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燃回自己公寓住, 一切回到正確軌跡, 早起家政馮阿姨做飯,溫燃對著鏡子思考如何化妝, 最后思考的結果是不化妝了,素上班多麼惹人憐。
一個星期過去, 溫燃的手臂已經拆線,長得非常丑, 但也不在意,上班還故意把右臂出來。
狂犬疫苗也打完了第三針,每次打針的時候,溫燃對非要弄死錢戈雅的決心就更重一層, 決心不能讓錢戈雅零投資坐拿韓氏所有項目的分紅。
溫燃自己開車上班, 剛開出小區沒多久, 就接到個標記快遞送餐的電話, 溫燃平時網購,總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沒在意, 讓快遞小哥把快遞放到保安室, 有空回去取。
快遞小哥猶豫,“溫小姐, 這個箱子很大很沉, 你自己不一定能搬過去,我給你放你家門口?”
溫燃不記得自己買過大件東西,“行, 那你放門口吧。”
溫燃家住高檔洋房區,之前快遞也放到過門口,還從未丟過東西,倒也放心。
集團早會后,影后溫燃接到盧長義消息,說錢戈雅剛去樓上找溫董,溫燃端起做好的芝士蛋糕,乖乖地去溫董辦公室搗。
錢戈雅在匯報韓氏的進展況,聽見后門開的聲音,看到溫燃端著蛋糕進來沖笑,錢戈雅眼角抖了一下。
溫燃把切好的蛋糕分給溫志和錢戈雅,很乖地問坐在會客椅上的錢戈雅:“姐,是在談韓叔叔家的事嗎?”
溫志聽到摻和這些事就頭疼,“燃燃你把蛋糕放下就行了,你先出去。”
溫燃眼睛眨得很無辜,手搭在錢戈雅肩膀上,委屈地說:“爸,我和我姐和解了,我聽聽也不行嗎?姐,你讓我聽嗎?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不聽了。”
錢戈雅和溫燃好姐妹似的,拉著溫燃坐到椅子扶手上溫地笑,“怎麼會呢,燃燃聽吧,姐沒關系的。”
韓氏現在主要有兩個問題,一個是在建的第九家主題樂園的合作商出了問題,合作商逃到國外去了,不得不停止建園,而最早建的主題樂園也已經過時沒有更新,所以目前經營方面出了問題。
第二個是韓氏的經營資金鏈出現問題,市多方影響出現下跌況,多家合作商停止合作紛紛撤資,簡言之就是缺錢。
本來如果韓氏和沈氏聯姻,那麼想要撤資的合作商便能穩住,但現在就要靠錢戈雅的談判能力穩住合作商,還要再談新的愿意出資的合作商。
溫燃現在是想與繼姐和解的乖妹妹人設,聽了一會兒后,親昵地握著錢戈雅的手說:“姐,我想幫你,想幫你分擔力,有什麼我能幫你做的嗎?”
錢戈雅明顯背脊麻了一下,包括溫志都挑了眉。
錢戈雅笑著反握溫燃的手,“謝謝燃燃,不過這些事很累心的,姐自己忙就行了,你就在公司做一些輕松的事,而且你還了傷,姐不舍得你累到自己。”
溫燃垂下了眼,好一陣兒沒有說話,辦公室里的氣氛隨著溫燃的沉默陷尷尬。
溫志打圓場笑道:“好,姐妹倆就應該一直這麼好,不過燃燃你就在公司忙忙就好了,去外面談事太累了,爸也心疼你。”
溫燃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掛上淚痕,悲戚傷心地看著錢戈雅,“姐,你是不想讓我幫你,還是不想讓我你的項目?我以為我們已經和好了。”
“不是不是,”錢戈雅連忙給溫燃眼淚,“姐不是那個意思,是這工作確實太累了,姐不是心疼你嗎?”
溫燃用右手眼淚,恰到好地把人的視覺重點放在右臂難看的疤上,“姐,我就是想幫你,就像你想幫爸一樣。如果爸拒絕了你,你心里是不是也好難,姐,你忍心我心里也那麼難嗎?”
