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道：「跟口才沒關係，肯定是元夕兄妹提前就教的，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編造一切，從邏輯上讓這件事能經得住質疑。」

葉想了想道：「也就是說，問他們再多也是白問？」

「可以這麼說，畢竟誰也沒去過須彌山，隻要他們解決了邏輯上的問題，那就沒人能夠駁倒他們。」老郭看了他一眼說道，「除非你能站出來把一切告訴大家。」

葉聳了聳肩。

老郭道：「我知道你想的啥，但你就看著吧，照他們這麼折騰下去，早晚還是得你出場收拾，到時候可能會比現在的攤子更爛。」

吳嘉偉接過話頭，道：「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猶豫什麼。這可不像當年的你。」

瓜瓜也說道：「是啊老大，你擔心的那些我覺得都不是問題。」

葉深吸一口氣，道：「我之前說的那些理由，雖然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的，對你們我沒什麼瞞的，實說了吧，第一，是我如果現在站出來接管法界，這一代年輕人就玩完了，他們沒有獨當一麵的機會，也就沒法長為最強的法師，將來呢？且不說能不能打的贏鬼王，就算打的贏，那之後難道我要鎮守人間一輩子？」

這是葉第一次丟擲這番理論，四寶等人聽的都愣住了。

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葉說的有些地方是對的。

隻要有葉掌控法界，他就是絕對的第一人，平時倒沒什麼，一旦有真正的強者進犯人間——如無極鬼王這樣的，領軍對抗的隻能是他，這樣一來，年輕的法師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鍛煉——如果不經歷真正的大戰，他們沒辦法長到最強狀態。

那麼，就隻能屈居在葉之下，甚至修行的力都會減退：反正不管怎麼修鍊都當不了第一人，真正的天纔要麼就失去力，要麼就會走上邪修之路，試圖彎道超車打敗葉，到時候法界又會帶來災難……

雖然這有點謀論的覺，但大夥一分析，都覺得這是大概率甚至必然會發生的事。老郭倒吸一口冷氣，道：「等下等下，有點，這麼著，小師弟雖然天下無敵，但過去類似厲害的人都是怎麼過度的？嗯？」

「所以，真正的強者在完了自己的使命之後，都飛升了，要麼去了修羅界，要麼回到須彌山，自毀靈，化作諸神的意誌之一。」

葉說道，「我之前也研究過，這種時代的過度，一般都是在和平年代，最強的那一個法師急流勇退，之前我還不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明白了，是要騰位置，不然年輕人怎麼上來？靠老一輩強者一直撐著，終歸是要老死的，到時候萬一有鬼王、後卿、冥河老祖的超級強者進犯人間，靠這些沒打過真正仗的一直被製的年輕人，自然是乾不過的。」

老郭等人麵麵相覷。

「那為什麼以前沒出過這樣的事，至我們從來沒聽說過。」老郭說道。

「不是我自誇，隻有真正到了頂峰，才會領悟這個道理，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去說，自己退就好了。」

四寶道：「可你要是現在退，靠這些隻會鬥的孩子，敵得過鬼王和冥河老魔？」

「所以問題就在這啊，我現在退也不是進也不是，我想了很久，才明白為什麼出現這種事，因為，我穿越了，我了十六年，如果當年那一戰我贏了，或者封印了鬼王，之後我登峰造極，再無修行**，一定會半退，把時代給這群年輕人，或許還會收上幾個好徒弟親自教導。

那麼今天，那怕鬼王降臨，這些年輕人也足以抵擋了，用不著我……但我偏偏穿越了十六年，這一代年輕人也長起來了，我卻沒老……」

葉角出一蒼涼的笑容，「不管我承認不承認，我的存在，影響到了法界的團結和發展，這一點，還真是諷刺。」

眾人沉不語，心中也是慨不已。

四寶喃喃道：「也許，事沒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我以前也這麼想，但一代人隻能幹一代人的事，當年無極天師、我師父、道淵真人、張無生……還有死在與星月奴那一戰之中的前輩們。

在幾十年前我們還小的時候，法界是他們的，但在我們長起來之後，他們死的死走的走，為我們騰出了位置，纔有我們這一代的長。一代傳一代，是這樣的。」

吳嘉偉搖搖頭，說道：「可他們都是死在戰鬥之中……」

「這就是天命，文死諫武死戰，法師就是要死在戰場上，就算不死，也逃不過造化天命，飛升無極，靈氣回歸三界。也許十六年前那一戰，我該跟鬼王一起死的，但我們卻都沒死，一起失蹤了，將天劫拖延到今天，這等於是利用時間規則的改寫了劇本，所以造了今天的尷尬。」

幾個人都沉默了，連瓜瓜也蹲在他肩膀上，陷了沉思。

半晌，老郭深吸一口氣，喃喃說道：「我的天，你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葉沒做聲，過了一會說道：「大家也別擔心，如果這幫傢夥實在不中用，我沒辦法還是要出山的，總不能讓法界就這樣斷送了。」

四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這些我都管不著，法師就是捉鬼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出手的。」

老郭想起一件事，說道：「小師弟你是不是擔心一旦你下場了，會影響小木的長？」

「我的確想過找接班人。」

「這個吧，以小木現在長的速度，還需要一年半載的才能才。」

葉抿一笑，「誰告訴你我選的接班人是他？」

大家怔住。

葉朝廣場中間看去，目在人群中尋找到了陳曉旭，眼神中出複雜。

這個時候，白薇的發言告一段落，正要宣佈人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他宣佈那兩個名字。

建明握雙拳，低聲對建說道：「準備行！」

「這第一位人神，就是……陳曉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