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合格軍人,閻澤揚都看在眼里,好在只有幾個小時,眨眼就過去了。
不過一想到上一次坐火車自己一個人,閻魔頭心里還會涌起莫名的擔心和生氣來,就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車上的人也不能干什麼,但就覺得這個膽子實在太大了。
一個同志,一個人就敢一聲不吭去陌生的城市,連個介紹信都不帶,就沒想到什麼后果,那時候的他,以為會一直在閻家等,他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離開京都,一個人悄聲無息的走了。
他還記得他躺在病床上,知道已經走了的那一瞬間的心痛,心就跟豁開道口子似的,流不止。
他目帶著涼意的看了一眼。
溫馨正在喝水,喝兩口吹一吹,那小櫻桃,不點自朱,比上紅的還鮮,撅著就在水杯邊蹭。
覺到旁邊閻魔頭的目,立即扭頭看他,小還沖他一笑,出如玉般的八顆牙齒。
閻魔頭看著深深吸了口氣,他已經在想溫家那個什麼姨婆,宮里出來的丫鬟是怎麼養出這麼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的。
白天甜得跟紅糖一樣,晚上齁得跟蜂似的,閻澤揚有時候夜深人靜在想,他到底是怎麼被這塊糖給吸引了,含在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被人搶了,揣在兜里怕被人了,坐個火車都害怕被人覬覦。
天天的恨不得把圈在自己邊,所有的滋味別人都別想嘗一口,全是他的,滿滿的占有,滿腦子都是,空白二十六年的閻團長,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有為一個人肝腸寸斷,夜不能寐,寢食不安的一天。
對面的嬰兒突然哭了起來,那個人急忙站起來哄。
上鋪的男的是丈夫,溫馨他們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在說話,這時候他卻拿著報紙,都連看都不看一眼。
閻魔頭趁著對面注意力都在孩子上,他回頭對溫馨說:“累不累,躺一會兒吧,把放我后。”
溫馨真的有點累,腳上尖頭小皮鞋有點跟,這鞋樣子倒也湊合能穿,這個年代看還是時髦的,但是穿著綁綁的,舒適度不高,溫馨聽到他這麼說,就乖乖的把鞋了,然后躺在下鋪那里,把放在閻澤揚坐著的后面隙,正好近他的腰。
閻魔頭四周掃了一眼,手就把上羊絨呢外套了下來,披在了溫馨上。
溫馨不冷,穿的也不,火車上臥鋪車廂還熱的。
小聲跟閻魔頭說:“我熱……”
“聽話,蓋著,睡一覺,醒了就到了。”閻澤揚穿著里面的襯衫,就坐在腳邊,坐了兩三個小時,也不換姿勢,后背直,目就一直留意的周圍,沒有什麼問題了,才會去看看溫馨。
溫馨一開始還用腳趾去撓他腰那里,覺得好玩,一開始閻魔頭還一本正經坐著,任你撓任你蹭,一聲不吭,可后來實在不了,那地方能隨便撓嗎?腎都長在那里。
于是他不作聲的將手背過去抓到了的腳趾,然后拇指和食指就輕輕的腳趾豆。
溫馨舒服的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聽到對面那個男的和閻魔頭在說話。
“這是你對象?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還行,不丑。”
“你們到滬州?”
“嗯。”
“這麼遠晚上肯定回不來,你們住哪兒?那邊有親戚?”
“住招待所。”
“呵呵,你是哪個軍區的?”
“京都軍區一四六團。”
“小伙子有前途啊,京都軍區,看你的樣子怎麼也是個連長吧?”
“差不多。”
“你是京都人,怎麼到這邊了?”
“我對象在這里。”
“那可真夠遠的……”
中間溫馨還被醒了一次,睡的惺忪,爬起來迷迷糊糊著閻澤揚坐著。
閻澤揚去買了飯回來,雖然火車上就那麼幾樣,不過有時候也有好吃的,今天打的盒飯居然有大排、紅腸和橡皮魚,很香的。
看著溫馨迷瞪的樣子,手還拉著他的袖子盯著他手里的飯盒,看著不自覺依賴自己的作,閻澤揚心都快化了,哪還管對面的酸言碎語,語氣溫的像水一樣,低聲問:“了?”
