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順著金佳彤所示的方向看去。大堂裡面坐了不桌客人，因此也是巡視了幾秒才發現一張悉的面孔，是張鵬。

張鵬坐在大堂偏中間的一位置，正笑著跟對面的人講話，岑青禾再往他對面一看，那是個長髮披肩的人，因爲角度問題，岑青禾只能看見的側臉，乍一看還沒認出來，再一細看……韓夢！

盛天這一批新進的高級銷售總共就六個人，韓夢就是其中之一。岑青禾沒在盛天本部待幾天，韓夢平日裡話，存在又低，所以岑青禾幾乎沒跟講過什麼話。

後來大家都被分到新奧，岑青禾每天忙進忙出，也只偶爾跟韓夢打個照面，兩人不，也沒什麼。

金佳彤小聲問：“韓夢怎麼跟張主管在一起？”

飯桌上就他們兩個人，讓人不想歪都不行，可岑青禾還是小聲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前面排隊的人已經走開，到了岑青禾跟金佳彤這兒。前臺問們要坐樓下大堂還是去樓上包房。

岑青禾說：“樓上包房吧。”

侍應生帶們去樓上，一路上，金佳彤忍不住往張鵬跟韓夢那邊瞄。岑青禾嚇唬，“別看了，小心讓張鵬給你盯上。”

金佳彤還對張鵬在夜店對手腳的事兒心有餘悸，聞言，趕收回視線。

兩人上了樓上包間，關上門之後，金佳彤放開聲音說：“從來不知道韓夢跟張主管之間還有。”

岑青禾拿起桌上贈的一大瓶冰鎮酸梅湯，邊倒邊說：“咱們不知道的事兒太多了。”

倒好了第一杯，先遞給金佳彤。

金佳彤喝了一口之後，一臉納悶的道：“按理說韓夢每天都在新奧這邊，哪有時間跟張主管聯絡？“

岑青禾還沒等出聲，手機先響了，是蔡馨媛打來的。

岑青禾接通，告訴樓上房間號，沒多久，房門推開，蔡馨媛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了。

金佳彤笑著跟打招呼，“馨媛。”

蔡馨媛也笑著回道：“hi，佳彤。”

剛落座，旁邊的岑青禾就忍不住八卦的道：“欸，我倆等你解呢。”

蔡馨媛拿起岑青禾剛倒好的酸梅湯，問：“解什麼？”

一仰頭幹了，然後又倒了兩杯，跟岑青禾一人一杯。

岑青禾說：“我倆剛纔看見張鵬跟韓夢在樓下吃飯。”

蔡馨媛聞言，馬上眼睛一瞪，“就他倆？”

岑青禾點頭，“應該就他們兩個人，不然不會坐小桌，桌上的菜也都了一半。”

金佳彤一臉崇拜的說：“這麼厲害？福爾斯啊。”

岑青禾一本正經的回道：“不用太崇拜我，我福爾禾就行。”

兩人這邊開了句玩笑，蔡馨媛那邊則是滿眼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說：“看來這個正式職員的名額，還真的是特別有吸引力，一般人都抵抗不了。韓夢平時看著老實的，沒想到還是個‘狠角’。”

岑青禾馬上說：“你的意思是，韓夢爲了轉正跟張主管搭上了？”

蔡馨媛拿著杯子，喝了口酸梅湯，然後慢條斯理的回道：“不然呢？誰沒事兒會做這種‘不虎焉得虎子’的買賣？”

岑青禾也曾這麼想過，不過又怕把人想的太壞，所以不願意承認。

金佳彤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看著蔡馨媛說：“那韓夢也是剛來，跟張主管都不，他們兩個怎麼在一起的？”

蔡馨媛聞言，回以一個‘你太年輕’的神，然後道：“張鵬對你下手可比對韓夢下手早得多，你覺得男間的事兒，是用認識的時間長短跟不來衡量的嗎？”

說完，看著金佳彤臉上的淡淡噁心之，又笑著補了一句：“一回生兩回，先上牀後培養，反正他們兩個各取所需。眼看著這個月就要結束了，想往上爬的再不拿出點兒真本事來，還有機會了嗎？”

金佳彤蹙著眉頭，小聲說：“那也不能這樣啊……”

岑青禾也好奇，看著蔡馨媛問：“那是韓夢主找的張主管，還是張主管有意勾搭韓夢？”

蔡馨媛語氣淡淡：“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一個掌拍不響。這事兒要是放在咱們上，就算張鵬主找來，我們也不可能跟他搭上。”

說白了，還是韓夢有這個心思。

瞬間，岑青禾心底忽然冒出一句話來，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韓夢平日裡看起來很低調，不念聲不念語的一個人，沒想到背地裡也是有心機的人。

結果三人這頓飯都是圍繞著韓夢跟張鵬，之後又延到這一行的其他八卦幕。反正人坐一起總是有很多可以聊的，更何況三個人一臺戲，戲裡說著別人，聽後卻是在憂心自己。

吃完飯後，三人一起出了店門。攔了輛計程車，蔡馨媛跟岑青禾讓金佳彤先走，等離開之後，兩人攔了下一輛回家。

車上，蔡馨媛說：“還有不到一個禮拜，這個月可就結束了，你心裡有沒有數，業績比得過李蕙梓嗎？”

