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說這樣的喪氣話,”青梔彎起角,語意溫,“人生還很長,我要過得好,你也要過得好,懷風哥哥,咱們既然在這樣的世道中,無力改變,就要活出自己最好的模樣。”
說罷,青梔對念云招了招手,這邊見慕懷風鄭重點頭,就笑了,“我回席了,孟人該玩兒好了,慕小公子,多謝你守著我散酒。”
念云見傅姐姐臉上終于出了舒心的笑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決定,只要姐姐想通了,一切事都好辦。
回到宴席,沒人察覺出什麼,看著眾人觥籌錯,青梔暗暗下定決心,從今天起,就要真正放下慕懷風,不論他接下來經歷了什麼事,青梔都會巋然不。說到底,衛芷才是他正正經經的妻。
因周蕓秀降至昭華,啟禎也不能養在的邊,這次年夜,衛景昭也不允許出席,啟禎就一個人孤零零坐著,看著很有幾分可憐。
妃最喜歡孩子,見啟禎怔怔的,心里就有不忍,對他招手道:“大皇子,本宮這里有甜滋滋的點心,要不要坐過來與本宮一起吃?”
誰知衛啟禎看了白初微一眼,臉上的鷙掩都掩不住,“不,我不過去。娘娘請自己吃。”
白初微愣了愣,無奈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邊小太監崔同就小心地問啟禎:“妃娘娘是很疼孩子的人,大皇子何不過去與一齊用膳?這樣也顯得咱們不那麼特殊。”
啟禎恨恨地道:“小同子,你還看不明白嗎?這宮里所有人都要害我、害母妃,我已經落魄至此,妃若得不到好,為什麼還要招呼我過去,我才不上這個當!”
崔同懵然地點頭,自不能再見到麗昭儀,他只能跟在啟禎邊,老老實實地聽話。可就連崔同有時候都覺得,大皇子的想法未免太偏激了。
年夜宴到了尾聲,大臣們都陸續告退歸家。而衛景昭則帶著后宮諸人,攙扶著太后,往鐘靈湖旁的凌波臺上,看年尾的焰火。
由于一年就這麼一次,太后也興致,嬪妃們更是小聲嬉笑不斷。
及登上凌波臺,視野開闊,就能看見整座皇宮,今天乃是個不眠夜,宮里花燈的芒在夜里閃耀,照亮了大大小小的殿宇樓閣,不一會兒,璀璨的煙花在不遠的湖邊綻放開來,五彩繽紛的束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念云以前都是在皇宮外面遠遠地看,第一回挨得這麼近,無比地驚嘆,拉著青梔的手指指點點。而青梔自與懷風說完最后的話,整個人也把全部心思放在賞景看煙花之上,如此到了焰火落盡,與念云盡興而歸。
翌日,大封六宮的旨意傳遍宮闈,妃白初微晉為貴妃,靜嬪宋采禾、婉嬪裴婉修、雅嬪何雨深,共同晉為昭儀,婉儀傅青梔晉正四品容華,賜封號“瑾”。
再往下數,正五品的周昭華乃是罪人,自然不參與這次大封,董玉棠、徐蘭殷、申嬈本都是從六品才人,衛景昭卻將玉棠越級晉封,封為從五品德媛,另有姜采,因太后提過,連著有皇嗣的恩賞,亦是越級晉封至正七品選侍, 而孟念云和一眾采等人,都是老老實實往前進了一位。
來錦繡宮里宣讀圣旨的是趙公公,他先去了正殿,把封貴妃的金印寶冊以及賜協理六宮之權的旨意傳達給白初微。初微接旨后,挑了挑細長的柳葉眉,問道:“協理六宮之權?”
趙和恭敬地笑著,“是,娘娘雖然不好,但位份向來僅次于皇貴妃,這是皇上給您的尊重,皇上還說,早該讓您一起打理這六宮了。”
白初微點點頭,“那麼臣妾多謝皇上圣恩。”
趙和這就告退,白初微不像別的妃嬪,本沒有討好趙和的意思,當下也就轉回了殿。
紅曇嘆了口氣,追上去從荷包里拿了一錠銀子,帶著歉意地道:“按說公公帶來的是喜事,本該給的更多些,可我們家主子,公公也是知道的,一向就是這個子,還請公公笑納。”
趙和當然不計較這麼一點子錢,何況白初微不是生事的人,他心里門兒清,當下就十足地給了紅曇面子,接過喜錢鄭重放好,“姑娘說哪里的話,貴妃娘娘什麼我當然是知道的,貴妃這樣不爭不搶的主子,才是我們做奴才的心中的良善人兒呢。”
紅曇松了口氣,送走了趙和,回來就有些埋怨自家主子,“娘娘也真是的,趙公公那是怎樣的人,皇上面前可是頭一份兒面,娘娘平常對皇貴妃冷淡也就罷了,趙公公那里可別總這樣。”
紅曇跟了初微十余年,從來是忠心耿耿,初微知道說這話時為自己好,當然不會計較語氣,“這些事你幫我打點著就好了。我這里另有要算計的事,你瞧著吧,六宮之權,盧盈真是不會心甘愿分給我的。”
紅曇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主子一心一意只盯著皇貴妃,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自己更加盡心了。
再說趙和,他自錦繡宮正殿那邊過來,西配殿這里青梔帶著一眾宮人已經恭恭敬敬等著了。趙和站定,宣了旨,仍是和氣的語氣,手上把圣旨遞過去,“容華這個封號‘瑾’,是皇上親自寫的,這可算天大的榮耀了。”
青梔意外地道:“竟是皇上親自賜的?那嬪妾可真要好好地謝謝皇上了。”
說著話,梳月已經把備好的銀錢拿出來給趙和,“公公來回跑著宣旨,想必也累了,這錢您拿著,請同行的小公公還有您一齊喝個茶。”
“瑾”這個字,有德賢才之意,襯的剛好是青梔的品行脾,可見衛景昭也是用了心地去選,自此后,宮里除卻宸、雅、婉三個字,又多出來一個“瑾”,是為皇上欽賜。
這一份殊榮,雖說被董玉棠的越級晉封搶去了不風頭,也不得會讓許多人在心里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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