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從市區開到外灘某碼頭,下車之後,江邊已有快艇在等候。
岑青禾跟金佳彤走在商紹城後面,三人一起上了快艇,駕駛員遞過來三個救生,岑青禾穿好後坐在後邊。
要說快艇看著威風的,實則只有坐在上頭的人才知道,那是真顛。好幾次快艇被下面的江浪頂起,岑青禾覺得自己的屁像是撞在了石頭上面,若不是礙著前坐的是商紹城,絕對要顛出聲來。
金佳彤也一樣,是第一次坐快艇,哪知道這玩意兒這麼顛人。一個沒忍住,‘哎呦’一聲。不由得去抓邊岑青禾的手臂。
岑青禾趕回握住,因爲自己也在憋,所以忍不住把哼聲變笑聲。
金佳彤特別不好意思,又怕商紹城覺著丟人,所以後半程都是咬牙著的。好在這段顛簸的路程並不很遠,大概十分鐘之後,快艇緩緩駛向江邊一艘燈火通明的三層豪華遊艇旁邊。
中途商紹城接了個電話,岑青禾約聽到他說快到了。
所以他們乘快艇過去的時候,遊艇後面已經站了兩個人。
岑青禾眼神好,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正是陳博軒。
當快艇跟遊艇接到一起的時候,陳博軒居高臨下的看著快艇上的岑青禾,笑著道:“hi,我們又見面啦。”
商紹城下救生,對岑青禾說:“你先上去。”
岑青禾踩著幾乎筆直的遊艇梯子,雙手把著兩邊扶手,作小心又利落的往上爬。
在最後兩格的時候,陳博軒過手臂,搭了把手,幫忙把岑青禾拽上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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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博軒笑說:“白天就讓紹城帶你過來玩的,你還給拒了,沒想到我們還是在這見了。”
岑青禾說:“沒想到晚上要來海城見客戶。”
陳博軒臉上笑意不減,“你還真夠拼的。”
“啊!”
岑青禾正跟陳博軒說話的功夫,只聽得遊艇下面傳來一聲人的尖。
旁邊那個戴著銀邊眼鏡,長相斯文秀氣的男人上前一步,說了句:“小心點。”
岑青禾趕忙掉頭往下看,許是金佳彤踩梯子的時候了一下,後商紹城正雙手拖著的腰,對道:“沒事兒,你上吧。”
戴眼鏡的男人也出手,出聲說:“把手給我。”
金佳彤在兩人的合力幫忙之下,費勁力的上了遊艇。岑青禾趕扶著的胳膊到旁邊,低聲問:“沒事兒吧?”
金佳彤臉是紅的,搖著頭,小聲回道:“沒事,剛纔踩了。”
岑青禾說:“腳沒歪著嗎?”
“沒有。”
商紹城長,好像兩步就翻上來了。側頭看向金佳彤這邊,他出聲道:“有事兒嗎?”
金佳彤轉過,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只搖頭回道:“沒事,謝謝。”
說完,又看向戴眼鏡的男人,點頭道:“謝謝,剛纔麻煩你了。”
男人勾起脣角,微笑著回道:“不客氣。”
陳博軒穿著件黑襯衫,江風吹得他頭髮有些飄,他那張帶笑的臉上倒也是英俊公子哥的不羈模樣。看著岑青禾跟金佳彤,他似笑非笑的道:“就你們兩個人,半夜三更的跑來海城談合同,你倆也不怕讓人給賣了?”
岑青禾順勢拍馬屁的回道:“這不是知道你們在這兒嘛,在你們的地盤誰還能把我們拐賣了?豈不是不給你們面子?”
陳博軒臉上笑容變大,樂得跟岑青禾打趣。
商紹城卻不冷不熱,噹啷來了一句:“不是每次出門都能遇貴人的,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岑青禾都習慣商紹城的夾槍帶棒了,所以並不以爲意。對付他的最好方式,就是他說他的,幹的。
金佳彤看著商紹城,急於幫岑青禾解釋,“不是青禾要來的,是我非讓陪我來的,也是講義氣,怕我一個人有事。”
戴眼鏡的男人溫和的道:“沒事,都安全就好,就當是順路玩玩了。”
金佳彤微笑著點頭,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往商紹城臉上瞥,怕他不高興。
岑青禾看著戴眼鏡的男人,忽然出聲問道:“沈先生是吧?”
沈冠仁微笑著道:“你認識我?”
岑青禾聞言,臉上笑容變大,馬上道:“商……紹城說人給瓊海樓的經理打招呼,後來侍應生上酒的時候,又點名說是老闆送的,我就猜店老闆應該跟他在一起,還真是你。”
一著急差點兒沒說禿嚕,商總監。
沈冠仁還不待出聲,旁邊的陳博軒就說:“那你怎麼不猜我?我還在紹城邊呢。”
岑青禾說:“覺。沈先生給人的覺,就像是瓊海樓的老闆,典型的海城人,緻又細膩。”
陳博軒挑眉問:“你什麼意思?我就劣質又糙唄?”
