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一次幾個學校聯合組建的藝節上,你登臺表演沙畫,被很多人嘲笑說作假,沒新意,你用沙子砸了那人一臉,當眾打了一架,為此還被學校分,當眾念了檢討書。”
駱延舟淡淡的,回憶的口吻仿佛再陳述一件舊事,同時,他也拿出了電話卡,隨手扔掉,再開手機,在相冊中找到一副畫遞給簡妍。
簡妍本就怔松的神,在看到那副沙畫后更愣住了。
首先年代久遠,需要努力在記憶中翻找,其次,這幅畫若不仔細辨認和回想,都很難想象是出自之手。
是不太擅長畫畫的。
可約記得那年藝節,評三好學生有個條件就是要多才多藝多做貢獻,簡妍為此冥思苦想,最終許愿就臨時起意教了一周。
所以,這沙畫弄得,現在一看,確實不咋地。
甚至有些稚。
可十年前,那時剛多大啊。
“那時候你給人印象深刻的,學校不男生都想追你呢。”駱延舟又道。
簡妍總算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推開了他的手機,“你這……這麼說你是我校友?學弟了?”
“……差不多吧。”
“十年前的沙畫,你能保存到現在?”簡妍更加疑,怎麼覺這些都像是……事先編排好的,就等著進圈套呢。
還是又多疑了?
駱延舟勾了下,看著的目更深了一些,“因為重要啊,我每換手機都將它保存下來,現在一看,也算有用了。”
簡妍抬手攏了下劉海,看到路邊不遠正好有家咖啡廳,將車靠近路邊,熄火下車,回來時買了兩杯咖啡。
隨手給駱延舟一杯,也沒急著上車,靠著車,瞇眸著夜晚的天際,輕抿著熱咖啡,半晌忽然道,“你是喜歡我,對嗎?”
駱延舟剛喝了口咖啡,不知道是太燙,還是簡妍這話太驚人,他差點嗆住。
簡妍視而不見,又說,“當時對我有了好,可能因為年紀太小,就保留了這份覺,隨著一天天長大,這份覺在心底漸漸發芽,你這是……一路暗我整整十年啊。”
駱延舟,“……”
“那個,能問個問題嗎?”他說。
簡妍挑了下眉,“嗯?”
駱延舟權衡一下措辭,慢慢的道,“你以前談過嗎?”
“什麼意思?”
“有些東西吧,就算看出來了也不能說出來,所謂看破不說破,中的一種小戲法,也算是……給彼此一個面子,所以,你沒談過吧?”
簡妍白了他一眼,就別過了臉去。
不管如何掩飾,臉頰還是有些泛紅。
殊不知這幅青的小模樣,太可了。
駱延舟深深的著,在車出手,搭在腰間,簡妍驀然一,剛要閃躲,卻被駱延舟牢牢箍住,彈不得。
“你……快放手!”
“妍姐。”駱延舟鄭重其事的著,一字一言中都著虔誠,“我是喜歡你,也一直都在暗你,可畢業這些年了,我也來了國外,就覺得這份念想太不切實際了,卻沒想到又能再次遇到你,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追求你嗎?”
簡妍暗自嘆了口氣,仿佛卸掉了心里某種負擔一般,先推開了駱延舟的手,后退一大步,“實話實說,不能,也不行。”
“因為我不打算再談了,而且我和你也不合適,你還很年輕,等畢業工作了,再好好個合適的人,祝你幸福。”
簡妍說完,附帶禮貌的然一笑,端著咖啡杯繞過去上了駕駛位,發車子回家。
一瞬之間,快刀斬麻的拒絕了駱延舟。
干凈,利落。
簡妍忽略掉旁邊男人的臉,也不想揣他的心思,只覺得自己做的太贊了!
早就該這樣的,簡妍。
沒事談什麼,弄什麼,專心搞事業掙錢不好嗎。
是沒什麼經驗,這點許愿最清楚了,能活生生將追求的異哥們,能把一個個話題聊死,說的就是簡妍。
可是,做夢也沒想到,像自己這樣心無旁騖的一人,怎麼就好好的栽在了程寰上呢?究其原因,還是怪自己太年輕,沒識破對方圈套啊。
往事不堪回首,談多了都是辛酸淚。
珍惜當下吧。
回到公寓,簡妍停車熄火。
駱延舟扶著自己打石膏的,一瘸一拐的繞過來,等簡妍下車時,他長臂一把就擋在了車門上,“如果你三言兩語我就放棄,那就對不起我暗你的這十年,我追定你了。”
簡妍僵持的形不。
也不了,眼前這位是‘傷員’總不能一腳給人踹開吧。
簡妍輕落了下眸,“小伙子,你知道自己現在的境嗎?我差不多算你的房東吧?”
駱延舟抿著,“你想把我趕出去?”
“打消這個念頭,好好養傷。”簡妍點到為止,“對了,別再來擾我,人生很長,希你能健康的活到老,而不是……有什麼意外。”
然的目慢慢加深,逐漸泛起的犀利不寒而栗。
駱延舟看著轉進公寓的簡妍,畔慢慢染起了笑。
簡妍回到房間,沖完澡,趴在床上就給蘇憶墨發了個消息,簡單又直接——‘你認識一個駱延舟的人嗎?’
蘇憶墨這麼長時間也一直都在國外,但和簡妍所不同地方,時間差有點相同,很快就給了回復——‘不認識,可你是?’
然后,他電話就打了過來。
“姐?”蘇憶墨先試探的問了聲。
因為簡妍新換的號碼和微信,沒事先和他知會。
“對,是我,這我以前閑置的微信,現在拿來用用,阿默,你最近還好嗎?都在忙什麼呀?”簡妍躺在床上,無聊的看著天花板。
蘇憶墨簡單兩句話概括近況,一貫的報喜不報憂,然后話題繞回關鍵點,“你剛問的,怎麼了?這人誰啊?”
“沒,好像是以前一個校友,年紀好像和你相仿,你有印象嗎?”簡妍所讀的是附屬高中,當時為了方便,蘇憶墨就讀旁邊的那所初中。
蘇憶墨說,“沒有,但我能查一下。”
簡妍先下意識就想答應,畢竟多個人查證,也免去了心里的多慮,可是,旋即想到蘇憶墨以前慣用的方式,那骨悚然的手段,嗖地一下彈而起,“不用!”
“真不用,他只是一個無關要的人!”又多解釋了句。
蘇憶墨無語的尬笑了聲,“……姐,你還是老樣子,你最近怎麼樣?姨夫姨媽還好嗎?”
聽他問及到父母,簡妍拿著電話的手指發頓。
很多事一腦的涌心口。
別管平日多麼灑開朗,可母親的去世,一直都是心上最難愈合的傷。
蘇憶墨覺不對勁,“姐?姐姐你怎麼不說話?是家里出什麼……”
“沒,沒什麼事。”簡妍強撐著打消腦中殘念,“我爸媽都好的啊,真的,阿默,等有合適機會,我過去看你。”
不是簡妍有意想瞞著他。
實在是……蘇憶墨早已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單純的傻弟弟了,他徹底長大了,到遠超想象的地步。
自出國的那一瞬起,和程寰,就徹底結束了。
不管曾經發生是好的,還是壞的,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忘。
或許該銘記仇恨,想辦法替母報仇,可是,那二十多年前那場害死程寰父親的車禍,又該怎麼解釋?冤冤相報何時了,從某種程度上,和程寰,都是害者。
那麼與他之間,也就只能這樣了。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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