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他運氣好,若是其他人,這麼肆無忌憚地挑戰江湖高手,完全不在乎對手是群毆還是車戰,只怕就算有十條命,也已經死了,但到馬隆上,這家伙仍舊完好無損,四肢健全。
想起這些,梅三娘就氣不打一來,冷瞥著他,皮笑不笑一句:“你就可勁兒的作吧,早晚有一天,把這條命折騰沒了,也就消停了。”
馬隆嘿嘿一笑,討好道:“這不是還有三娘你嗎?
你可是玄醫閣的閣主,神醫圣手,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你也能把我救回來。”
梅三娘瞪了他一眼,氣卻消下去不:“給我戴高帽子,我可不免費救人,你也一樣!”
馬隆自告勇道:“我這就去幫你采藥!”
“站住。”
梅三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的傷還沒好呢,去采什麼藥?”
“萬一遇到野了傷,還不是得浪費我的好藥?
我要去一趟壽城,有人愿意拿出一半的家產,讓我出手救命,你嘛,勉勉強強給我做個保鏢吧!”
這家伙除了當差之外,唯一的好就是同人比武,都什麼找心思。
這一次,他元氣損耗不,不宜武,若是不親自看著,這家伙絕對不會把的醫囑當回事,見到高手肯定還會頭腦發熱的沖上去。
馬隆聞言,好奇道:“壽城?
什麼人家這麼大的架子,居然能讓你親自上門?”
梅三娘臉冷了冷道,不溫不火道:“人家愿意出三萬兩黃金,我當然是看在診金的面子上,勉為其難地去一趟壽城。
你到底幫不幫忙?”
馬隆當然是樂意幫忙的,現在國泰民安的,他駐守京城,每日也就練練兵,他平日也都沒怎麼休息,現在請個小假休沐一段時間還是能的。
梅三娘當即來晚菱,讓坐鎮梅園,繼續診治病人。
兩個時辰后,梅三娘撇下了梅園的病人,馬隆也去朝廷批了假條,踏上了前往壽城的路。
壽城位置偏南,位于水澤遍地之,城中大大小小河流無數,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是沿河而居,城里的橋遠比路多,船只遠比馬車多。
梅三娘和馬隆在半道上棄了馬,改為坐船,順著河流進壽城時,已經是九月份了。
烏篷小船在一家酒樓前靠了岸,潺潺水聲中,梅三娘神一振。
船上風景雖好,但坐久了就發現,那景也是千篇一律,看久了反而讓人厭煩。
馬隆更是高興,在船上的時候,梅三娘天天著他喝苦藥,在小小的船上哪里也去不了,對他來說,和坐牢也沒差多,早就想要上岸了。
酒樓建在一片沙洲上,梅三娘看了看酒樓的牌匾,道:“就是這里,約定的見面時間是午時一刻,還來得及吃午飯!”
“你還和人家約好了見面時間?”
馬隆問。
“當然,我十幾年沒來壽城,誰知道壽城已經變了什麼樣子,裴家請我上門治病,當然得來接我們過去!”
梅三娘的脾氣仍舊有些暴躁。
“裴家,就是那個愿意拿出一半家產求醫的人家?”
馬隆嘆了一句對方的大手筆。
梅三娘著鬢角,似笑非笑道:“沒錯。
唯有死亡,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平等的,沒人逃得過,也沒人躲得了!”
兩人走上了酒樓,在一樓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很快便有小伙計上前,遞上了菜單。
梅三娘接過菜單,剛準備點菜,就見馬隆激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目興地看向門口。
“你要干什麼?”
梅三娘連忙拽住馬隆,免得他來,“你別來耽誤我正事,現在我是債主,你得聽我的,耽誤了我賺銀子我賣了你賠錢。”
“可惜了,那人絕對是高手!”
馬隆只好收回目,怏怏坐了下來,“真想好好打一場!”
梅三娘定睛看去,只見一個一青,五十歲上下,留著山羊胡子的人影一閃而過,從那湛湛的目,高高鼓起的太上,也能看出來,那人是個高手。
警告地看了馬隆一眼,掐了掐他的手心道:“沒有我的同意,絕對不準惹事。”
這真的是天下兵馬大將軍嗎?
馬隆苦著臉點了點頭,看起來有點兒可憐。
明明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在梅三娘面前,卻總是被欺的那一個。
梅三娘重新拿起菜單,對著菜單點了十幾樣菜,有打賞了伙計一些碎銀,示意廚房快些上菜。
伙計喜不自勝地收下了銀子,上菜的速度飛快,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香味俱全的味佳肴。
南方飲食多清淡,梅三娘點的卻多是重口味的菜品,馬隆嘿一笑,拿起筷子,埋頭苦吃。
梅三娘卻沒吃多,只要了一碗清粥,用調羹舀起,一勺勺往口中送,時不時把馬隆吃空了的盤子疊起來,把自己面前的菜推到他的面前。
小伙計送上最后一道魚湯的時候,滿臉堆笑的對馬隆道:“客真是好福氣,夫人不僅相貌出眾,還特別賢惠,客你看,尊夫人點的飯菜,全都是您喜歡不是?”
“咳咳咳……”馬隆被嚨里的魚噎住了,猛烈咳嗽起來,連忙端起茶,猛往嚨里灌。
梅三娘雖然醫好,可惜脾氣暴躁又小氣,他可不敢肖想這樣彪悍的人。
梅三娘則狠狠橫了小伙計一眼,冷笑:“什麼夫妻,瞎了狗眼。”
沒見過多市面的小伙計愣住了,連忙賠罪:“小人眼拙,二位恕罪!”
就在這時候,一名六旬上下,一靛藍裳的老者走進了酒樓,并未座,雖然年邁,但依舊神炯炯的眼睛,在食客中看來看去,似乎在找人。
梅三娘定定看了老者一眼,站起來道:“老人家可是找醫師?”
老者一驚,看向沒戴面紗的梅三娘,眼里先是出一抹驚艷,隨后便是疑,總覺得這子的面目有些悉,可又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