岑青禾道：“我這邊簽了多，心裡有數，但我不確定李蕙梓手上有多。”

蔡馨媛眼睛一轉，出聲回道：“以張鵬的爲人事，看在李蕙梓姨夫的面子上，他一定偏幫李蕙梓不說，十有八九還會把你的業績額告訴。這就像高考填志願，你是先報大學後出分，人家是先知道分數後報學校，你這虧是吃定了。“

岑青禾也早就想過這一點，心底不甘，可也沒辦法，“我現在玩命兒簽單拼業績，與其說是爲了正式職稱，還不如說爲了以後打基礎。李蕙梓有姨夫跟張鵬罩著，可罩得了一天罩不住一輩子，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就不信姨夫面子大到天天能讓人來找李蕙梓買房。”

“就算這次比我先拿到正式職稱，以後在銷售部的業績也未必比我強，大家走著瞧吧。”

心有不甘，但要看開，人總不能太鑽牛角尖兒。

蔡馨媛道：“我一看李蕙梓那副趾高氣昂，以爲銷售部是家開的樣子就討厭！咱們現在是分析有可能發生的況，也不是一定就會輸給。最近錦江園那邊兒的客流量明顯沒有之前多了，一個小區要拆遷，能馬上決定買房換房的也就那麼百分之幾的人，你也不用把太多心思放在住宅上頭了。我最近幫你找一些合適的大客戶，試著走走寫字樓跟下面的商鋪，這纔是大錢。”

岑青禾說：“你忙你的，別天擔心我，我就算不能馬上轉正，那也是早晚的事兒，你別因爲我耽誤你自己的業績。”

蔡馨媛一臉不服氣的模樣，較真的道：“咱倆是拴在一繩上的螞蚱，倆人還能讓一個人給欺負了？”

岑青禾笑著安，“好了，別生氣了，看你這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找誰撕一把呢。”

蔡馨媛眼珠子一轉，出聲回道：“我現在的脾氣也是真心好，要是擱著咱們高中那會兒，誰要是敢在背後玩這種下三濫的招式，還不早撕了了？”

提起從前，無論蔡馨媛還是岑青禾，都非常慨。

小時候總覺得一輩子都能維持一個樣子，可真的等到長大才明白，什麼才年無知。

原本岑青禾心底還憋氣，可看到蔡馨媛這般，反倒掉過頭來安，來日方長。

當天晚上回到家，岑青禾洗了個澡就上牀睡覺了。不知是不是吃飯的時候喝了太多酸梅湯，這一晚上做夢都在水裡面飄著——一無際的大海，知道這是海，可海水卻是深紅的，而且起來不鹹，鼻間倒是充斥著一腥味兒。

岑青禾嚇得一下子睜開眼睛，幾秒之後，手機鬧鐘響起，趕起來收拾去上班。

都說神經不好的人才做夢，岑青禾打小兒一沾枕頭就著，可偏偏做夢。

別人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做夢的次數屈指可數；到岑青禾這兒，倒過來正好，不做夢的次數應該不到五天，其中還包括做了夢，但是意外的不記得了。

夢見水跟，都是發財的徵兆。雖說夢是嚇人點兒，不過看在這個寓意的份兒上，姑且忍了。

來到新奧售樓部，先是接待了兩個客戶，一如蔡馨媛所說，現在錦江園那邊兒的購房客戶已經飽和了，再加上其他人的有意爭搶，客流量分散，所以岑青禾這兩天沒有之前那麼忙。

客戶招待完之後，回到售樓大廳休息，琢磨著剩這最後五天時間，要不要再去找個新小區試試。

中午十一點五十幾，快十二點，眼看著就要午休了。岑青禾跟金佳彤準備一起去附近吃涼拌麪，已經擡腳走到大門口，眼看著外面出現了一幫人，略估計，男男，怎麼著也得十來個人的樣子。

這種架勢，岑青禾跟金佳彤皆是閃讓開，讓他們先進門。

打頭的中年男人看起來能有個四十多歲，穿著一件天藍的短袖t恤，皮黝黑，而且面上一點笑意都沒有，莫名的看起來像是黑社會大哥那種的。

進門之後，他一眼就看見穿著制服的岑青禾跟金佳彤兩人，然後出聲問：“你們這兒有岑青禾的嗎？”

岑青禾打量著面前的一幫人，下意識的一頓。

金佳彤也是張，搶在岑青禾之前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男人說：“前幾天有個老太太來這兒看房子，說是一個岑青禾的招待的，我們來找買房子。”

此話一出，金佳彤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側頭看向岑青禾。

岑青禾也放下心來，微笑著道：“您是的家裡人吧？我就是岑青禾。”

男人聞言，馬上出一笑容，主出手來，跟岑青禾握了握，然後道：“哎呀，你就是岑青禾啊，可讓我們一家人好找，終於把你給找到了。”

原來老人家回去的路上，把手機給弄丟了，只記得岑青禾的名字，卻不記得的電話號碼。當然也不記得這片樓區新奧，只說了個大概位置，弄得全家人集出，愣是把附近大大小小的樓盤全都給問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