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
趙昔微依舊坐在椅子里,滿臉淡然:“夫人您為主母,又懷著孕,即便不為府中其他姐妹著想,也該為自己肚子那個想想才是。您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能不能把我怎麼著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傷了自個兒的胎氣,您傷了自個兒的胎氣,就得讓祖母傷心難過,這難道不是最大的不孝不順嗎?”
“你,趙昔微,你!”徐云氣得要瘋了,可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趙昔微也懶得再多跟廢話,只淡淡一瞥下方的婆子。
婆子立即會意,忙勸道:“夫人呀,您別生氣!我們也是為您好,這些日子您辛苦了,現在既然三小姐愿意掌家,您就好好歇歇吧!”
“我就是養條狗,都比你們忠心得多!”
徐云一腳就要踹過去,可前后左右那麼多人,也使不出勁來,只著婆子的擺虛空晃了一下。
“夫人您罵得是。”婆子們也不敢太過放肆,一邊連抬帶抱的忙著把往外請,一邊里絮絮叨叨地嘀咕著:“夫人啊,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好好回去歇著吧,這個家相當,就讓給當又有何妨呢!”
這麼抱著抬著,才下了臺階。
徐云忽然膝蓋一,失聲尖了起來:“我的肚子!”
老夫人立即站起來。
滿屋子的人都涌向門口。
半個時辰后,長公主匆匆趕了過來。
屋里其他人都避讓了出去。
徐云病懨懨地歪在靠枕上,一見長公主,就坐了起來:“母親,您來了。”
“唉喲我的。”長公主疾步過來,一手摟住的肩,一手在肚子上了兩下,見孩子沒什麼大礙,才松出一口氣來。
總共就只有母兩人,長公主就忍不住輕斥了一句:“你說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咋咋呼呼!”
徐云正憋著一肚子火,被母親這麼一訓,立時“哇”地一下就哭了出來:“母親,我肚子疼!”
“哪里疼?母親給你。”長公主臉一變,忙在床邊的小繡墩上坐了下來。
“是這里嗎?哎呀,你別,快躺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邊輕輕著,一邊觀察著徐云的神,見滿臉淚痕,就又嘆了口氣,“昨兒我都是怎麼跟你說的,你不要跟,你怎麼轉就忘了?”
徐云氣呼呼地道:“您哪里知道兒的苦!您不是答應說要給安排親事嗎,我才提了一句,就被老太太給堵住了!”“哼”了一聲,“這老太太,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長公主皺了眉頭:“我是答應要給微姐兒說,可我沒說這麼快啊,才被廢了位份,這個節骨眼上你就急著嫁人,傳出去了讓人怎麼看你?”
徐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我才是您的兒,您怎麼向著外人呢?”一陣氣急,語氣不帶停頓的,“您也看見了,老太太向著趙玹疼著,就連那個見不得人的裴氏也被拉攏到一塊兒去了!這個趙府上上下下都被收買了!”
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一雙丹眼紅紅的,既悲傷又憤怒:“母親,您是堂堂長公主,您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兒,您是陛下最敬重的姐姐!您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被人這樣踩在腳下?”
地揪住長公主的袖,“母親呀,踩的是您的臉啊!”
長公主聽著兒這一長串兒孩子氣的發言,只覺得氣得腦瓜子嗡嗡嗡的疼。
“怪道你斗不過!”出自己的袖子,狠狠點了一下兒的腦門:“就你這個蠢腦子!遲早要被吃干抹凈!”
“娘——”徐云掀開裹在上的被子,整個人抱住了長公主的手臂,撒似的道,“您知道兒傻,還不幫兒一把嗎?”
“行了行了! ”長公主眉心皺得更深了,“這一臉的眼淚鼻涕,別蹭臟了我的服!”說著出一張帕子,胡了一把的臉,“都馬上又要生老二了,還這麼缺心眼!”
可一看見手帕下那雙麗張揚的眼,心里就又是一,幽幽地嘆了一口,語重心長地道:“啊,娘能幫你一時,可卻不能幫你一時啊!”著兒臉頰,眼神里充滿了憂慮,“你總是這樣在婆家鬧騰,把婆家的人都得罪了個遍,以后娘不在了,你可怎麼辦呢?”
“母親,您不會不在的,您會一直陪著兒的。”徐云眼圈一紅,忙把臉埋在了長公主的懷里。
長公主“哎”地嘆了一口氣,推了一下:“你婆婆還在外頭呢,一家子都在看著呢。”
“我不,我就要抱著娘。”徐云卻格外執拗,也不顧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就這麼窩在了長公主懷里。
“您別推開我,讓我好好抱一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母親,這麼多年了,我依然只有在您這里,才能會到被人捧在手心是什麼滋味……”
仰起臉來,那雙上揚的丹眼,麗而哀傷:“母親,我知道,全世界只有您是我的。”
長公主氣息一滯,那責備的話就咽了回去,手替捋了捋鬢發,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和趙玹,不是和好了麼?”
這個兒腦子里只有,喜怒哀樂全是來自于那個男人。
如今幾次三番的鬧騰,除了是被冷落了,還能有什麼原因?
面對著母親的打量,徐云難過的垂下了眼瞼。
長公主的臉就沉了下來:“怎麼回事?他都殘廢了,還敢冷落你?”
“我……”徐云語氣有些酸,“他沒有冷落我,自從我有孕以后,他……他對我好的。”
“對你好?對你怎麼個好?”
“他——”徐云說了一個字,卻猛地發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低頭擺弄著袖子,悻悻地道:“我懷上了后,他怕我晚上睡不好,一直讓我睡在床里面,有時候半夜了想喝茶,怕吵醒我,也不敢開燈,更不去喚人,就自己撐著半邊腰,長手去杯子……有次一不小心,還打碎了一套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