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孩子往往喜歡一起玩鬧，不多時就有兩個剛從水裡鑽出來的孩子渾溼漉漉地跑到他的面前，有些好奇地問詢道：

“山哥哥！你怎麼不一起來玩啊！在水裡魚可多有意思呀！”

這位年笑著將手中的書往後了一些，免得被他們上的水給打溼，一邊說道：“不必了，我還是更喜歡安靜地看書。”

話音未落，便有另外的一個小孩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板著一張小臉蛋，叉腰教訓著那兩個小傢伙：“你們可不要打擾山哥哥！我娘說山哥哥可聰明瞭，以後是要考狀元的人！”

那兩個孩子自是不敢反駁，了脖子，對視一眼，轉便又回到河邊去嬉戲打鬧了。

看得出來，這位名山的年在村子裡的風評也是不錯，深村裡人的喜，也因此才能在孩子羣裡樹立如此不弱於那些大人們的威信。

隨著小孩也乖乖地跑走之後，年這邊又再次恢復了平靜，也終於可以再次沉浸到書海之中，口中低聲唸唸有詞，似是正在背誦著上面的一些容。

像是這樣晚上也能學習的時候在平時可是十分見的，他自是要好好把握。

只是不知過了多久，河邊再次傳來了那些孩子們的驚呼聲，將看書神了的他給驚醒，忙擡起頭朝著那邊去。

因爲天有些暗，所以一時無法看得十分清楚，只看見一羣人影聚攏在那河岸邊，吵吵鬧鬧，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年心中一驚，擔心是不是有孩子落水了，慌忙先將手中的書放到一邊，起朝著那邊跑去。

不過等他過去之後才發下事似乎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好大的王八！”

“我也是第一次見！”

“你小心點，這麼大的王八萬一咬著你了，可是很痛的！”

“不怕不怕！看我抓住它！”

驚呼聲此起彼伏，還有幾個調皮的小傢伙正在蹦躂著，時不時濺起水花來。

而順著他們的目去，只見淺灘位置竟是有一隻足有木盆大小的，不斷地撥弄著河水與泥沙，試圖離開，顯得有些驚慌焦急的樣子。

然而那些小孩子們哪能讓這麼見的東西離開，一個個興高采烈地用大石頭將它給堵著頭和尾，就是不讓它找到隙逃出去。

年看見孩子們沒事，便也鬆了口氣，旋即好奇地打量著那大烏。

他也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烏。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忽然注意到那烏的眼睛裡流出來了一人化的恐懼，讓他不由得心中一。

“萬有靈……”

他心中忽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我們把它抓去給我娘燉湯吧！這麼大的王八，味道肯定很好！”這時，一個小孩兒忽然如此提議道。

“好啊好啊！我也想吃這大王八！”另外年紀更小一些的孩子們更是鼓掌慶祝，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人羣中只有年一人靜靜地看著那烏，看見那雙人化的眼睛裡滿是絕與害怕，似乎真的聽懂了孩子們所說的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般。

眼看著這幾個孩子打算將它一起擡起來送去父母那邊，他忽而有些於心不忍，出聲勸阻道：“等等，這隻王八可否送給我？我覺得它與我頗有緣！作爲報酬，我可以接下來一個月每天給你們講一個不一樣的有趣的故事！”

他看的書頗多，而且舉一反三，腦子裡有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知識，給這些連大字都未必認得幾個孩子們講故事自然是簡簡單單的事。

他自覺，若是這些本只是打發時間的故事真能救下這隻頗爲聰明的烏，倒也算是有價值了。

那些孩子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糾結著到底是王八湯的更大還是那些故事的更大。

終於過了一會兒後，他們大約是覺得還是能一個月的故事更有趣，所以便依依不捨地將那隻大烏給了年。

“山哥哥，那你是要把它給帶回去給你娘熬湯補嗎？”之前那個小孩好奇地問道。

“不……”年愣了一下，微微笑道，“不，我想把它養著……”

這話的確不假。

他一人將這隻大烏給辛苦地擡回了家，除了給它沖刷了一下上的泥沙外，也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隻烏的況，竟是發現它上已經有多傷口，就連背上的殼邊角都出現了些許的裂紋！

顯然都是在剛纔被那些孩子用石頭砸暈不讓它跑時候的結果。

年不由得輕嘆一聲，本打算待會兒趁著無人的時候就將它給放走的，誰知道竟是這麼個況。

看來也只能讓它在家裡先養傷，然後再尋找機會將它給放生了。

“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忽然年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幕，本也只是好玩地試一試，誰知道接下來竟然真的看見了這烏輕輕點了點頭。