“嗯。”
“吃吧,你先吃,吃完了給我。”出門就帶了一個飯盒,他每一樣都買了,放進了飯盒里。
溫馨手里被塞了雙筷子,抱了飯盒吃了兩塊魚,味道還行。
閻魔頭就在一邊看小嚼嚼吃東西。
對面那個人,看著兩個人,心里酸的都快出酸水了。
人家那對象疼人,給服蓋,喝水給倒,吃飯給買,全是好菜,筷子都給塞手里,就差喂了,睡了一路,人對象坐了一路,真是命好,有男人這麼疼。
再看看,的時候,對象就死板,不久就結婚了,婚后什麼都要自己做,火車上,去解個手,讓他抱會孩子他都甩臉。
更別說給倒水買飯,人家對象還吃那的剩下的,找的這個人,和孩子都要吃他剩下的,怎麼個天壤之別,人家是被捧在手心里,算什麼。
溫馨正吃著飯呢,對面兩口子就吵起來了,男的讓的去買飯,的買回來要先吃,說還得給孩子喂,吃完他再吃,結果男的就火了,說生了個賠錢貨,兩個人吵了起來,孩子哇哇大哭,也沒有人管。
聽著哭聲,溫馨都咽不下去飯了,飯盒里只挾了兩口魚,吃了兩口米飯,還有塊腸就把飯盒遞給閻澤揚,“我吃飽了,你快吃吧,別涼了。”
閻魔頭聽著聲音也皺起了眉頭,將溫馨吃剩的飯吃后,洗了飯盒帶回來,對面已經不吵了,只剩下人一個人抱著孩子一邊哄一邊哭。
……
三四個小時一晃而過。
滬州車站很快就到了,一群人蜂擁而下。
那個人抱著兒,跟著剛吵完冷淡的丈夫下了車,他們得用走的回娘家,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出了車站沒過多久,就看到坐在們對面的那一對未婚男走在他們前面。
一輛這個年代很稀的小轎車,停在了他們面前,男的走過去自若的拉開車門,護著那狐樣的對象坐進去,自己坐到另一邊,很快小轎車就離開了車站,人心里五味陳雜,說不清是羨慕還失落。
丈夫也很吃驚,現在有轎車的人,都是有一定級別特權的人,看樣子那個年輕人是有背景的,他有點后悔沒有再多深了解,結對方。
溫馨坐在車里,問閻澤揚,“我們去哪啊?不是去招待所嗎?你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閻澤揚看著,角翹了起來,“去什麼招待所?我們有住的地方。”說完他對前面開車的司機說:“到松濤園林,回頭你跟田楓說,這次謝謝他了,下次來京都我請他吃飯。”
前面司機急忙應了一聲。
閻澤揚回頭看著睡得兩只辮子茸茸的溫馨,習慣的靠在邊,車里倒是沒有什麼人盯著,他終于肯手將摟在懷里,輕笑了一聲,湊在耳邊說:“一會兒帶你去住的地方看看,我怎麼會把你賣了,你那胳膊兒能值多錢,嗯?我只會把你……”
你懂嗎?那種以一個人為世界中心的愛情。也許你會覺得這樣的感情很荒唐,但在溫少遠走進她的視野里時,就注定她這輩子,都將追逐他。別人問她,這份執著究竟從何而來?也許就是第一次相遇時,他那如遠山般悠遠沉靜的眼神。也許是他第一次牽住她的手,把她帶離萬丈深淵。也許是他從未放棄過她,而這些,足夠她交付一生。這是一個治愈系的故事,會有糾葛,會有退縮,但更多的,是他的維護他的寵愛,她的勇往直前,她的無往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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