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離開后,大概兩個小時后,陸承北就醒了。
他睜開眼后,第一件事就是再吃一頓。
仿佛死鬼一般,我為了避免他的胃不了,只熬了點瘦粥給他吃。
鶴瑾已經連續看了幾個小時的文件,神十分疲憊。
我本來也給做了一份,但是說不想吃,就只喝了一杯溫牛。
等陸承北吃完,他才和我們說,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徐至忽然被一個電話走,我心里納悶的。
特別是他臨走前的眼神,耐人尋味,言又止的樣子,讓我覺將他走的事可能和陸承北有關,只是他現在不想說,或者不方便說。
“當時,我是在車里。”陸承北喝了口水,從餐桌移步到沙發上坐下,才幽幽說了這麼一句。
我們幾個人都安靜地看著他,因為有上次的經驗,都覺得陸承北即使又說到一半不說,也沒有什麼不奇怪。
不過這次,陸承北似乎真的打算說了。
他杯中的手喝到剩下三分一,我就給他添上,陸承北對我的表現似乎很滿意,這次舒心地繼續說道,“坡還沒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車子功能失靈,無法控,就提前解開了安全帶。”
“然后?”
我聽得心里的,車子被沖下山坡前陸承北解開了安全帶?他想干嘛呀?
“然后,在車子失衡的一瞬間,我打開了車門,跳了出去。”
“等等。”我覺自己像在聽功夫小說,“你說在山坡的檔口,你從車子里跳了出去,還活了下來?”
陸承北不置可否地點頭,一臉很奇怪嗎的表。
“剛好旁邊有一叢倒下的樹枝到門邊,我跳出去的時候抓住樹枝,所以手傷了。因為在坡的另一端,所以沒人發現我被樹枝掛在那里,整整掛了一夜,第二天被路過來拜祭山神的山民救起,所以你們現在才能見到我。”
“……”我和傅辰天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鶴瑾,他們兩個人的表都很微妙,顯然和我一樣,難以置信。
山坡是什麼概念,那是頃刻能將樹木傾覆,路段崩裂的自然災害,陸承北卻輕描淡寫地說他打開車門就逃生了。
而且過程如此驚心魄,還玄幻的,竟然還有山民在坡后來拜祭山神,這是什麼鬼。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陸承北就當真是命大。
想起其他幾車人的遭遇,我冷不丁打了一個寒。
陸承北卻突然對我輕輕笑了一下,“安安,你是不是覺得能再見到我很不可思議?”
他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句,我有些懵,難不我不應該不可思議?
“你當時在救援隊里沒說的話是什麼?”
雖然鶴瑾有稍微說了一些猜測,但我還是覺得需要問陸承北。
他抬眸我一眼,頓了頓才回道,“我的車子會失靈,并且找到殘骸的時候已經完全燒毀,你覺得我想說什麼?”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下意識看了鶴瑾一眼,咬了咬,直接將的猜測復述一遍。
沒想到我剛說完,陸承北就給予了肯定。
我原本以為他會稍微拐個彎抹個角,但是他如此耿直地點頭,反倒讓我不知道應該接下去說什麼。
還是鶴瑾反應快,立馬問陸承北,“你打算怎麼做?”
陸承北挑眉,“我活著回來,還需要想要怎麼做嗎?”
他的反問很微妙,其實我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倒是鶴瑾,微微頷首,似乎已經get到了一樣。
我一頭霧水,有些耐不住,在陸承北要手端水的時候,一把將他的水杯奪過來。
“你把話說清楚!”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大反應,陸承北愣了一下。
其實他發愣的表是很可的,只是陸承北這個人,要讓他發呆還真的不容易。
我沒忍住笑出一聲,接收到他有些狐疑的目時,才勉強止住笑意。
“與其說我,不如說說你,安安,你真的懷孕了?”
陸承北的語氣雖然不像是質疑,但他這麼問,我不太開心,整得我非要誆他一樣。
“是啊,你有什麼異議嗎,需不需要上醫院檢查一下?”
我的語氣有點沖,不過也不會說特別有攻擊。
陸承北卻微微一笑,可就在他想和我說什麼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我本意想聽陸承北說完再接聽,但是他立馬就收回要說的,示意我先接。
他既然這麼做,我再堅持似乎就有些要干起來的意思,就一邊盯著他,一邊接起了電話,連是誰打來的都沒注意。
“安安,陸承北醒了沒!”
