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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策·青梔傳》 第九章:覲見

 三天后,青梔天微亮便起來,梳月問說穿那件裳好,青梔卻道:“嵐秋,你覺得今日我怎樣打扮好?”

 嵐秋思慮了下,才鄭重說:“先前幫小主收東西時,見到一件淺暗花細褶緞,奴婢以為就很好,至于發型,稍稍綰一下,做個墮馬髻也就是了。”

 “梳月,還不快按嵐秋說的做?”梳月應聲,手上不停,青梔則看著嵐秋微笑,“很合我的意。嵐秋,這些東西,你都幫我看一看,深宮里我們若是能一直做伴,實在是一樁好事。”

 嵐秋也有幾分容,過來幫青梔綰發,認真地道:“小主不嫌棄奴婢就好,奴婢也會盡心竭力。”

 因妃一早就同打過招呼,說自己不大好,會晚一些到,青梔是剛宮的人,尊重皇貴妃為上,讓自己先去,不必等

 而青梔到衍慶宮蘭林殿外時,已有人先到了,明麗俏,正是選秀時就說過話的董玉棠。這其中也有個緣故,所住的正是衍慶宮中的明月閣,離蘭林殿最近。

 董玉棠看到青梔,不不愿地過來行禮,青梔頷首,還未說“董人請平”,董玉棠已經自顧自地站直。嵐秋心下就有些不忿,然而邊的小主卻十分淡然,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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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地,人來得差不多了,孟念云與幾天沒見,標標準準地行過禮,才挽著手說話,“姐姐與妃娘娘同住,還好相麼?”

 青梔點頭,“子很好,從不為難人。倒是你,待會兒給皇貴妃請安后,你來一趟我宮里,我備了些東西,行走后宮,你總得有打點之。”

 孟念云的父親不貪錢不謀私,此次進宮雖然舉全家之力給念云籌備,終究不如其他嬪妃家底殷實,就這麼短短幾日,已經有下人暗暗嘲諷,縱然念云好兒,青梔這話又說得委婉,還是紅了雙頰,低聲說:“勞姐姐費心,可這些東西都是姐姐家里為姐姐備的,我……”

 青梔打斷的話,安道:“以后深宮里你才是我的家人,須得互相照顧,若是認我做姐姐,就別客氣。”說到這里,怕念云再推拒,就另找了話來問,“的丫頭可還好?方才見我們說話,就往后退了退,倒是很識趣。”

 “痕兒大我幾歲,我初來乍到,怯怯的,卻很厲害,幫我管住下面的人。先前是在膳房勞作,現在被調過來伺候我,已經很滿足了。”

 孟念云為自己的婢說好話,青梔聽這麼說也放心很多,只囑咐道:“可你也不能太弱,時間長了總有那起子小人見你可欺,而你也是父母捧著養大的,怎能容人作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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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梔這話說得直白,但孟念云懂全是為好,當即點頭答應,還道:“以后能和姐姐常見,姐姐千萬多教教我。”

 說了會兒話,也不覺得等待時間漫長,等宮里幾個高位娘娘陸續到后,皇貴妃邊的李公公便出來,請諸位進去,各宮主位都座后,如青梔這樣的剛宮的秀,則都是靜默而立。

 皇貴妃一襲淡黃的宮裝,上面以彩線繡了大朵的牡丹,甚是華貴,偏偏眉目湛然,面如滿月,這服襯得越發高貴。盧盈真掃了一圈,剛要說話,李公公在門外唱喏:“雅容華到。”

 青梔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個雅容華便是那個皇上喜、親自賜了封號的嬪妃。

 坐在高位的娘娘們有人換了一下眼,就聽見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雅容華尖尖的下,纖弱的材,一把嗓音如黃鶯出谷:“嬪妾來遲,請皇貴妃恕罪。”

 皇貴妃氤氳起溫和的笑容,“來了就快座吧,各位妹妹還等著拜見你呢。”

 雅容華還未說話,一旁的婉嬪裴婉修已經搶著道:“娘娘,嬪妾想著昨夜雅容華侍寢,想來今天子不爽快,所以來遲了,可宮里諸位妹妹是來拜見娘娘的呀,娘娘這麼說,雅容華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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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容華何雨深聽這麼說,卻不見反相譏,而是慣了的模樣,向皇貴妃行了禮,就坐在該坐的位置。

 皇貴妃明知婉嬪是在挑撥何雨深和其他嬪妃的關系,當下也不說什麼,而是當做沒聽見的樣子,示意邊的凌香可以開始請安了。

 凌香便引導著新進的秀向各位主子行禮,先是皇貴妃,位同副后,雖不至于三拜九叩,禮節也比平日里的繁復許多,直到聽得皇貴妃一句:“諸位妹妹們平罷。”眾人才在心里舒了口氣。

 皇貴妃之下無貴妃,排下來便是正二品的妃。白初微一向清冷,這會兒也并不立威擺譜,擺了擺手,言道:“請平。”

 再之后便是從二品的麗昭儀、正三品的靜嬪與婉嬪,這些都是尋常禮節便過去了,到了雅容華,凌香說:“雅小主并非一宮主位,相互見一見也就是了。”

 青梔知道這宮里從正三品嬪位開始,才算一宮主位,但沒想到的是,雅容華不過是稍稍寵些,又只在正四品的位置,就如此不人待見。

 自然,傅青梔不過正五品而已,又才宮,自己已是如履薄冰,別人的事心上過一過也就罷了。

 如此見過了人,皇貴妃便開始訓話,說的無非是“要和睦相,不可嫉妒爭吵,作為宮嬪要自己看重自己的子,為皇家綿延子嗣”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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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貴妃端著份,又全程參與了選秀,不會一個一個把人挑出來看,可總有人會忍不住,待訓話完了,婉嬪第一個問:“不知哪位是傅昭華?”

 青梔上前一步,福了福,回道:“見過婉嬪。”

 裴婉修上下打量了一番傅青梔,心里是難言的滋味,雖說這位傅昭華容確實不俗,但也真真是自己老了,遠不如十來歲的小姑娘水靈,白里紅,看著就喜人。

 可裴婉修口中說的是:“早前就聽說了這次選秀里出了個難得的人,正是這位傅昭華,現在一見卻也不是白擔了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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