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這樣一個小玩意兒調劑枯燥的帝王生涯,也很有意思。皇帝對有趣的對手一向充滿耐心,就算前天晚上口出惡言,他也沒有用公權把怎麼樣,總算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了。接下來呢,就等著來跪地求饒,只要哭一鼻子,把印還給也沒什麼,總不好當真惹得太皇太后大怒,要了的小命。
可是皇帝等著找上門來,從一早開拔等到進鞏華城,都沒能等到。
鞏華城從前朝起就是帝王行宮,后來為了謁陵方便,便將這里改了暫安帝后梓宮的地方。這座城池很大,朝廷派兵戍守,駐扎有鞏華城營,皇帝駕從城門進,道兩掖跪滿了人,其中便有大臣和軍機提前到達的員。
啪啪,馬蹄袖打得山響,納辛叩拜迎駕后上前來,呵腰道:“皇上一路辛苦,奴才已安排好駐蹕事宜,大行皇后靈駕奉安所需的鹵簿、冊寶、楮城等,也都預備停當了,請皇上放心。”
皇帝頷首,由諸臣簇擁著進扶京門,途中回頭了眼,竟沒看見嚶鳴的影。
嚶鳴呢,知道預備行在的管事大臣是阿瑪,可說心里有了底。無論如何有自己人在附近,不管能不能撐腰,膽兒都壯。鞏華城是行宮,論規矩的森嚴遠不及紫城,在安頓好了住后,還能悠閑地出來轉上一圈,慨一下城池的古樸,和遠山陵的壯闊。
又是日近黃昏,殘從角樓展的垛口堪堪照過來,把對面的城墻分割了一明一暗的兩個世界。嚶鳴走在昏昏的那一線,不經意抬頭,見有個人立在一方金的暈下。他也看到了,微微一點笑意浮在角,那笑渦,像一朵金箔打造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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