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貓耳小說 短篇小說 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99章

《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99章

寧寧被他盯得有點慌。

裴寂很高, 月華斜斜落下來,他的影子恰好籠罩在上,明明沒有實,卻帶了重量地沉甸甸往下, 人難以呼吸。

要是在這種時候低頭或后退, 那就整段垮掉, 無異于明明白白地告訴裴寂, 自己被他一個眼神看得害了

那也太沒面子了。

寧寧按耐住心跳, 繃著表仰頭。

謝逾的面部廓凌厲深邃,眉目間總是含著幾分魔息凝的邪氣。

裴寂為其子嗣,融合了父母兩方基因, 雖然與之稍有相似,模樣卻更偏向于艷麗與和。

寧寧所言不虛,裴寂真是極為漂亮。

他平日里冷著臉的時候貌如寒月、遙遙不可及,這會兒站在與近在咫尺的地方, 不知怎地,目里竟約顯出些許掙扎的意味, 大大緩解了周的冷意和戾氣。

像破碎的水輕輕漾在眼底,映了溫潤如桃花的淺, 卻被人為地刻意封堵,無法傳達到邊。

這樣的眼神實在令人難以招架。

而裴寂緩緩挪腳步,朝靠近一些。

他面上的怔忪只出現了短短一瞬,旋即被常掛在臉龐的克制與冷然取而代之。

寧寧見他停了作, 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 突然毫無防備聽見屬于裴寂的聲音。

他聲線微喑,語氣僵得過分,幾近于啞聲呢喃:“我可以……抱抱你嗎?”

無法拒絕的口吻。

寧寧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心口像炸了的貓咪, 絨砰砰砰地四散開,怔怔過去,見到年被凌半遮的眼睛。

這回反倒是裴寂后背一僵,沉默著移開視線。

他從未想過,只不過一陣恍惚,自己居然會把這句潛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Advertisement

雖然鮮與外人有過往來,裴寂卻也明白擁抱的含義。

那是親近之人彼此間才會給予的作,象征了接納包容、

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寧寧沒有應聲,充斥竹林的唯有黑暗與沉寂,他前所未有地到狼狽不堪。

一定倍唐突,猶豫著不知應該如何拒絕。

想來也是,歸結底,他們兩人只稱得上普通同門的關系。對于裴寂而言,寧寧是所有人中最為特殊的那一個;可周圍永遠環繞著那樣多形形的朋友,沉默寡言、孤戾的師弟難免顯得可有可無。

更何況,他還頂著這樣一個糟糕頂的份——

這個念頭尚未散去,耳畔忽然掠過一陣攜了花香的清風。

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撲進懷里,裴寂形微微后仰,向后退了一步。

寧寧對于擁抱的經驗并不比他富多作倉惶又笨拙。兩只放在他后背的手不知道該往哪兒落,一番輾轉后,最終停在裴寂凸起的脊骨。

他的心跳聲也太大了,寧寧想,又快又兇,震得發麻。

將腦袋埋在裴寂頸窩,說話時吐出的氣息溫和,在他鎖骨上輕輕撓,嗓音悶悶地了聲:“裴寂。”

寧寧在他的名字。

僅僅兩個字,就足以讓他心頭躁

裴寂吸了口氣,沉沉應聲:“嗯。”

“……你要是想抱,直接抱就好了。”

開口時把頭埋得更低,音量漸漸微弱,像是用了很大勇氣才終于把這段話講完:“這種事……總不能讓孩子主吧。”

承影沒忍住,發出了“噗”的一聲笑。

裴寂愣著沒

膛迅速蔓延,牽引出星星點點明麗的火花,仿佛有什麼東西轟地開,那日在鸞城中見到的煙火,莫名其妙綻放在他心口上。

Advertisement

如果寧寧不曾厭惡他——

年劍修松開手中長劍,兩臂上抬。

手掌及到的,是與冷劍柄截然不同的得像一顆糖或一湖水,泛了舒適暖意。

他滿是傷痕與繭的雙手緩緩向上,依次經過孩纖細的后腰、腰窩與脊背,寧寧似是被得有些,在裴寂懷中輕輕一

連帶著他的心也跟著抖。

“你不要難過哦。”

寧寧說完又覺得不對,停頓剎那后僵著聲線補充:“不對……你要是難過,可以隨時來跟我說。我雖然沒什麼能耐,但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裴寂低垂著頭,鼻尖與的發間咫尺之距。

悉的茉莉花香。

他輕輕吻過的發,沒留下毫痕跡,寧寧對此一無所知。

想靠近些。

再靠近些。

曾經無比奢求的擁抱,在此時此刻似乎已經遠遠不夠。

他從未如此貪得無厭,心底仿佛裂開一道漫無盡頭的深淵,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被填滿。

然而這樣便是極限,倘若肆無忌憚地接近,一旦越過界限,恐怕只會引來寧寧的厭煩。

裴寂快被折磨得瘋掉。

若是有朝一日見到厭惡的視線——

他不敢細細去想。

“有什麼心事也不要總藏在心里,知道嗎?”