年頓時一臉驚奇：“竟然還真能夠聽懂！莫非你是怪？”

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若真是那些懂法的山野怪，何至於此？

還被幾個半大的小孩子給戲弄著……

他暗自搖了搖頭。

不過儘管如此，能聽得懂人話這一點就說明其十分聰慧了，看其長得如此巨大，定然是活了不知多久，據說活得久了都有可能會，這句話倒也不算假。

年如此想著，便輕輕了它的頭，道：“也好，既然你能聽懂我的話，這段時間你便躲在我的家中，莫要隨意出去，否則村裡人或許會將你給捉去吃掉。等你傷好之後，便可以回到河中自由自在了。”

“到時候，可不要再如此大意，被那些小孩子們給抓住了。”

那烏果真是點了點頭，十分聽話的模樣。

這之後，這隻稀奇的大烏便是在他的家中暫住了下來。

期間也有不村裡人好奇地過來看看這隻烏，嘖嘖稱奇，也有商人試圖出錢買下這麼見的東西，但都被年給拒絕了。

直到約莫一月之後，烏的傷勢已經痊癒，年將其給放回了河中。

但故事並未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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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年清晨時候經常可以在自家門口門口看到幾條鮮活的還活蹦跳的大魚。

他心知是那烏的報恩，便也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些大魚給他們母子二人熬湯還有多，他便拿去售賣，逐漸地家境也不再像是原本那麼困難，母親也能有錢去請城裡的郎中看病。

有時候除了大魚之外，還有一些河底裡不知是誰落下的財，比如珍珠以及銀錢等等，這些值錢的東西更是大大緩解了他的力，他也對那烏心懷激。

杜白看到這裡，覺得這大概便是善有善報的現了。

而畫面之中還在繼續變化。

一轉眼，大約是過去了十餘年之久，曾經那個年已經變了一個穩重的讀書人，科舉據說是考中了舉人，更進一步的進士卻是連續落榜了數次，一時銳氣被打磨了許多，索回到了這老屋之中靜靜讀書，不再焦躁。

母親在數年之前便已經病逝，孤一人的他倒也灑，每天除了讀書之外，便是坐在河邊垂釣。家中有舉人姥爺每月可領取的糧食，吃食皆是無憂。

而那隻大烏依舊時不時會出現與他見面，送上一些這段時日以來所撿到的寶。

雙方的關係經過這些年的相已經逐漸從救命恩人到關係的朋友，甚至可以算是親人。

烏這些年的積也更進一步地擴大，它現在已經好一段時日沒有完全浮起了。

偶爾是在垂釣之時探出一個腦袋來，約從水面下的龐大的黑影判斷積必然是不會小的。

若說當初只有一個水盆，那麼現在說是一個大水缸也毫不爲過。

有時候，這書生還會灑地盤坐在烏的背上，浮在水面上垂釣，周遭村民們見了皆是驚爲奇人，敬畏有加。

只是這般生活雖然舒服，書生也不曾忘記準備科舉。

但事與願違，他在接下來的十年裡面用功讀書，甚至連妻子都沒有迎娶，將那些說的人皆是拒之門外。然而直到他額頭上出現了幾縷白髮，眼角出現了歲月的磨痕之後，依舊是落榜了數次，不見任何出頭的機會。

見別人那意氣風發，騎著高頭大馬遊街的模樣，他不由得長嘆一聲，似是突然明悟了，大笑數聲，搖搖頭回到老家木屋中，不再過問世事。

而他逐漸所興趣的卻是修道。

他給自己取了一個道號“山修士”，研讀道教典籍，學習修煉之法。當然法力很難修煉出來，更多的依舊是在修養而已。

在拋卻了外界那些麻煩事之後，他倒也的確是看上去更年輕了許多。

若是就如此安穩的過下去，對於他而言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保持著一個好心態，在青山綠水中生活，長命百歲或許也不是什麼問題。

但是轉折便發生在某一天的清晨。

木屋門前。

那隻大烏如同往常一般地送來了魚蝦之後，並沒有像先前一樣立刻離開，而是小心翼翼地將一顆拇指大小的玉珠給從裡給拿了出來，放在地上給他看。

“這個要給我嗎？”

書生有些好奇地彎腰撿起那玉珠，覺得溫潤，給人頗爲舒適的覺，若是拿去賣錢的話應該也能值不。

只是在看到那烏的示意之後，他更覺驚愕。

“你是讓我將它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