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大宅

撲面而來的熱浪，伴隨著宛若的殷紅，讓人從心底升起一寒意，看得人渾極不舒服。

“怎麼回事？誰來了？”

“誰知道，儀式都結束了才慢悠悠出現，太不給面子了。”

“可能是哪個大佬吧，姍姍來遲。”

……

眾人七八舌議論著，視線全部聚焦在大門口，紅燈籠掩映下，讓外面的一切都變得詭譎妖異。

那人緩步而來，一黑西裝，頭發被夏風吹得略顯凌，眉眼細長，微微瞇著，角勾著一抹弧度，看起來溫潤無害，卻暗藏鋒芒。

“這不是蘇豫川！”有人驚呼出聲。

自從蘇越川出事之后，這位蘇四就從眾人視野中完全消失，人間蒸發，無可尋。

當時甚至有傳言說，他已經被蘇侯暗害了，各種流言風語從未斷過，這段時間有人說在盛都看到他，不過公開場合，他還是第一次出現。

蘇豫川以前總是戴著一副眼鏡，遮著眉眼，沒有奪權之心，非常不起眼，就連他之后進公司，也是一直被上面的幾個哥哥著，幾乎沒人關注這位蘇四。

沒了眼鏡，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好像變了，黑眸幽邃，燈籠的紅燈將他臉襯得妖異非常，他五長得不算特別突出，周氣質獨特，讓人難以忽視。

他剛剛出現，大家甚至沒第一時間認出來是他。

他一步步朝著喜宴廳中央走去，笑容越發詭異。

“我怎麼覺得氣氛很奇怪啊？”

“總覺得不像來參加婚禮的。”

“蘇四以前不像這樣吧，離開多久，怎麼覺得一下子判若兩人了。”

……

“豫川啊，你可算是回來了。”蘇老爺子抿笑著，只是心里卻不安起來。

“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趕請豫川座。”蘇侯神微變，看起來十分平靜。

“今天是二哥大喜的日子，我來遲了。”蘇豫川沉聲開口。

“不遲，坐吧。”蘇老爺子示意蘇家人請他座。

“呵——”蘇豫川忽而一笑，“爺爺，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事想當面問問您？”

“蘇豫川！”葉九霄倏然起，“今天是蘇侯大喜的日子，有什麼事私底下說。”

他一起，幾乎一瞬間，和他坐在一起的葉云琛等人也跟著起來，原本喜樂的氣氛，瞬間變得凝滯沉重，眾人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要出事了，屏氣凝神，看著事態發展。

“那我今天可能要得罪了。”蘇豫川忽然走到一個桌邊，端起一杯倒了未喝的酒杯，朝著蘇侯示意一下，“二哥，這杯酒祝賀你今天大婚，也算是我為接下來的事賠罪。”

酒水一飲而盡。

蘇侯眸子卻倏然變得鋒利。

“豫川，你許久沒回家了，小九說得是，有什麼事，私下再說。”蘇老爺子笑道。

“私下說什麼？”蘇豫川輕笑，“爺爺，您又準備用什麼理由搪塞我？”他轉著手中的紅釉酒杯，眼底一片冷肅，猛然抬頭瞬間，周圍氣場都瞬間變了。

森詭異，角笑容陡然消失，整個人好似籠罩著一層黃泉，他分明不是氣場強大之人，卻讓人瞬間覺得力十足，駭人無比，那雙黑眸，鋒銳冰冷。

“你在說什麼……”蘇老爺子忽而一笑，那角的弧度卻頗不自然。

“我說什麼，您心里不是一直很清楚嗎？這麼多年，我不知按照您的想法生活著，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蘇豫川手指挲著就酒杯。

“二哥好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

“爺爺，您也未免太狠心了！”

“你在胡扯什麼！”蘇老爺子干笑著。

他一步步走進舞臺，蘇侯和溫修儒當時都在臺上，幾乎是下意識的先護住了溫言笙。

“爸，您帶笙笙先下去。”蘇侯朝著溫言笙笑了笑，示意別擔心。

“走吧。”溫修儒攬著溫言笙，先走了下去。

“我按部就班得依照您的意愿活著，可是您給我的是什麼？”蘇豫川輕笑，“二哥，有件事，或許你一直不知道吧。”

“什麼？”蘇侯端站在那里，也是一派風流韻，可是這兄弟二人四目相對，眉眼間卻像極了。

“豫川！”蘇老爺子沉聲，那語氣帶著一威脅。

“怎麼？到現在還不能說？”蘇豫川哂笑，眼底俱是輕蔑。

“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直接說，別在這里搬弄是非，胡說八道。”蘇老爺子厲聲呵斥，語氣急切。

蘇豫川對他的怒斥，并沒放在心上，角泛著冷的笑。

“二哥，你知道為什麼四個兄弟除卻你，爺爺和我關系最好嗎？”蘇豫川眼底幽流轉，笑容越發鷙，“除卻你，我們三個兄弟都算是私生子，為什麼只對我另眼相看？”

“豫川……”蘇侯手指微微攥，“有些事都是上一輩造的，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

“是啊，可是有些人卻可以決定人一輩子的命運，是不是爺爺！”蘇豫川聲音陡然提高，震得在場眾人都心頭直跳。

“行了，有什麼事你沖著我來就行，今天是老二結婚的日子，你不要……”

“我也不想來鬧事，是您先拋棄了我，爺爺！現在又要把蘇氏族長的位置直接傳給二哥，你可曾記得，你之前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這個位置是給我的！”蘇豫川語氣沉冽駭人。

