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蘇姨娘的孃家能夠得勢,全憑冬雪獻策。不過蘇姨娘說此事子虛烏有,若有那本事,早爲沐家效力了。只是因爲和冬雪很投緣,看小小年紀賣葬父很是可憐,這纔多出了些銀子。府中的人都說,冬雪有顆玲瓏心,所以纔會得蘇姨娘喜。因爲這件事,蘇姨娘被外面傳是菩薩心腸,沐相爺能夠娶得此,真乃上天眷顧……”
素錦的聲音越來越小,心中暗罵自己多。居然當著小姐的面,誇耀起蘇氏來了,這將夫人置於何地?
雖是丫鬟,但在這深宅之中又如何看不懂其中形勢,張嬤嬤也和說了許多,纔不會相信蘇姨娘真是什麼菩薩心腸呢。
“小姐贖罪,這些只是外面的人傳的。素錦知道,只有夫人才是真正的菩薩心腸,當年若不是得夫人相救,素錦早已命喪黃泉。當日如果是夫人在的話,一定也會憐憫冬雪的。”
素錦急忙跪在牀榻,的話發自肺腑,希小姐不要責罰纔好。
傾城搖搖頭,示意素錦躺下。
素錦又有什麼罪呢?不過是在訴說事實而已。
何嘗不知道母親的善良,如若不然,蘇氏前世也不會張狂至此。只可惜,母親從不屑在人言上下工夫。
蘇氏在籠絡人心的時候,母親爲相府忙碌。蘇氏博得名時,母親卻早已病重在牀頭。外面相傳蘇氏的良善,卻何曾知道母親的不易。
不過,冬雪……
讓有些好奇了。
“素錦,素錦……”
門房外,張嬤嬤的聲音傳了進來。低聲著素錦,語氣十分焦急。
“張嬤嬤,我沒睡,有事進來說吧。”傾城用眼神示意素錦開門。
房門剛開,張嬤嬤便快步走到傾城窗前說道:
“大小姐,大爺夢魘了,底下的人怎樣也不醒,就趕過來報信了。”
聽到弟弟有事,傾城顧不得穿立刻趕了過去。
路上不斷自責,是大意了,竟忘了這件事。沐
逸寒自小便有夢魘的病,平日裡醒也就沒事了。
父親常說,男人要有男子氣概,這件事誰也沒放在心上。
前世的弟弟在今夜有沒有夢魘,傾城並不知道。但卻知道,自此以後,弟弟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變得不重要。哪怕最後夭折,也沒引起祖母和沐相爺的毫重視。
然而,今世這一切絕不會發生!
屋外冷風陣陣,整座“世安苑”被夜籠罩,只有門口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燈。
世安苑。
孃和丫鬟們不安地站在牀頭,牀上的小人兒可憐地蜷在一角,大汗淋漓,裡在囈語些什麼,但卻閉著雙目。
“大小姐,你總算來了,快救救大爺吧,他這是魔障了,如何也不醒。”
見到傾城趕來,孃彷彿看到了希。不安地拉著傾城的手,連尊卑都忘記了。還是安嬤嬤將攙扶著,這才鬆開了手。
“逸寒,我是姐姐,你聽到了嗎?”傾城坐在牀榻上,宛如母親般著弟弟的額頭。噩夢中的沐逸寒渾戰慄著,裡不斷說著“不要,不要……”
傾城俯下,細細地聽著他在說些什麼。
“額娘,不要……額娘……”
忽然,沐逸寒放大了音量,他那小小的彷彿承著巨大的痛苦,不斷扭曲著。
“這是夫人來找爺了,要帶走爺啊……”孃驚恐地看著四周的空氣,不安地著。
傾城眉頭一蹙,對孃的話不可置否。
“胡說什麼!夫人是爺的生母,怎麼會對爺不利。你對爺做了什麼,竟會讓爺如此難!”張嬤嬤呵斥道,自然也不相信夫人會害爺。
孃撲通跪倒在地,哭訴道:
“張嬤嬤,天地良心,奴婢自哺育爺後便將爺如親兒般照料,不敢有毫怠慢,更別說要害爺了。想必是爺今兒個去了夫人靈前,了……了驚嚇,這纔會……”孃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
張嬤嬤剛要斥責怎可將爺比作兒子,但傾城默默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了。
對於這個孃,傾城還是有印象的。前世沐逸寒有次落水,若不是孃捨命相救,怕那時候沐逸寒就沒了。後來,孃犯了錯被趕出府。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孃怕是因忠心護主擋了蘇氏的路,這才被趕走了吧。
所以,對於這個孃,傾城還是信任的。希,孃也不要讓失纔好。
“額娘,你安心地走吧。我會好好照顧逸寒,在沐家誰也不能傷害他!”傾城對著四周的空氣堅定地說道。
知道,如果是母親,那定然是放不下弟弟的。想起前世對弟弟的漠然,傾城的心中更加堅定。
“孃,你去給爺找乾淨服,再拿些熱水過來。”傾城聲吩咐道。或許是溫的力量,孃的心也鎮定了許多。
將無關的下人譴了出去,傾城坐在牀榻上,將沐逸寒摟在懷中。學著母親的樣子,輕輕哼著歌謠。
沐逸寒漸漸安定了下來,眉心舒展開來,僵的也變得。傾城知道,這一關弟弟算是過了。
不一會兒,沐逸寒醒了過來。他輕了一聲“姐姐”,眼神略帶迷茫地看著傾城。
傾城出一抹微笑,輕輕地在他額頭留下一吻。
“姐姐,姐姐……”霎時間,沐逸寒大哭不止。
傾城以爲他還在夢魘,便想看看他況如何。哪知,沐逸寒鑽進懷中便不出來了。
“姐姐,我夢到額娘了,額娘說要帶我走。”沐逸寒說出夢中景,小小的仍忍不住抖。
傾城知道,他這是徹底醒了,心裡也稍稍安了幾分。
傾城拍著弟弟的後背,輕聲安:
“逸寒,母親是怕你在這裡會不開心,所以纔想帶你走。但姐姐和額娘說了,姐姐一定會照顧好逸寒,讓逸寒爲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所以,母親就離開了。但會一直保佑我們,讓我們一生平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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