寧寧好不容易從張的緒里緩過來,慢慢悉了這個作,說著他后背:“我……”

的話講到這里,忽然稍稍頓住,裴寂亦是皺了眉,抬眸向竹林深去。

那里約有窸窸窣窣、不易察覺的響聲。

寧寧臉上的滾燙在聽見這道聲響時卷土重歸,匆匆咳嗽一聲,從他懷里后退兩步躥出來。

屏了氣息,沒敢看裴寂,徑直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瞧。

Advertisement

深夜的林間幽寂無聲,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烏云遮擋,只淌出幾縷黯淡銀灰。

幻境之中兇險萬分,寧寧與裴寂皆收斂了周靈力,而竹樹環合的盡頭倏然一,竟從中走出一名白子。

寧寧愕然愣住。

這個妹妹,曾見過的。

皓齒蛾眉、娉婷秀雅,眼底一滴淚痣盈盈低垂,正是周家小姐周倚眉。

周倚眉哪曾想過會在這里撞見他們,被夜里的冷風一吹,不自覺掩輕咳幾聲。

三雙視線在恍如停滯的空氣里驟然相撞,雖無任何言語,卻于無形之中滋生出暗洶涌。

寧寧實在想不通。

聽說謝逾帶領魔族攻破崇嶺后,周家人除了以外無一幸存,而周倚眉雖然僥幸逃過一劫,境卻是生不如死、蒙百般屈辱。

那男人怨恨當年的背叛與絕,不但將周倚眉安置在廢棄別院居住,令其人人可欺,還將的右手手骨折斷,堪稱心并,連追妻火葬場都不用,把狗男人的骨灰揚掉也不足以彌補。

——如果按照古早文的狗走向,周倚眉莫非還要真上謝逾不?適合他的唯一結局,不應該是被做叉燒包喂狗麼?

不對不對,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三更半夜的,周倚眉為什麼會獨自出現在竹林?

寧寧正兀自納悶,旁的裴寂神淡淡開了口:“周小姐。”

周倚眉掩去眼底慌,向二人微微頷首:“裴公子、寧姑娘。”

份,謝逾不可能有耐心為之詳細介紹修士里的每一位,卻在用餐時細細記住了兩人的名字,修養可見一斑。

竹林中再無旁人,四野闃然之下,白子稍作停頓,低聲音道:“還請二位對今夜之事保……竹馬見我此般境,于心不忍送來傷藥,如若被他知曉,恐怕又有無辜之人喪命。”

Advertisement

哦豁,出現了!總會在危難之際出援手,卻只能得到一句“你是個好人”的癡男二!

寧寧注意到,連謝逾的名字都沒提,用了一個“他”來代替。

“二位乃仙門弟子,定然懷存憐憫之心,還請憐恤我等——”

周倚眉話音未盡,便又皺了眉咳嗽起來,寧寧出同的神順勢接話:“周小姐放心,我們定會保。”

這才抿一笑,面蒼白地致謝:“時候不早了,我得盡快回房歇息,二位也趁早歸府吧。”

這位顯然沒有與他們繼續攀談的打算,寧寧卻挑眉喚了聲:“周小姐。”

周倚眉神淡淡地扭頭看,聽那劍修小姑娘真意切道:“我也曾被師尊傷過,懂得你如今的心——當年贈予謝逾傷藥與功法的人并非顧昭昭,是你對不對?”