蘇老爺子臉霎時一白，甚至形一晃，饒是那暗紅的唐裝，都掩飾不住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

蘇豫川著酒杯，越走越近，“爺爺，您若是忘了，我不介意幫您回憶一下。”

“豫川，夠了！”蘇侯試圖阻止他。

“怎麼可能夠！”蘇豫川角泛著幽冷的笑，他轉頭，忽然看向葉九霄那群人，“我知道你們都瞧不上我，甚至說從沒把我放在眼里。”

“嘲笑我，輕視我，一方面是由于我的出生，這點我認了，畢竟是私生子，有資格住在本家，得到蘇家庇佑，和你們這些正統出的太子爺自然不同。”

“另一方面，是覺得我一舉一都在模仿二哥，對吧？”

葉云琛首先了鼻子，他倆年紀差得不多，在一個學校待過，他瞧不上蘇豫川確實因為如此，他眉眼間的神太像蘇侯。

刻意模仿，難免讓人覺得不舒服。

顧華灼抱著葉久久，抬眼看著蘇豫川，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也覺得他們神氣質很像，分明不是親兄弟，可是那份溫潤謙和卻無出其二，這讓從一開始就覺得他這個人假的徹底。

就像是蘇侯的……

仿制品！

“四卻是和侯爺有點像啊，長得也有些相似。”

“不是長相，應該是氣質，他以前當醫生的時候，那份淡泊，和侯爺像極了。”

“不就是模仿侯爺，討得蘇老歡心嘛，心機真重，還有什麼好說的。”

……

底下眾人也七八舌議論著。

蘇豫川低頭一笑，莫名有些詭異，偏頭看著蘇老爺子。

“爺爺，大家都說我是刻意模仿二哥，您是不是該和大家解釋一下。”

“豫川，有些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夠穩妥，我……”蘇老爺子想要解釋什麼，可是面對這樣的蘇豫川，他卻忽然詞窮了。

“你什麼？”蘇豫川著酒杯的手指頓時收，猛地朝著地上拋擲，紅酒杯碎了一地，喜宴廳登時死一般寂靜。

“我就想請你告訴我，我是什麼，我是蘇豫川嗎？是您孫子嗎？”

蘇老爺子形虛晃一下，蘇侯立刻扶住他。

“說到底，我就是你培養的一個棋子，一個蘇侯的替代品！”蘇豫川聲音不大，冷森然，足夠在場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我想模仿他，是您想要把我培養的和他一樣，讓我為他的影子，您教了我許多，甚至讓我理家族的生意，讓我以后務必護著二哥，為他的守護者，以至于在我考上大學，據您的意愿，我報考了醫學院。”

“您不就是想等方老百年之后，還有人能繼續照顧他嘛？”

“我不爭不搶，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大哥、三哥，其中任何一個人得到蘇家一分一毫，我就看著他們兩個，好像跳梁小丑一樣被您戲耍。”蘇豫川冷冷一笑。

“我藏著掖著，甚至一直忍著，我就想著，總有一天，我能熬出頭，做回蘇豫川，而不是讓人說，你在模仿蘇侯，我以為他的，撐不了多久，可是……”

“他的居然痊愈了，而我這個替代品就徹底沒用了，我看著您為他一步步籌謀盤算您知道我心里是什麼滋味嘛？”

“豫川，當時我確實有些糊涂，不過這些年……”蘇老爺子煞白著臉。

“您說您是一時糊涂，可是這些年我為蘇家做了多事，我從多大就開始接家族事務，我就想著總有一天能熬出頭，現在倒好，他好了，您一腳把我踹開，那我這些年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爺爺，您不能如此狠心吧。”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

其實蘇老爺子這麼做很好理解，蘇侯雖是正房嫡子，卻天生孱弱，他為了家族利益，培養一個能夠接替的接班人無可厚非。

只是大家原先以為，那個人是蘇家老大，沒想到確實老四。

“其實您為何選擇我，我也想過……”蘇豫川淡淡一笑。

“我是我媽的第二個兒子，一心撲在我哥上，沒空管我，大哥已經記事，不會讓你擺布，三哥的母親秦瑤又是個嫉妒自私毒的人，您不敢賭。”

“而我就是個沒人在意的人，從小教養在你邊，就是個還沒塑形的容，可以任你。”蘇豫川笑意不達眼底。

“我一向很聽話，你讓我接家族事務，事無巨細，就連蘇家所有的暗面我都全部吸收了。”

“現在蘇家徹底洗白了，你就打算直接拋棄我，扶二哥上位，爺爺，您是不是太自私了！”蘇豫川眉眼陡然冷厲。

“所有黑暗都留給我，而他從始至終干凈如玉！”蘇豫川慘然一笑，“蘇家能有今天，他付出了什麼，要是沒有我，現在的蘇家會是什麼樣子，您心里沒數嗎？”

“你到底想要什麼！”蘇老爺子怒火中燒，呼吸急促，攥著手中的話筒，額頭青筋乍起。

“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你在做夢！”蘇老爺子呼吸不穩，幽邃的眸子，狠狠瞪著臺下的人。

蘇豫川淡淡一笑，“您知道我的手段如何，只要我想……整個蘇家都會是我的！”

－－－－－－題外話－－－－－－

早上檢，那個醫生扎了我一針，沒怎麼出，又換了胳膊，扎了一次……我……心里真是有一萬只草泥馬崩騰而過，不我不疼的嘛o（╥﹏╥）o

還說我管不好找，那您找好再扎針啊，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