對方當頭就是這麼一句,我不一愣,第一反應是這麼急找陸承北估計沒什麼好事,第二反應才是,這是徐至的聲音,原來是他打來的電話。
立馬正襟危,我趕問他,“怎麼了嗎?”
“……”徐至見地沉了一下,而后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他有大.麻煩了,警察馬上會找上他!”
“啥?警察!”因為太驚訝,我驚出聲。
下意識瞄了陸承北一眼,他干什麼事了,能讓警察找上他!
可我還沒來得及問徐至詳,門鈴就被摁響了。
這一聲門鈴仿佛將我的心拉到低谷,心跳跳了一拍。
傭人去應門,不知道是不是我先為主,總覺得傭人的語氣在一瞬間變得張起來。
沒說兩聲,就煞白著一張臉跑回來,小心翼翼地對陸承北說,“外面有兩名警察,說要見先生您。”
“安安,安安!你有沒有聽我在說啦!”
徐至的語氣著急的,他剛才又說了什麼,我完全沒聽見,緩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抓住手機,“不是馬上,是現在。”
我直接掛了徐至的電話,因為兩名警察已經進門來了。
鶴瑾的表在一瞬間變了,傅辰天的臉也變得嚴肅不。
倒是陸承北,跟沒事兒人一樣,將兩位警迎了進來。
“兩位警,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聊。”
陸承北這麼客氣的模樣我倒是見過那麼幾次,一般這種況他都是皮笑不笑。
然而兩位警察是有備而來,而且本不想跟陸承北客氣,其中一位警察上前一步,直接就對陸承北說道,“陸承北先生,現在有一件事,希你能和我們合作。”
“什麼事?”
微微一笑,陸承北不為所。
另外一位警當即拿出一個平板,經過幾下快速的作,直接擺在陸承北面前,“請你先看一下這段視頻。”
“我不要!你們都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視頻畫面不是十分清晰,但可以看出是一個人,而這個聲音,我們誰都很悉。
“這……不是俆若言嗎?”
鶴瑾似乎不太確定,我當即肯定的說法,“對,就是俆若言。”
警也點頭,“是這樣的,我們接警,說俆氏浩方大廈有人跳樓,而這位俆若言小姐指名要陸承北先生到場,否則就跳下去。”
“……”和鶴瑾對視一眼,這是唱的哪一出?
陸承北剛大命不死歸來,俆若言就這麼搞,我不覺得會不會是俆家的一個圈套,想陷陸承北于不義。
“陸先生,現在談判專家正在張地勸說,但是沒什麼效果,俆小姐一定要見到你才有余地可回旋,所以你看……”
男警察也加勸說陸承北的行列,我卻聽得有些不耐煩。
“不行!”
客廳里響起我的聲音,幾乎是口而出,想都沒想。
這個聲音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陸承北轉頭看我,十分平靜地問我,“那,就不救了?”
他問得我一陣語塞,對啊,是救,還是不救?
于于理,似乎都應該去,警察都親自找上門了,估計是俆若言的父母不好意思直接來求陸承北,就讓警察來。
陸承北倒是一派淡定,似乎他去不去和我的回答有直接的關系。
陸承北這麼問我,警察也轉頭看我。
我一下就力山大,我不讓陸承北去,自然有我的判斷。
但是現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況,我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然而,我不想因為這種“道德綁架”,而讓陸承北遭遇什麼麻煩。
如果說,他不去的黑鍋應該由我來背,我就背了,其實也沒什麼,總好過他被他人詬病。
咬咬牙,就在我打算再說一次陸承北不許去的時候,他卻當先打斷我,“安安,我們必須去。”
他說的不是“我們去吧”或者“我們要不要去”,而是“必須去”。
我腦袋一剎那變得空白,直到陸承北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對警察說讓他們帶路的時候,我才稍微反應過來一些。
條件反想掙開手,但是陸承北握得很。
他目視前方,迎著門外并不怎麼亮的線,我卻覺得他渾都在發。
他不容置喙的背影,深深地印在我的視網上,我突然想,其實陸承北也不是一個無的人,只是他心中的那道標尺,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樣罷了。
而這次,是否會是一切始末的終結呢?
他握著我的手那麼堅定,我不也回握了他。
仿佛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個默契一般,不肖說,卻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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