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諸城皺了眉頭，喝道：怎麽回事？不知道四姐病著嗎？鬧鬧攘攘的，何統？

隻見一個穿蔥綠比甲的丫鬟匆匆跑進來，向眾人一福，這才道：回老爺的話，蒹葭院的紫苑是奉夫人之命前來探四姐。白薇姐姐，四姐正在歇息，不能見客。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爭執了起來，奴婢們在一起也攔不住，正要請老爺示下。

蒹葭院？裴諸城眉頭皺得更深了，舒雪玉派人來探元歌？在打的什麽主意？

章蕓也頗為疑慮，舒雪玉被十年，不理府事，絕不會無緣無故突然派人來探裴元歌，難道是想在老爺麵前賣乖討好？哼，才不會給那賤人機會！俯在裴諸城耳邊低語，目不住地往裴元歌那裏掃去，得裴諸城連連點頭，正要發話攆人。

卻聽裴元歌微帶虛弱的聲音響起：胡鬧！雖然夫人禮佛，許多人都不理會府裏的事。但畢竟是夫人，院子裏的丫鬟，你們也敢怠慢？既然夫人還掛念我，打發人來看，就讓紫苑進來吧！

當初，舒雪玉因為明錦之死，被在蒹葭院，但畢竟是家醜，不可遠揚，因此明麵上是舒雪玉誠心禮佛，不理外事，裴諸城以為元歌不知此事，所以才會這樣。雖然不放心蒹葭院的人，擔心會對元歌不利，但元歌已經發話，他若再，便是掃了元歌的麵子。何況自己在旁邊，料想一個丫鬟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便沒有做聲，任人將紫苑引了進來。

章蕓卻在一旁暗自蹙眉，很清楚，在桂嬤嬤和白薇白芷的挑唆下，裴元歌素來認為舒雪玉害死了娘，對蒹葭院仇恨不已，沒把人打出去已經是留，怎麽會讓蒹葭院的丫鬟進來？

這事兒，怎麽想都著蹊蹺！

紫苑進來，知道裴諸城防備著自己，並不靠近，規規矩矩地向眾人磕了個頭，轉達了舒雪玉對於裴元歌病的關心。忽然間神一凝，微微抬頭，眼向裴元歌手裏的藥碗，失聲道：姐不要喝湯藥，這藥有問題！

別人還未開口，裴元歌先喝道：胡！這藥是大夫開的，會有什麽問題？

這樣一喝問，章蕓和桂嬤嬤便不好再開口攔阻，或者讓人把紫苑打出去，而必須聽紫苑個明白了。不過們並不擔心，因為裴元歌現在喝的藥完全沒問題。

回姐的話，這碗湯藥裏有‘人淚’的味道。此藥大寒，可治熱毒，但是子慎服，尤其如姐這般弱之人，若是服用得多了，傷了，可能會……永絕子嗣！我看姐的麵，應該是心虛鬱結，加上偶風寒，怎麽會有熱毒？大夫又怎麽可能開人淚這味藥呢？恐怕是有人在姐的湯藥裏做了手腳！紫苑神悲憤，用人淚來殘害姐的，這手段太卑劣了！

永無子嗣，人怎麽無淚？這藥名字雖，藥卻極毒。

章蕓命桂嬤嬤往裴元歌湯藥裏加的，正是這味藥。永無子嗣，那麽，裴元歌這輩子也就徹底沒有了指。聽到人淚三個字時，章蕓有些心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自以為明白了紫苑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