錢戈雅側邊咬輕不可見地了又。
溫燃哭腔嘆氣,“姐,我雖然了這麼重的傷,我都沒有怪過你。”
錢戈雅目閃過一道不耐煩和怒氣,卻握了溫燃雙手,溫笑說:“既然燃燃這麼想幫姐,那姐當然愿意了,謝謝燃燃。”
“我才應該謝謝姐啊,”溫燃張開雙手抱住錢戈雅,“姐,那如果我為韓氏拉了新投資,公司分給你的錢,我一分都不要,我都給你。”
溫志已經半晌沒說話,此時忽然瞪向溫燃,語帶埋怨,“你姐怎麼可能會讓你一邊幫工作,還一邊剝削你,別總那麼想你姐,不是都和好了嗎,還給你姐下套?”
錢戈雅聽得咬牙恨齒,但笑容不變,“是啊,姐怎麼可能剝削你,凡是燃燃你談的投資,姐把韓氏分給我的錢都給你。”
溫燃抱著錢戈雅的手臂又了,晃著錢戈雅的肩膀輕輕地搖,“姐你真好。”
溫燃走出溫志辦公室,這一口一個姐的,麻到自己都抖了一下,覺自己剛才簡直就是惡毒配白蓮花。
但是還真是,以前是太剛太直接,真實想要在這種家族混下去,就得會演。
溫燃回自己樓層,收到盧長義發來的信息,“錢總黑著臉回來的。”
溫燃心說周一錢戈雅剛給下跪,今天又把錢給分出去一部分,錢戈雅臉不黑才怪。
錢戈雅的尊嚴和錢都丟了一半,溫燃覺得滿意,但又總覺得錢戈雅不可能輸兩次了還不還擊。
當天下午,沈硯在沈冀懂事長辦公室談與溫城集團的合作。
沈硯臨窗而站,手握著棕保溫杯,輕輕晃著杯上的熱氣,過熱氣若有所思地看著虛無空氣。
沈冀董事長態度堅決,“和溫城集團的合作我是絕對不會簽字的,你應該記得上周我在電話里提醒過你,這事不必再談。”
沈硯走回到董事長對面的會客椅上坐下,清冷雙眸有兩分漫不經心,“有商君衍和他父親商鳴的擔保,您也不同意?”
沈冀擺手,“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一個人品有問題的合作商,能把一個公司弄破產,首先我不認可溫志這個人,其他任何附加條件就都不在考慮范圍,我寧可把給你設定的盈利額降低一半,也不同意這事。”
沈硯手指一下下地輕敲著保溫杯,“我看過溫城集團的兩個方案,符合我們的理念和要求,很出,而且。”
沈冀打斷道:“上周溫城集團出的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就是你和我通電話說打算和溫城集團合作的前一天,溫志繼放狗咬了溫志的親生兒,咬的半個胳膊都爛了,家庭紛爭他都沒理好,何況企業之間的合作?這件事還沒在行業傳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這丑聞夠丟人的。”
沈硯敲擊保溫杯的作已然停住,沒聽到后邊父親說什麼,耳朵里都是“溫志繼放狗咬了溫志的親生兒,咬的半個胳膊都爛了”這一句。
那天他到溫燃胳膊,喊了疼,他也看到走路時僵得不敢擺右手。
當時已經傷,卻只是彎著角笑說,“硯硯晚安,祝好夢”。
咬的半個胳膊都爛了,一字未言,而他也沒再多問一句。
郝樂拿文件來沈總辦公室簽字,文件放到桌上,“沈總,這兩份需要您審批簽字。”
卻未得到沈硯的回應,他抬頭看向沈硯。
沈硯左手中間三指并攏,撐著太,右手著一只珍珠耳釘。
平時襯衫領口與領帶總是系得一不茍,此時解開了兩顆扣子,領帶也已松開,在郝樂的方向過去,正能看到沈總鎖骨上的那個黑痣,沈總整個人的氣場,莫名從嚴謹中顯出些微的頹廢。
沈硯陷曾經忽略的細節回憶里。
那天他聚會回來后,問他手機怎麼關機了。
應是在傷后聯系過他,而聽到的只有關機提示音。
喬子執在醫院里說,“溫燃平時看起來像團火似的惹眼,但心估計跟這小白似的”,他聽出喬子執未出口的兩個字是什麼。
“脆弱”兩個字,當時已經自然而然地流進他耳里。
有一晚是臉腫著回來的,躺在他上,把他的手放在眼睛上,無聲地哭了很久。
眼淚了他掌心,只字未提發生何事,漸漸哭得睡著,第二天卻和他說是拔了智齒。
只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孩,能有多堅強?
