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天氣很好，正是春末夏初的時候，坐在療養院的房間里朝著窗外看去，花團錦簇，翠柳搖擺，有穿著白服的工作人員推著椅上神萎頓的病人在花園里散步。廣播里放著舒緩的音樂，整個療養院都被這不斷循環著的催眠音樂包圍著，一派歲月靜好。

姜衫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練古典舞時的日子，古典舞講究形神兼備，講究剛健拔、含蓄韌，一向是老師所有學生里面跳的最好的一個。站在最前排做示范的時候，一扭一揚手，便是一幅仕畫。

姜衫朝著窗外投過來的閉了微眼，緩慢的隨著優的節奏揚起手，過指撒過來，笨的，胖到腫脹的手瞬間占據了整個視線，手背上是麻麻的針眼，因為的皮，新老針眼匯在一青紫淤腫，看上去分外可怖。

“吃飯了。”

白岐溫和的聲音傳來，姜衫沒有回頭，卻明顯聽到白岐開門的聲音停頓了一瞬，過反的玻璃，可以看到白岐的表有一瞬間的愣怔，姜衫收回手，角挑了挑。

是嫌丑人多作怪了吧。

白岐沉默的在桌子上擺好飯菜，推著椅把姜衫推到餐桌前。

“吃吧。”

白岐正準備坐下，手機就突然響了，因為室太過安靜，手機聽筒里意的聲音約約的傳了出來。

“小白你怎麼還不回來啊，我和孩子都了，委屈死了，你兒子可一直在踢我呢！”

白岐轉過避了避，“在忙。”

聽筒里的人又嗔的說了半天，白岐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姜衫也不筷子，就這麼看著他，白岐的臉上逐漸就出了些狼狽的樣子。

人像是覺到了什麼，高興的語氣一下子就頓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小白，你現在…在哪里呢？”

白岐在姜衫的注視下握住手機的手指了，毫沒有瞞的意思，“看姜衫。”

電話里的人先是沒說話，接著小聲的啜泣聲就約約的傳了過來，白岐看了看姜衫，眉頭皺著走遠了些低聲安了些什麼，好半晌才掛了電話，回來的時候有些言又止的樣子。

姜衫挑了挑角，“姜薇？”

白岐“嗯”了一聲，“吃飯吧，今天你生日，做的都是你最吃的菜。”

停了幾秒，白岐低聲道：“姜薇懷孕了。”

“唔。”姜衫不置可否，涼涼道：“我知道。”

白岐頓了頓，接著道：“無論如何，我心里只有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白岐的臉上有溫一閃即逝，這樣的表在他臉上極出現。

尤其是對著這麼一張可怖的臉。

姜衫扯扯角，對這句曾經夢寐以求的話不置可否，好心的提了一句，“既然那麼喜歡我，把我接回去？”

白岐的神暗了下來，薄抿。

姜衫對著沉默的白岐，諷刺的笑了，不再作聲，昨晚十二點的時候，姜薇專程趁著生日的時候告訴的這個好消息。

“你看，我和白岐連孩子都有了，你再纏著他還有什麼用呢？姜衫我告訴你，你們已經離婚了，我既然能把你從姜家弄進療養院，下一次自然也能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去，你要是再不知悔改，下次我出手可就沒這麼客氣了，每天輸吃藥的日子還舒服嗎？呵呵，你看你，何必要跟我搶人呢，明知道從小到大你什麼都爭不過我的，不是白白讓自己罪嗎？”

姜衫好心的提醒，“白岐是我前夫，是你跟我搶人。”

姜薇氣急敗壞，“姜衫你還要不要臉？白岐過你一手指頭嗎？殘花敗柳，我們不過是可憐你罷了！我告訴你，白岐從始至終都是我的！跟你沒半錢關系！什麼前夫不前夫的，我承認過嗎？”

姜衫見生氣似乎是心極好，“誰管你承認不承認，你確定白岐心里是真的喜歡你的？要不咱們打個賭，看看明天他會不會按時來療養院看我？”

姜薇尖聲怒罵，“姜衫你真夠惡心的，丑人多作怪！無恥至極，白岐才不會看你這個，婦。”

姜衫低低的笑了起來，姜薇喋喋不休的罵聲還在不斷傳來，這麼生氣也不過是知道自己始終沒辦法完全掌控住白岐罷了。

也是，便是自己認識他那麼多年，后來又從相識相再到離婚，又什麼時候掌控過他呢？

真能掌控的住，自己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會跟自己的妹妹搞到一起？

姜衫掛了電話，懶得再聽姜薇的怒罵。

白岐沒待多久，很快就走了，留下了一份包裝的生日禮，姜衫把禮打開拍了照給姜薇發過去，按了發送鍵，禮就被姜衫看也不看的扔進了垃圾桶里。

傍晚的時候，姜薇果然忍不住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一來就是毫不留的一掌。

“賤貨！你怎麼還不去死！活在這個世界上惡心誰呢？你他媽到底還要不要臉了，別人的老公也這麼不知廉恥的胡勾搭，白岐他對你的憐憫，是可憐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沾沾自喜些什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那是人的臉嗎？豬都比你好看，我這會兒就算是想找人了你人家都不樂意上你！你都這樣了，怎麼還不去死，你怎麼那麼能活啊！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意義？還有誰還記得你還念著你嗎？你個廢！”

姜衫的臉被打的偏到一邊去，姜薇是老手了，離的距離恰到好，姜衫即使想反擊也夠不著，姜薇罵罵咧咧個沒完，哪里還有在白岐面前時小鳥依人的弱樣子，斂目猙獰著，張牙舞抓的說著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說的倒是真的，一步步的將姜衫整的人像人鬼不像鬼的，沒有哪一天不在盼著姜衫能夠不了了直接死掉算了。

