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七彩流轉，華璀璨的珠子，似乎喚醒了皇帝埋藏在心底的某些記憶，使得素來深沉淡漠，喜怒不形於的他，也出了淡淡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過往的好時，眼眸中破荒地帶上了溫和的澤，似乎又變了當時那個溫和熱烈的年，與心之人共花好月圓的圓滿溫馨……

看著珠流轉的暈彩，皇帝微微笑著，看準時候晃了晃。

原本如遊龍般蜿蜒的七彩流，像是了壁般，不得已的轉頭，換了個方向重新流。然後，皇帝再瞧準時機，又晃了晃，七彩流再次掉頭……皇帝就這樣賞玩著，仿佛一個淘氣的孩子，在戲弄自己的寵，看到寵垂頭喪氣的模樣，角便綻放出歡喜的笑意。

裴元歌隻抬頭看了一眼，心中震撼之下，便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皇帝就這樣戲弄著七彩琉璃珠中的七彩流，他過去常常這樣玩，以至於被阿芫嗔罵，他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想到這裏，皇帝原本還算溫和的眉眼瞬間又冷凝起來，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裴元歌，見乖巧地低著頭，連瞥都不曾往他這邊瞥一眼，心中不出是喜是怒。

的確是個知機敏銳的姑娘！

不過，太過知己敏銳，就顯得疏遠淡漠，刻意在拉遠距離。這就表明了一種態度，不肯給兩人毫曖昧的空隙。這個孩子……皇帝忽然又微微一笑，都是帝王多疑，這個孩的心思，卻比他這個帝王還要複雜紛繁，心中又升起淡淡的憐惜，將七彩琉璃珠遞回去，淡淡道：戴著吧！你心思太多，本就耗費心，年之時便如此，將來難免元氣虧損。七彩琉璃珠對此有溫養之效，戴著它對你有好！安心戴著，不必擔憂，七彩琉璃珠是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這話顯然是針對趙婕妤對七彩琉璃珠的貪而言，表明他不會縱容趙婕妤這樣做。

裴元歌雙手接過七彩琉璃珠，福道：多謝皇上！

凝視著裴元歌斂眉垂眸的模樣，目掃過手中的七彩琉璃珠，在萱暉宮中的疑和詫異又再度盤旋上心頭。皇帝沉默著，心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畢竟為帝王，問及臣子的平妻，總是有所不妥，但如鯁在，實在不吐不快。猶豫了會兒，還是淡淡開口，問道：聽，你的母親……朕指的是你的生母留給你一顆七彩琉璃珠？而且，生前有願，希能夠找到另一顆七彩琉璃珠，配一對？

是！裴元歌沉聲道，心中卻在奇怪。

皇上怎麽會問起七彩琉璃珠？難道他在國庫等，就是為了問關於七彩琉璃珠？看皇上方才的模樣，似乎對七彩琉璃珠十分悉……這中間到底有什麽？

知道你母親的七彩琉璃珠是怎麽來的嗎？皇帝又問道。

裴元歌思索了下，謹慎地道：聽這顆七彩琉璃珠是我娘原本就有的，似乎是祖上傳下來的。

原本就有，祖上傳下來的……皇帝微微蹙眉：你娘，如果還活著，今年多大了？

應該是三十一歲。裴元歌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兒，但是皇帝的問話，不能不答，隻是心中約籠上了一層霾，皇帝怎麽會突然對娘的事這麽興趣呢？

皇帝蹙眉沉思，喃喃道：不錯，應該是這個年歲……頓了頓，又問道，你母親有跟你提過的世嗎？關於這顆七彩琉璃珠，有沒有跟你過些什麽？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為什麽會來京城？語氣中已經失了一貫的沉穩，帶了些許想要求證的急切。

裴元歌一怔，心中霾越來越濃鬱，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知。

你不知道？皇帝眉頭皺，約有些失。

裴元歌微微咬，慢慢道：是，我爹很跟提起我娘的事。就連這顆七彩琉璃珠，也是我爹無意中起，才知道是我娘所留，對這顆珠子珍異常，曾有願想要找到另一顆珠子。後來在棋鑒軒鬥棋，僥幸贏得另一顆七彩琉璃珠，我爹，也許是我娘的芳魂在上保佑，才會如此。

哦？裴卿為何很跟你提起你娘？不是他們很恩嗎？皇帝問道，神不解。

裴元歌思索著道：是，想，也許正因為我爹跟我娘很恩，所以才更不想對提起，因為……芳魂已逝，我娘越好，從前的事越甜，現在想起就會越痛楚。畢竟，對於相的人來，生離和死別都是慘痛的事，而死別卻比生離更殘忍，因為生離還有再見的可能；而死別，卻斬斷了一切希，永遠都不可能再相會。尤其，聽我娘過世的時候，我爹甚至沒能來得及見最後一麵，回來後隻能麵對我娘的靈堂和墳塋。

是嗎……皇帝喃喃地道，神似乎有些恍惚，眼眸中流出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也沒能見到阿芫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