金佳彤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沈冠仁但笑不語,商紹城瞥眼道:“真會見針的恭維人。”
岑青禾都懶得搭理他了,直接對沈冠仁說:“沈先生,今晚特別謝你,要不是你,我們合同不可能談的那麼順利。”
金佳彤還以爲岑青禾跟瓊海樓的老闆是老相識,沒想到他們今天才是初次見面,沒看明白,所以乾脆在旁邊站著沒出聲。
沈冠仁渾散發著儒雅的氣息,不是因爲他戴眼鏡,關鍵是他的言談舉止,讓人莫名的聯想到古代的謙謙君子。
在眼下這樣快節奏的時代,沈冠仁這種脾的,真不多見。
他看著岑青禾,微笑著說:“你是紹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這麼見外。他在夜城的時候,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
岑青禾都沈冠仁說的不好意思了,下意識的道:“別客氣,應該的。”
商紹城全程面無表著一張俊臉,聽到這兒,忍不住道:“不白照顧。走吧,別站這兒吹風了,我這冒纔剛好點兒。”
他率先邁步往前走,一幫人都跟在他後面。
陳博軒話多,跟岑青禾肩並肩叨叨,“你晚上飯局一定沒吃飽吧?待會兒去那邊多吃些,吃飽了陪我打幾桿球,我最近一直想跟你打球,可惜你都工作忙沒時間。”
上了人家的船,正如商紹城所說,白吃白喝,可不得賣點兒力氣。
岑青禾點頭回道:“行,我隨時陪你打。”
陳博軒一副興的樣子,轉頭對後的沈冠仁道:“桌球打的一流,待會兒你也加,你未必打得過。”
“好,可以一起切磋一下。”
岑青禾說:“我就是業餘水平,發揮不穩,上次可能超水平發揮了。”
商紹城頭也不回的說:“過度的謙虛就是虛僞。”
岑青禾一口氣吊在腔,上不去也下不來,如果眼神能夠代替雙手爲所爲,那商紹城半個後腦勺的頭髮,一準兒薅沒了。
沈冠仁笑說:“聽說你上次把紹城都給贏了,他也憋著再跟你打一局呢。”
岑青禾面向沈冠仁的時候,笑的如沐春風,禮貌又和氣的回道:“既然他不讓我謙虛,那可能我是真的比他打的好。”
此話一出,雖然商紹城頭都沒回,可覺到了,真的覺到,他背後都帶著殺氣。
切,誰讓他竟噎了,還不讓鑽個空子回擊兩句?
一行人從遊艇尾部走至最前方。前面寬敞的夾板,擺放著餐桌跟休息靠椅,往左一看,過遊艇一層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場景。
一幫年輕男正在裡面開party,暖黃的水晶吊燈經過玻璃窗的折,讓漆黑的江面上多了一份璀璨與紙醉金迷。
商紹城長邁開不回頭,徑自順著室樓梯往下面進。陳博軒見岑青禾跟金佳彤腳步變緩,最後停下不前,他側頭看著們,眼帶詢問。
岑青禾微笑著道:“都是你們的朋友,我們兩個就不進去了,你們玩兒你們的,我正好飯局上沒吃飽,在外面吃點兒東西。”
陳博軒說:“沒事啊,進來玩嘛,介紹一下不就認識了。”
岑青禾不是怕生,只是累了一整天,不想再花力去挨個認識一些圈外人。他們的圈子不同,不想強容。
沈冠仁看出岑青禾跟金佳彤是真的拒絕,他出聲道:“那你們兩個隨意,有什麼需要可以服務生,我們先進去了。”
岑青禾點頭,“你們去吧,不用管我們,我們會吃飽喝足的。”
沈冠仁微笑,“那邊的藍莓蛋糕好吃的,如果你喜歡藍莓,推薦給你。”
說完,他轉往裡面走。
陳博軒在臨進去之前,囑咐岑青禾,“吃飽吃好,待會跟我一起打球,輸了千萬別說沒吃飽。”
岑青禾笑著回道:“知道了。”
看著他們都走進遊艇裡面,融到那副屬於他們的奢靡世界,岑青禾莫名的鬆了口氣。
夾板只有跟金佳彤兩個人,就連侍應生都跟去裡面服侍,拉著金佳彤走到擺放食的餐桌。上面從主食到零食,從酒水到蔬果,一應俱全。
岑青禾眼睛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一小塊兒緻的藍莓蛋糕上。
拿起來一仰頭,一口吞。
才嚼了兩口,就瞪眼對金佳彤含糊著說:“好吃,你嚐嚐。”
金佳彤本能的瞥了眼船艙裡面,岑青禾拿起蛋糕遞給,“別看了,沒人管咱倆,趕吃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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