可就是不死！

“我告訴你，白岐最孩子了，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已經答應我過一陣就帶著我移民去意大利，他的生意這幾年也轉移到了那邊，你很快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還真以為他多在乎你呢？你就是個惡心的，甩都甩不掉的累贅你知不知道？”

姜衫本來平靜的臉聽到這里有些愣了起來，喃喃道：“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不可能的。”

姜薇難得能在姜衫臉上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都這副德行了還一直總是這麼驕傲的樣子，看得氣悶不已，見狀頓時心愉悅，微微湊近了些，甜的住自己的肚子。

“你不知道，白岐他在床上的時候要的有多厲害，每次結束后都要抱著我談好久對未來孩子的暢想，現在他的愿終于實現了，你說他能不對我百依百順嗎？”

“不可能！”姜衫捂著臉，聲音抖，“白岐不是這樣的人，你在騙我！”

姜薇又湊近了些，要不是今天實在是得意，又實在是被姜衫氣的不輕非要折辱一番，姜薇鮮會讓自己離姜衫這麼近，為了顯示自己說的話的真實，的臉上還帶了滿足追憶的神，意味深長道：“要不然你以為我肚子里的孩子怎麼來的？他最喜歡在…啊！”

姜薇話沒說完猛地尖了一聲，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雙手迅速的護住肚子！

可是已經晚了，姜衫手中的注已經被推到底，空空的針管上尖銳的針頭還帶著些痕，別樣的恐怖。

“你個賤人！你做了什麼！醫生！醫生！”

姜薇尖朝著門口跑去，可不知道姜衫在注里放的什麼，肚子實在是太疼了，姜薇沒走上兩步就踉蹌著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上的力氣急劇的減，地上已經開始現了跡。而為了折磨姜衫，每次來都反鎖的的，隔音效果極好的門更是了最后的催命符。

“不要…不要，我的孩子，姜衫你個賤人，如果，如果…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白岐會殺了你的，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姜薇撕心裂肺的喊著，聲音卻漸漸弱了下來，著冷氣，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來，又是乏力又是劇痛，折磨的痛苦不已。

姜衫面無表的看著匍匐在自己的腳下痛苦悲鳴的姜薇，以后？不，忍了這麼久，又怎麼還會讓有以后呢？

“你幸福嗎姜薇？費盡心機的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把我弄到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在你知道自己的懷孕的第一時刻還不忘通知我，你幸福嗎？”

姜薇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睛還惡毒的瞪著姜衫，恨不得將千刀萬剮，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早殺了這個賤人，還讓有機會活到今天！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不讓你在最幸福的時候死掉，我又怎麼對得起你為我做的一切呢？”

姜衫挑著角，目平靜，姜薇最厭惡臉上的這種表，仿佛不管再怎麼拿走的一切，都對造不毫影響一般，恨，這麼多年恨姜衫恨的發狂！

姜薇這一會兒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隨著腹部的搐，大片的跡已經浸了的服，預到什麼的姜薇眼都紅了，這是好容易懷上的孩子，這是挽回白岐最后的期！抖著手拿出包里藏著的匕首，完全被激的喪失了理智的姜薇悶聲尖一聲，用自己最后的力氣瘋狂的躍起，面目猙獰的朝著姜衫倒了過去！

“噗嗤！”

一聲輕響，匕首整沒了姜衫，姜薇啞著聲音氣若游，目癲狂，“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姜衫臉一白，腔中極致的疼痛讓的子不住猛地一抖，下一刻，對著姜薇快意的面孔，姜衫腫脹的臉上竟然又掛上了一抹笑來，仿若看著一只最為卑微的螻蟻，使力一推！姜薇面目陡然扭曲，被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姜衫完全不顧及狠狠在上的刀子，跡飛快的彌漫，卻像是完全覺不到疼痛，連聲音都是穩的，輕輕的，緩緩的，用最讓人發狂的溫和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姜薇的心上。

“你又得到了什麼呢？我的東西，你最終又拿到了幾分呢？”

姜薇的表變得萬分悲憤，眼睛散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姜衫，已經了這個樣子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能永遠都是這樣一幅鎮定的樣子！不甘心！不甘心！想把千刀萬剮，想再狠狠的往上幾個窟窿，可卻已經完全不了了。

流的越來越多，姜薇臉上的表也越來越恐懼，被注的東西里面含有大劑量的鎮定劑，本該早就昏過去的，可上實在是太疼，生生把的神智得極其清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流逝，痛苦而絕的。

看著姜薇痛苦至極的表，姜衫麻木的扯扯角。

突然就想起了為了能夠得到這一支小小的注自己付出的代價，眼中肆的瘋狂一閃即逝。

姜衫手很穩，毫不猶豫的拔出了上的匕首，子劇烈的一抖，跡瘋狂的噴涌而出，嫌惡的把匕首扔到了姜薇的上，閉了閉眼，卻仿佛覺不到疼痛一般。

姜薇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一般，臉上的表既不甘又絕，姜衫臉上帶著饒有興致的笑容欣賞著姜薇恐懼絕的形態，看著苦苦掙扎卻一點也不了的崩潰表，看著在自己面前就這麼痛苦的，一點點的流盡。

姜薇出很大很快，不一會兒就奄奄一息起來，越來越紫，臉也青白的可怕，終于，看到姜薇痛苦的搐著咽了最后一口氣，姜衫也滿足的閉上早已沉重不堪的眼眸，閉眼的瞬間，蜂擁而至的淚水終于順著眼角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