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陸幾個大門派的絕殺令被放出之后, 南陸甚至于北陸的各大宗門都因此而生了許多波瀾。
南陸天劍門。
天劍門寒在閉關一年之后終于出關,出關那日他所在的天劍門絕塵峰上劍沖天而起、氣勢煌煌、凌厲萬千,便是遠在天劍門山下的普通人, 也能看到那熠熠寒。當他踏出絕塵峰的那一刻, 已是劍心通明的元嬰之境。
天劍門為之大喜。
只是當他在第二日看到妖族所傳回的影像后, 便直接找到了天劍門掌門, 直接問出心中所疑:
“師父。那影像中琉剎所說的話,可是真的?”
“天魔墨滄瀾, 是正還是邪?”
天劍門掌門看著自己最得意驕傲的大弟子那沉靜堅毅的目, 終是說不出他應該說的話。于是沉默許久之后才道:“為師亦不知。”
“千年之前的是非已遠,若你想要一個結果或真相, 那便用你自己的雙眼去追尋罷。”
寒聞言沉默片刻, 而后直接抱劍行禮:“那師父, 弟子想要遠游。”
天劍門掌門輕嘆一聲, “此去道阻且長。你且珍重。”
而后,天劍門寒出。
東陸萬昭佛寺。
自無悲城邪魔覆滅以來, 佛子靈寂自封于藏經閣已有半年之久。
眾弟子僧不知佛子此行為何, 而萬昭佛寺的大僧正則每每夜而嘆。
妖皇覆滅第二日。
藏經閣四周忽而佛大盛、梵音四起, 朵朵金蓮于天空之中燦然而開, 清正之氣溢滿整座萬昭靈山。
在眾弟子僧無比期待崇敬的目之中,藏經閣的大門被人輕輕拉開。從走出一面帶微笑、眉心一點佛之人。
靈寂自藏經閣出,上塵埃未染。當他一步一步走到師兄弟當中之時, 那縈繞在周的佛盡斂,仿佛只是一個凡世沙彌。
“靈寂師兄!!”
“靈寂師兄!你出關了!!”
“靈寂師兄,妖族那邊出了大事!墨滄瀾和司繁星被好幾個大派發了絕殺令!此事該當如何?”
靈寂聽到墨滄瀾這個天魔之名和司繁星放在一起竟不覺得意外和不解,他輕輕呼了一聲佛號:“是非曲直、恩怨仇,該來的, 總會來。”
說著此話的靈寂眉目之中顯出幾分悵然,而后他看著圍繞在他邊的師兄弟們輕聲道:
“我佛慈悲。遇事且用心眼去看。不可輕信不可武斷,此事該當如何?全憑你們本心。”
于是便有被司繁星和莫不聞一同救下的靈昭開口。
“若以我本心,那便是此事不公,此令不對!”
“千年之前的事未有論斷,我且不知不輕言。但!無悲城一行,我心所見,他二人絕無邪魔之心。”
靈寂聞言便看著自己的這位師弟,對著他微笑起來。
“且告訴大僧正,靈寂要去遠游,且去還一還千年之前欠下的債、種下的因。”
“尋一個菩提正果。”
而后,萬昭佛寺靈寂出。
清玄門飛雁峰。
歐恭與穆千流雙雙跪在師父閉關石前。
“師父!萬法門與另外數個門派對繁星師妹下了絕殺令!此行不妥!還請師父出關與掌門真人阻止此事!”
歐恭雙目微紅,已是不知多次呼喊。
然而從昨日到今日已是絕殺令發布的第三日,師父盧穆還未有半分回應。
穆千流終于再也忍不住倏然站起。
他目之中盡是憤怒失與不甘之:“大師兄!我們又何必在這里求師父出來!我二人已在此跪了三日!若是師父心中所想與我等相同,早便應該出來了!”
“我自去同掌門真人說!!”
穆千流說著便要轉離開,歐恭手便猛的拉住穆千流:“千流!你不可如此莽撞!此事只靠你我二人是遠遠不夠的!”
