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酷暑,所以柳貴妃將這次芍藥花宴設在了花園的飛花小榭。飛花小榭坐落在一大片湖水中央,隻一道長廊通往岸邊,房間牆壁和長廊上爬滿鸀藤,芳香四溢。因為四麵環水,微風吹過,滿腔滿鼻淨是鸀藤的芬芳和湖水的氣息,即使盛夏也涼意襲人,是皇宮避暑最好的地方。
六月盛夏,正是芍藥花肆意綻放的時節。
既然為芍藥花宴,飛花小榭四周便擺滿了芍藥花,有單瓣的,也有重瓣的,碗口大小的花朵繽紛絢爛,花大豔,嫵多礀,將鸀意盎然的飛花小榭點綴得猶如人間仙境。這般清涼宜人,又繽紛多礀的景,引得前來赴宴的貴婦人口稱讚。
柳貴妃掌宮,份貴重,便由李纖和裴元歌先招呼眾人。
對這兩位新晉皇子妃,眾人本就有攀附之意,隻是最近京城流言紛雜,都說李纖不得寵,被侍妾欺上頭,這些貴婦便難免存著幾分輕視,大多數都擁簇在裴元歌旁邊說話,李纖周顯得零落淒涼。
柳貴妃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微微咬牙,隨即逝去,擺出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
見柳貴妃進來,眾人都起行禮。
柳貴妃笑著讓眾人起,寒暄過後,將李纖和裴元歌招到邊坐下,便對裴元歌道:“昨兒本宮留你和墨兒一道用膳,本宮瞧著墨兒似乎多喝了些酒,本就有些擔心,聽說墨兒今天告病沒去早朝,就更加難以安心。本宮記得,墨兒酒量素來極佳,怎麽這次卻醉酒醉得這麽厲害?有沒有找太醫瞧過?”
神關切,眼眸和,宛然一副慈母的模樣。
聞言,裴元歌眼眸閃過一抹異芒,隨即笑道:“妾代九殿下多謝母妃的顧念,已經召太醫瞧過了,說是九殿下胃不好,興許是這些年征戰,在邊疆落下的病,告誡以後不許喝酒,又開了養胃的方子,說要調養些日子,已經在京衛那邊告假了,要修養些天。”
話雖如此,但柳貴妃敏銳地察覺到裴元歌笑容有些勉強,袖下的手似乎也握起。
顯然實並非如此。
昨晚發生在春宮的事,柳貴妃心知肚明。
昨晚正是故意留宇泓墨用膳,勸他多飲酒,又故意多留了裴元歌一會兒,讓宇泓墨先回春宮,趁這時候讓青黛穿著裴元歌慣常穿的裳溜正房。據暮雪的傳話,約莫有三盞茶時間,青黛才衫不整地從正房出來,麵紅,顯然已經就了好事。對宇泓墨的,柳貴妃清楚得很,下藥對他是沒用的,隻能趁著他酒醉昏沉之時,將青黛誤當做裴元歌,才有可能事。
柳貴妃算準了時間放裴元歌回去,正是要發現這件事。
據暮雪的觀察,隨後春宮便作一團,不過裴元歌顯然深知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並沒有把事鬧將開來,而是命紫苑等人守在正院,不準任何人進去。不過,從正院亮燈一夜,以及今天宇泓墨連早朝都沒去看來,事顯然不會輕易落幕,而且青黛從昨晚開始,就一直被看守在房中,半步也不得外出。
然而,柳貴妃並沒有窮追不舍,而是輕輕帶過:“既然如此,就好好調養,免得落了病,將來吃虧!”
就算要將這件事鬧講起來,讓裴元歌沒臉,也不能真的對春宮的事窮追不舍。畢竟裴元歌和宇泓墨新婚不到三月,這個名義上的婆婆若是就這樣當眾將兒媳婦房裏的事鬧將開,裴元歌固然會沒臉,也會落個不慈,心思叵測的名聲,必須要有一個好的契機。
而這個契機,早已經安排好,隻等著暮雪出來罷了。
眼下這話,不過是給眾人埋個伏筆,同時讓眾人覺得對宇泓墨極為疼關注而已。
果然,旁邊柳瑾一的夫人便笑著道:“貴妃娘娘才剛落座,不第一個找七皇子妃說話去,卻是找九皇子妃,開口便問九殿下的況,可見是心心念念記掛著九殿下,隻怕比七殿下還甚。妾到要為七殿下和七皇子妃鳴不平,到頂誰是貴妃娘娘的親兒子來著?”
“嫂子這話就偏了,燁兒是本宮的親生,失散了這麽久才找回來,本宮焉能不疼?隻是墨兒也在本宮膝下養了十多年,本宮早就將他當做本宮的親生孩兒看待,哪能夠不掛心?再說,元歌這孩子賢惠識大,對本宮又孝順,從嫁進來到現在都合本宮的心思,本宮就算偏疼些也是正常!”柳貴妃笑著道,“不過,纖這孩子溫和順,都不爭搶,也讓本宮憐惜得很!”
話語之中似乎是讚賞裴元歌更勝過李纖。
但仔細推敲,說裴元歌做事都合的心思,卻說李纖溫和順,都不爭搶,似乎正是在暗示裴元歌故意在麵前賣乖討巧,不如李纖本分。
這時候便有誥命夫人言笑晏晏地道:“七皇子妃的確是溫和順,待下溫厚,都不計較,我們都是知道的。”說著掩袖一笑,神中寫滿了另有深意。是莫昭儀的母親,因為莫昭儀得寵,柳氏在朝堂常常給丈夫穿小鞋,雙方不合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因此才敢當著麵揭李纖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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