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手按在前的男人肩上,一臉不虞地瞪著他。
在他們的周圍護著一個明的圓球形法陣,一黑一紅兩只小魚正圍繞著法陣悠悠游。
“雙魚陣?鯤鵬?”渡朔突然笑了一聲,又笑了一聲,仿佛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一手捂著臉昂頭哈哈笑了幾聲,“鯤鵬啊,他竟然還把這個陣法留在人間。”
然后他放下了手,攤了攤手上叮叮當當的鐐銬,在土地上坐了下來,“沒辦法,這兩個人我對付不了。”
云玄靠近他的邊低聲道:“渡塑,你答應過師尊一路聽我號令,絕不敷衍。”
渡塑無所謂地抬了眉,“我沒敷衍你,那個陣法我破不了,你就是你師父來,我也只能這樣說。”
云玄猶疑不定地看著不遠的袁香兒和南河,在他后的師弟悄悄勸道,
“算了吧,師兄,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狐貍。就算跑了也無礙的。”
“我們鬧得靜是不是也太大了些。還是算了吧。”
剛剛那一戰推平了小半個山頭,搞出得靜也未免太大了,這里是道,遠遠不往來的百姓停下車馬,正驚懼地看著此地議論紛紛。
云玄吸了幾口氣,下了爭強好勝之心,這一次出門剿滅妖魔,師父命他領隊,又將邊強大的使徒賜予他驅使。他本來意氣風發,想著一路降妖除魔,高歌猛進,好在江湖上揚一揚名號,想不到這才走出京都沒多遠的道路,便遇到了這麼一挫,不免稍稍熄了過度膨脹的心態。
“這位道友,如今妖魔為禍人間,你我既是同道中人,應知斬妖除魔乃我輩之己任,想必你也不會包庇匿一只小小狐妖。”云玄提氣朗聲對開口,“今日你我切磋,點到為止,這便告辭。”
他一行話說完,也不管袁香兒如何反應,打馬回,帶著一群人浩浩離開。
徒留大戰之后一地狼藉。
周德運一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駕著馬車從遠靠近上來。
周德運看著山谷間倒伏的樹木,崩裂的土地,道路上片片的坑,不經咋舌,
“我的小姑,這是鬧得哪一出?”
“那些人是似乎是京都來的。”仇岳明同樣打著馬繞到過來,著那些人遠去的背影說道。
“你認得他們?”袁香兒問。
仇岳明奇怪地看了袁香兒一眼,有些不理解這位“修行”之人,為何還沒有自己了解這些世人皆知的常識。
但他還是耐心地為袁香兒解釋,
當今世道人妖混雜,修習法者眾,其間多分為顯世和避世兩類主張,以道修兩大門派玄教和清一教為例,玄教的教義講究世修行,教中弟子以斬妖除魔,保境安民為己任,為天子所尊崇,拜為國教。而清一教深居昆侖山,避世潛修,教中的修行之士神龍見首不見尾,只在民間偶然流有事跡傳說。
“玄教掌教秒道真人座下弟子,才有資格穿這種重蓮紋錦繡法袍。那位云玄真人在京都赫赫有名。我雖遠在塞外,也時有耳聞,因此我知道他們是從京都來的。”仇岳明說道。
袁香兒點點頭,現在不關心這些喜歡顯擺還是喜歡清靜的教派,只關心著背包中小狐貍的傷勢。
爬上周德運為專門準備的車輛,打開背包,包中那只小狐貍一瘸一拐地爬了出來,澎地一下變了十年前那個小男孩,他的模樣幾乎和十年前一般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本來白胖胖的小臉瘦了許多,臟兮兮地掛著污漬痕,腦袋上耷拉著一雙耳朵,后拖著一條茸茸的金黃尾,后背上還留著半只折斷了的箭羽,眼淚汪汪地癟著看著袁香兒。
袁香兒解開他的,察看他的傷勢,只見那只利箭嵌進了小小的肩膀中,看起來十分猙獰。袁香兒一手持著消毒過的刀刃,一手拿著紗布,對著那斷了半截淋淋的箭矢,到有些無從下手。
“我來吧。”南河從袁香兒手中接過箭柄,他一手按住小狐貍的后脖頸,順著箭頭一刀準確地切開,毫不猶豫地拔出利箭,然后用涂滿傷藥的紗布按住傷口,整個過程不過花了一二秒鐘。
小狐貍一聲不吭,只是趴在袁香兒的膝蓋上,包著眼淚,撅著,后的狐貍尾來回地掃了掃。
倒是把烏圓嚇了一大跳,兩只爪子捂住了眼睛躲到袁香兒后不敢看。
這看起來確實很疼,
“你怎麼到了這里,那些人為什麼追你?”袁香兒可憐兮兮的小狐貍的腦袋,“對了,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什麼名字?”
“我姓胡,三郎。香兒我三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