略微怔住,眼底顯出哀切之:“陳年舊事,再提又有何用?無論我如何辯解,他都不會相信。”

這便是承認了。

這盆狗真是純正味,寧寧拼拼湊湊,據看過的古早話本子,很容易就能還原出當年的整個故事。

貴的大小姐與家養奴仆墜河,由于家族管教甚嚴,哪怕尋得了傷藥與飽腹食,也只能托付邊的侍帶給他。

屬于的喜歡青怯,好在年與投意合。

后來便是二人約定出逃,卻不想被侍風聲,周倚眉被下令足,謝逾則在家丁的棒之下只剩下半條命。

他自以為了背叛,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例如那位小姐曾多麼小心翼翼地為他挑選藥材,再紅著臉給侍;例如總會在肩而過之時瞧他,哪怕有時相距甚遠,怯的目也總會兜兜轉轉落在謝逾上。

想來打從最開始送藥的時候,顧昭昭就冒領了所有功勞,如今的周倚眉哪怕想要解釋,也全然找不出證據和理由。

人搞不懂,一個魔君,一個妖族大小姐,生生用阿凡達的人設,活出了阿凡提的劇

這誤會一層套著一層,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玩俄羅斯套娃,連寧寧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心累,何必呢。

“我與他注定無緣,如今命如浮萍,也不知該往何去。”

周倚眉思忖片刻,緩聲道:“以我如今的子,大概活不了多久了。也不知在我殞命之后,能否引出他的半滴眼淚。”

“周小姐莫要傷心,此事說不定仍有轉機。”

寧寧頗為地安,言罷忽然話鋒一轉:“我聽聞周家乃世代傳承的妖修族,謝逾功法皆是由此而來——想必周小姐的修為,應該也不低吧?”

滿月的瑩輝自云層而出,人眼中的凄愴與悲慟瞬間頓住。

而寧寧仍在面不改繼續問:“不知小姐修于何道?符修、法修、亦或是……劍修?”

周倚眉站在竹林的影里,雙目之間翳層疊,一言不發地與對視。

良久,人自出自嘲的淺笑,揚起被折斷的右手:“我已是一介廢人了,寧姑娘。”

他們之間的對話到此戛然而止,周倚眉神哀哀地與兩人道了別。

眼見的背影漸漸遠去,寧寧眸中的同渾然消散,涌上些許玩味笑意:“你察覺到了吧?”

裴寂應得很快:“嗯。”

他們兩人都是劍修,對于劍氣格外敏。因而當周倚眉最初現之時,寧寧立馬就捕捉到了側即將消逝的一縷劍意。

冷冽清絕,幽邃無形。

周倚眉夜半出現在竹林里的原因,恐怕絕非“竹馬送藥”這麼簡單。

寧寧意識到這一點,因此后來與對方的談話,兩人都在拼演技。

裝傻充愣,周倚眉則全程哀切不已,似是對來日已沒了希冀,唯有在臨別轉之時,才終于出一點破綻。

有個問題困擾了寧寧很久。

既然無人知曉魔君謝逾的去向,說明他并非是為宗門長老降伏。這樣一來,倘若此地真是屬于他的幻境——

那將他擊敗并送煉妖塔里的人,究竟是誰?

察覺到那道劍氣時,答案便已經呼之出了。

為一個正常人,家人盡失、自己被毫無尊嚴地囚在一方天地,真能拋卻前塵舊事,與仇人展開轟轟烈烈的恨糾葛嗎?

怕不是腦袋有什麼問題,建議左轉醫院腦科。

更何況周倚眉生而為妖,家族存有世代相承的籍功法,謝逾有的都有,謝逾得不到的,也能輕而易舉得到。

無論種族、天資還是后天教育,這位大小姐都要遠勝于他。

至于周倚眉渾上下那麼多地方,謝逾之所以獨獨要折斷那只右手……

寧寧眼皮一跳。

折斷劍客握劍的手,無疑是對最大的辱。

夠狠。

深,真是一個神奇的領域。

好端端的姑娘被百般折磨辱,淪為誰都能砍上一刀的拼多多,卻仍舊執著于與不,只要聽見一聲所謂“浪子回頭”的“你”,就能將前塵往事付諸東流。

要說整個故事存在的意義,或許只有展示人類擁有多麼頑強的生命力,以及圣母輝如何照大地。

可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在垃圾堆里撿男朋友?憑他蠢鈍如豬、憑他后宮三千,憑他那顆三級殘廢的小腦瓜萎得可憐,心頭一想去扶貧?

——才怪嘞。

何苦把人生全綁在無聊的,這種時候唯一想要做的,鐵定是為自己、為家人報仇啊。

寧寧把視線停留在白影消逝的方向,笑著踮了踮腳:“接下來或許有場好戲看啰。”

方才所見歷歷在目。

仿佛仍能看見周倚眉轉離去時,眼底涌的一縷微

既不低微也不愁怨,在那雙黑瞳里映著的,是一道決然劍氣。

以及毫不留的凜冽殺機。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