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認識的人嗎？裴元歌心翼翼地站起來，順著他的目去，朦朧的月下，隻能看到一道黑影順著山路往白庵的方向走來，連是男是都辨認不出，倒虧得宇泓墨還能認出來人是誰。

宇泓墨點點頭，隨口道：嗯，似乎是柳貴妃的宮紅棉。心神依舊凝聚在遠方。

柳貴妃？裴元歌微微蹙眉，宇泓墨不是應該母妃嗎？怎麽……心中一震，約猜到了些什麽，但這種宮闈辛，知道得越多，不定境會越危險。因此不敢表現出來，狀似沒有察覺地道：原來是柳貴妃邊的宮？這倒是奇怪，就算貴妃娘娘要進香，也該到大相國寺，相國寺，護國寺之類的地方，又氣派又靈驗，怎麽會深夜到白庵這種地方呢？

宇泓墨並未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點點頭：的確。

眼看著紅棉進了白庵，朝著庵主水月大師的臥室走去，宇泓墨忽然道：裴元歌，想不想去看看這中間有什麽蹊蹺？隨是詢問，卻不等同意，便攬住纖細不盈一握的腰，雙足微點，宛如展翅的大鵬般，悄無聲息地飛躍而起，幾個起落，便悄悄地來到了水月大師的臥室，在暗，悄悄聽著房的靜。

裴元歌驟然離了實地，驚駭之下，幾乎出聲來，好在及時忍住。

耳邊風聲呼呼在想，閉著雙眼，不敢去看地麵，隻能下意識地抱了邊的宇泓墨，直到踩到實地才放下了心，屏住呼吸，聽著臥室傳來的聲音：水月大師，我家夫人今晚有要事，實在無法分，所以派奴婢前來代為祈福，這是今年的香油錢，希我家主人能夠平安無事。

聲音清脆，隻是帶著些擔憂和祈禱，應該是紅棉。

南無觀世音菩薩，尊夫人每年的今都會回敝庵祈福，今卻沒來，貧尼本就在疑，原來是被耽誤了。水月大師誦佛的聲音傳來，尊夫人如此誠心，想必府上的公子必定能夠逢兇化吉，貧尼必定每日為府上的公子誦經祈福，保佑他福順安康。

有勞大師！那奴婢這就前去大殿，為我家主人連夜祈福。

貧尼陪施主前去。

吱呀一聲，門扇開啟的聲音響起，宇泓墨明知道以紅棉和水月大師的耳力，不可能察覺到他和裴元歌，仍然下意識地往暗躲了躲，攬著裴元歌腰的手微微加大了力道。等到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慢慢鬆懈下來，臉沉凝，眉宇微蹙，似乎在思索些什麽，原本在月下散去的迫又再度凝聚起來，不複方才輕鬆愉悅的模樣。

紅棉是柳貴妃的宮，那所的夫人，應該指的就是柳貴妃。

而所的主人……裴元歌裝作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異樣，滿臉不解地問道：九殿下，你母妃這樣誠心地為你祈福，怎麽你臉上反而好像不太開心？難道是嫌貴妃娘娘選這麽個不起眼的庵廟嗎？

宇泓墨勉強一笑，沒有話。

走吧，我送你回去！好一會兒，宇泓墨才從沉思中回過神，眼眸深帶了些不可見的低沉和落寞。帶著裴元歌一路回到北院，卻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一直有心事。月照在他妖的臉上，泛著淡淡的象牙般和的澤，卻莫名地顯得格外冷清落寞，孤零寂寥。

九殿下，您還好吧？裴元歌忍不住問道。

宇泓墨搖搖頭，轉往廂房走去，忽然間記起什麽，轉盯著裴元歌，鄭重地道：紅棉今晚到白庵的事，以及剛才你聽到的話，不要跟任何人起，誰都不可以，知道嗎？

裴元歌點點：多謝九殿下提點，我記住了。

出了北院，趙景等人還在等，他們都聽過這位九殿下子難纏，擔心裴元歌在裏麵了委屈，現在見安然出來，神並無異樣，這才放心下來。因為夜越發深了，紫苑回了廂房一趟，取了件鶴氅，過來幫裴元歌披上，係好帶，這才道：姐，夜深了，早些回廂房安歇吧！

裴元歌點點頭。

一眾人護送回到廂房，趙景等護衛到外麵去值守，紫苑打發木樨去睡覺，自己留下來守夜。裴元歌躺在床上，回想著方才的事，腦海中有著無數疑竇。如果柳貴妃是為宇泓墨，宇泓墨的神不該是那樣，十有**，這位主人另有其人；之前宇泓墨心神凝聚在紅棉上，提到柳貴妃時，口而出的稱呼也是柳貴妃，而非母妃；再想想，宇泓墨那般出絕的容貌，跟自己之前所見的柳貴妃並無相似之……

恐怕，宇泓墨並非柳貴妃的親生骨吧？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裴元歌慢慢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已經是將近晌午時分，木樨早上過來，替了紫苑，這會兒見裴元歌醒來，忙伺候梳洗，邊道：兩位殿下都是一大早就起，是要趕早朝，就先走了。公子和姐約莫一個時辰前也前來告辭，聽公子為了白庵的眾位大師，布施一千兩銀子。五殿下和九殿下是派人來告知的，公子和姐都是親自來，聽姐還在休息，都要不要驚擾了姐。

雖然這一覺起得晚，但裴元歌仍然覺有些困倦，對著鏡子將一串銀葉嵌珍珠的耳墜戴上：母親和三位姐姐呢？

夫人早上就醒了，三位姐昨晚了驚嚇，都是剛起不久。夫人讓大家不必著急，先休養休養，在庵裏用過午膳，再起回府。木樨雖然進府還淺，倒是有一手梳頭的絕技，梳得又快又好，手腳麻利地給裴元歌梳了個流雲髻，按照的心思，隻簪了玉簪，著幾朵巧致的絹花，顯得清素淡雅，又換了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