不會有多堅強,遇到事后,是脆弱和孤單的。
有一種奇怪的的疼,從里某緩緩蔓延出來。
這種疼,全部來源于他父親的一句話——“溫志繼放狗咬了溫志的親生兒,咬的半個胳膊都爛了”。
他有喜歡的孩,可那孩從小就長在幸福家庭里,從不缺。
他對那孩兒從未產生過這種從心底某生出的疼。
此時這種疼,有點陌生。
但是并不奇怪吧,沈硯想,他應該只是同生長在那樣家庭里的溫燃而已。
若是去孤兒院,心底或許也會生出這種的疼。
而且溫燃已經有男朋友,商君衍看起來是會很好照顧的人。
如喬子執所說,溫燃和商君衍兩個人,很般配。
郝樂輕咳了一聲,聲音加重,“沈總,這兩份需要您審批簽字。”
沈硯回過神來,將珍珠耳釘放進屜,接過文件簽字。
簽字時,沈硯漫不經心地問:“知道溫經理家的住址嗎?”
“您要找溫經理嗎?”郝樂說:“中午的飛機出差了。”
沈硯握著的剛筆頓住,“你怎麼知道?”
郝樂在游樂場的時候就加了溫燃微信,忍不住顯擺,“我有微信啊,燃總中午剛發的朋友圈,還在飛機上到一個休假的機長,剛好坐在一起,估計聊了一路,倆人還自拍了。沈總看沒看過‘沖上云霄’?那機長帥的跟男主角似的。”
沈硯的筆尖在紙上印出一個濃墨,濃墨渲染出一個猶如雜心的墨跡,繼續簽字,“沒看過。”
韓氏已有的大投資人是溫志和沈硯,另外溫燃在M省的時候也認識好幾個投資大佬,還是爸故意讓去拜訪的,于是溫燃又出差去M省拜訪大佬們。
溫燃之前用一周的時間挨個拜訪過,這次用了三天,就拿下兩家投資合作人。
溫城集團自己開發的項目以及合作開發的項目很多,溫燃對其他董事經手的項目沒興趣,只對錢戈雅搶走的項目興趣。
既然老溫頭不讓霍東霖的海洋館項目,那溫燃就和韓氏集團的合作,要把在合同上零投資并拿到韓氏所有項目分紅的“錢戈雅”三個字,改“溫燃”兩個字。
從機場回到家,溫燃看到家門口的大箱子,才記起來是好幾天前送的快遞。
箱子很大,試著抬了一下,也確實很沉,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家門口好像有臭味兒,弄得反胃,就也沒打開這個箱子。
同一時間,沈硯的家里,秦阿姨正在將溫燃所有的東西放進紙箱里。
溫燃東西真的很多,放了兩個大箱子才裝下。
秦阿姨回老家一個月,完全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沈硯是要將這些東西扔了,還是送到哪兒去。
沈硯手著一只珍珠耳釘斂眉坐在沙發里。
茶幾上手機響,將耳釘放進掌心攥著,沈硯看到微信里郝樂發來一張截圖。
是溫燃的朋友圈狀態。
溫燃頭像是一團火,發的狀態是溫燃拍的烤箱照片,文字是說回家了,烘焙師開始烤面包了。
郝樂的關系網和溫燃的關系網有織。
溫燃狀態下有商君衍點的贊,以及商君衍留評:“給我新做蛋糕了?朋友,老時間老地方見[勾手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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