穆千流卻并不在意:“若是因為力量微薄便有所退、隨波逐流,那我這大道不修也罷!!”
“千流!!”
當穆千流抬便要離開之時,忽地一強大靈從天而降,直把穆千流整個人狠狠在地上彈不得。
歐恭猛地抬頭看向石口,然而他目卻很快變得失,師父依然未出。
穆千流被那強大的力量地青筋暴起,可不論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這力量,他的雙眼漸漸變得通紅:“師父!!你為何攔我?這世道不公,我去平了它又有何錯!!!”
而后,不知過了多久,那石之中終于傳出了兩句話,只這兩句,便讓穆千流甚至歐恭便都被釘在了當場。
“這世道不公,弱者便是原罪。”
“你若如螻蟻,何人聽你言?”
于是,穆千流與歐恭二人又在之外跪了一日。
在第四日之時,兩人見到了從無悲城回來之后便被罰閉的司滿月。
此時的滿冰雪,目如刀。
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歐恭與穆千流,而后道:“掌門真人因誤罰于我而暫卸掌門之位。”
“清玄門后山老祖已出山。”
“我之前判斷無錯,司繁星與天魔勾結,企圖為禍世間。”
“老祖命我,出山除魔。”
穆千流猛地抬頭,他看著司滿月那在短短半年之間就進階到元嬰中期的修為、看著那冰冷甚至有些邪異的雙目、看著堅定除魔仿佛舉世皆濁獨清的模樣,終于怒極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滿月,你出山除魔?!若你自己便是那奪人氣運造化、擾天地正氣的魔,你,又除的什麼魔?!”
司滿月在那一瞬間雙目之中掠過毫不的掩飾的猩紅和殺意之,那殺意太過強烈以至于歐恭倏然站起擋在了穆千流前。
而后,司滿月才緩緩制住心中那無盡的殺意和憤怒,目冰冷的看著歐恭和穆千流,一字一句道:
“我是不是魔,墨滄瀾與司繁星又是不是禍,此去日后,你自會看到一個結果!”
“我自……問心無愧。”
司滿月轉遍走,而后是穆千流止不住地大笑。
“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司滿月,你當真問心無愧嗎?!”
司滿月斂下眉眼,攥雙手。自然是問心無愧的,無論如何也要問心無愧!
而后,這一日,清玄門司滿月出山。
清玄門歐恭、穆千流后山絕境境,言不破不出。
而當他們兩人在飛鴻、飛瑯、飛云、飛魚四大主峰的許多弟子的注視下,即將踏后山之時。
整個清玄門后山的上空,忽而響起了一聲讓清玄門弟子無比悉的胡琴之音。
那琴音帶著幾分傷與難以訴說的溫和祈愿,像是別離、又像是祝福。
池紅炎倏然抬頭:“是繁星師妹的玉胡琴!!”
而在旁邊的飛云峰四樂修則是側耳傾聽了這胡琴片刻,便大笑幾聲而后執琴簫,合起了那胡琴之曲。
“此去山高,道長遙遙!”
“此去路遠,道阻且險!”
“此世不公,此志難平!”
“然,山高路遠有何懼?此去盡意難平!!”
隨著那琴簫胡琴之音越來越高昂激,四位樂修師兄一言一語一笑一罵,最終琴音戛然而止!
歐恭與穆千流目笑意。
而那四位樂修師兄,竟是當場定,于音之中進階了。
而司繁星著形同莫不聞一同站在后山絕境之地的上空,看著那揮手走進絕境的歐恭與穆千流、看著抬頭對著天空揮手的池紅炎和翻著白眼的陸箐瑤、以及突然頓悟進階的四位師兄,緩緩微笑了起來。
“師弟,不枉此行,對嗎?”
這清玄門之中,還有應該掛念也掛念之人。
莫不聞手握住了司繁星的手,先是溫和點頭,而后又道:“阿星,從今日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師姐了,要做我的阿星了。”
“走罷!去北陸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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