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做事一向老道，若非有十足把握，絕不會束手待斃，這麽，是別人放了人淚，要陷害們？懷疑的目鎖定在跪倒在地的紫苑，章蕓緩緩道：奇怪，四姐的湯藥一向好好的，怎麽夫人一派紫苑你來，就多了一味藥？

言下之意，顯然是懷疑是紫苑的手腳。

紫苑神坦然，迎上章蕓的眼神，沉聲道：章姨娘錯了，是四姐的藥一直有問題，隻不過是我發現了而已！

是嗎？章蕓微瞇著眼睛，眸湛，事怎麽就這麽巧呢？我們都不知道什麽人淚，偏偏你知道得清清楚楚；偏偏你一進門就知道四姐的湯藥裏加了人淚；又偏偏太醫辨認過後，的確是多了這位藥材，難道紫苑你能掐會算嗎？

奴婢曾經學過一點醫，人淚大寒，味酸中微甜，一聞便知。紫苑針鋒相對，至於姨娘懷疑是我的手腳……這很好分辨，據我所知，人淚服用後半月，藥都會顯示在脈象中。隻要請陳太醫為四姐把脈，就知道究竟是這碗湯藥被人做了手腳，還是四姐一直都尚人淚之毒？

陳太醫點點頭，道：這位姑娘所言不虛。

裴諸城立刻道：有勞陳太醫。

診脈的結果，裴元歌的確尚人淚之毒，不過還好不算嚴重，還能調理得過來。

酸中微甜……沒錯，我之前喝的湯藥，的確是酸中微甜……裴元歌呆愣住了，眼眸中漸漸浮現出霧氣，忽然間拉住裴諸城的手，害怕地道：父親，這是怎麽回事？湯藥，湯藥一直都是桂嬤嬤熬的……桂嬤嬤是我的娘啊……為什麽要害我？

聽起來，似乎驚嚇過度，語無倫次，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坐實了桂嬤嬤的罪名。

桂嬤嬤以前就常常用這種手段在裴諸城麵前陷害裴元歌，哪裏聽不出這言外之意？心中膽寒，當即跪倒在地，大放悲聲：老爺明鑒，章姨娘明鑒，四姐明鑒，老奴冤枉啊老奴伺候四姐十三年，一向忠心耿耿，怎麽會做這樣欺主的事？

那你如何解釋人淚一事？裴諸城麵鐵青，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害他的歌兒！

老奴……老奴……任桂嬤嬤再，一時間也找不出推托之詞，急得滿頭大汗，隻能喊冤枉，老爺，這是有人要陷害老奴啊！老奴是四姐邊最得力的人，恐怕是有人想要對四姐不利，所以要設計除掉老奴啊！這是又將髒水往舒雪玉上潑。

對了，藥渣！裴元容忽然靈機一，邀功道，父親，煎藥的藥渣應該還留著，隻要去看看裏麵是否有人淚，不就清楚了？如果沒有的話，顯然人淚是後來加的，這是有人陷害桂嬤嬤。難得聰明了一回，能想到這關鍵，心中十分得意。

紫苑心中一驚，桂嬤嬤這人狡詐異常，又把持著靜姝齋，姐恐怕沒辦法在藥渣裏手腳。

眼去，卻見裴元歌依然神淒惶，拉著裴諸城的手臂隻管掉眼淚。

然而，聽了這話，桂嬤嬤更是麵慘白，幾乎癱倒在地。之前在藥裏加了人淚，生怕裴諸城回來後發現異樣，便把藥渣全部理掉了。後來雖然不再加藥材，但為了謹慎起見，繼續把藥渣理掉。原本還能繼續狡辯是舒雪玉陷害，但被三姐這麽一，卻是害慘了，因為拿不出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