許清墨走的時候,沒有上馬車,而是和曲蓮一起,在路上慢慢走著。
“姑娘,你張嗎?”曲蓮忽然問道。
許清墨有些奇怪:“什麼張嗎?”
“親啊?再過些日子,你就要親了,你不張嗎?”曲蓮看著許清墨,忍不住問道。
許清墨愣了一會兒,然后笑道:“好像是真的沒有張,為什麼要張呢?”
“新娘子都會張的吧?因為一旦嫁人,就是人家家的娘子了,不再是姑娘,也不能跟以往一樣,總是躲在父母的羽翼下面了,或許還會遇到惡婆婆,還要管著家里的大小事,總是不如做姑娘的時候來的自在了!”曲蓮看著許清墨,滿臉的認真。
“你覺得,孟大娘子看起來是個很不好相的人嗎?”許清墨反問道。
“孟大娘子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說話,又怎麼可能不好相呢?”曲蓮笑道,“孟大娘子絕對不會是一個壞婆婆的!”
“所以啊,我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誰,我也知道,我不會有一個不好的婆婆,我在家里的時候就管過家里的大小事務,而且我要嫁的人只是在一條街以外的地方,我跟我的大嫂關系不錯,我想要回來,家里的大門口也總是開著迎接的,所以我有什麼可張的呢?”許清墨看著曲蓮,笑著說道。
曲蓮愣了半晌,隨后笑起來:“這麼說起來倒也的確是沒什麼可張的,永昌侯待姑娘那般好,自然不會欺負姑娘!”
許清墨笑,和曲蓮一起緩緩往府上的方向走。
太子被捕的事鬧得是沸沸揚揚的,滿朝文武人人自危,而謝蘇羨一直都不明白,那本賬簿,到底是怎麼到皇后手里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謝蘇羨,將矛頭指向了謝蘇鈺。
謝蘇鈺奉命監管大理寺卿審理這個案子,他在出事以后,第一時間去見了謝蘇羨,而謝蘇羨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徹底發了緒:“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我,是你在背后害我!”
謝蘇鈺看著面前歇斯底里怒吼的謝蘇羨,皺起了眉頭:“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如果真的和你沒有半點關系,父皇又怎麼可能會讓你來監管這個案子?謝蘇鈺啊謝蘇鈺,你早就想要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了吧?你這個算什麼,為了太子之位,殘害手足同胞嗎?”謝蘇羨盯著謝蘇鈺,眼里滿是怨恨。
謝蘇鈺沒有說話,只是這麼看著他。
謝蘇羨嗤笑:“既然你這麼想要這個位置,不惜迫害同胞兄弟,你告訴我呀,你開口我做哥哥的一定會讓給你啊,你又何必如此煞費苦心的來陷害我呢?”
站在一旁的何文林都有些聽不下去,他深深的吁了一口氣,然后冷不丁的說道:“難道大理寺卿沒有告訴你嗎?這個案子的最終證據,是你那位太子妃親手到皇后娘娘手里的!”
“你說什麼?”謝蘇羨猛的站了起來。
“是太子妃,將一本賬簿給了我的母后,而那本賬簿上非常詳細的羅列你貪污賄,甚至勾結北疆人的證據,一筆一筆的寫的非常詳細,而且都是你的親筆。”謝蘇鈺看著謝蘇羨,眼中滿是憐憫,“你可能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你的枕邊人,早在你對他手的時候,就已經舉起了他手里的刀,尋找一個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會給你致命的一刀。”
“不可能!”謝蘇羨滿臉的不可置信,“朱諾他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只要我不死,他就能夠牢牢的待在那個位置上,又怎麼可能親手把我推向深淵,你們就算想要挑撥,也找一個合適一點的理由吧!”
“抄家,抄的是滿門,你不如看看這個天牢里面,哪里有太子妃的影啊?”謝蘇鈺看著面前的謝蘇羨,“比你想象的可聰明的多,一直就深深的忍著熬著,一直等到懷了你的孩子,才把你的那些證據一一遞上去,有功在先,又有了皇孫傍,不論你是不是太子,都不會搖太子妃的份了。”
謝蘇羨不由自主的瞪大的眼睛,他想象不到那個躲在角落里,被自己打的只知道哭,只知道求饒的朱諾,竟然會做出這種背叛他的事來!
謝蘇鈺看著他滿臉的不可置信,越發的覺得他可悲:“你被抓的時候,你邊的那些所謂的謀士,跑的飛快,那些朝堂上曾經不斷吹噓你的臣子,也雀無聲,太子,你看看你的邊,可還有一個愿意為了你赴湯蹈火的人?”
謝蘇羨跌坐在那里,他有些恍惚,卻又不想那麼輕易的認輸,他用盡了全的力氣,緩緩抬起自己的頭:“我沒有,難道你就有了嗎?”
“他有啊!”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孟和桐緩緩的走到謝蘇羨面前,“別人怎麼樣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為了他赴湯蹈火,你呢?”
謝蘇羨盯著孟和桐許久,最后嗤笑:“話不要說的太滿,你以為那麼高的位置這麼好坐的嗎?等到有一天,他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你再回頭來看看你現在說的話,你就會發現你何其可笑……”
“可笑嗎?”孟和桐盯著謝蘇羨的眼睛,“我父親對陛下忠誠了一輩子,寧遠侯對陛下忠誠了一輩子,不要將你的無能,說的理所當然。”
謝蘇羨盯著孟和桐許久,最后只是大笑:“無能,無能,無能!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聽過最多的話是什麼嗎?就是你說的無能!父皇將我放在那個位置上,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是不是真的是那個位置,表面奉承我的人很多,背地里鄙夷我的人更多,我聽到太多的人在說說我無能,我不論怎麼做,都會有人不滿意,那不如就由著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孟和桐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謝蘇鈺拉住:“其實,你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好過做你自己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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