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眼花吧?
這,這樣都可以……
馬隆眉直抖,眼皮子狂跳不止。
只見得,凌兮月翻開的骰盅之下,盅底字上,六顆子已碎了齏,玉瑩瑩的一小堆末,別說能看出有多點數了,現在是連渣都撈不起來!
“不,不可能——”刺青子眸愕然瞪大,那錯愕模樣恨不得將眼珠子瞪出框來,豆大的汗珠從白皙的額頭溢出,順著面頰滾落,渾不由自主的跟著抖起來。
惶恐,不安,驚懼加……數息之間,便汗如雨下。
凌兮月下顎輕抬,指向桌上那一堆東西,勾一笑,“我是數不清這里的點數,不如你來數數。”
怎麼數?
一點都沒有!
這分明是沒得數啊!
馬隆一瞧那形,都覺無語,不得不服,他們王妃真的是個人才!
這一場比點小,規矩是以整個牌面上,在外面的點數為準,凌兮月并未壞了規矩,整個牌面上一點也無,零點!比字刺青子的一點自然要小。
誰勝誰負一目了然,還用再多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馬隆是個糙漢子,哪會掩飾什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后,“嘿喲”一拍大,甕聲甕氣,笑得前俯后仰似打雷一樣夸張。
只是這笑聲,落在有些人耳中,就真的有些刺耳了。
西陵墨謙一張臉沉靜若水,此時一言不發盯著桌上牌面。
西陵墨謙他是何等聰明的人,一步步走到現在,凌兮月從剛開始的天真無知,到最后那純把玩骰盅的樣子,個中曲折,一下便明了于心。
自己被算計了,從頭至尾就是一個圈套,這個圈套,從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開始!
馬隆和穆西對視,都要笑歪了。
那可是七百里邊塞沃土!
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著龍翔那邊一眾人吃屎一般難看的表,再看自家王妃笑得花兒一般的模樣,此刻就是再蠢的人都明白過來了,兩人不得不慨,他們家王妃完全就是個神坑。
戲啊戲!
北辰琰雙手一展,健碩的臂膀接住退后坐回來,笑意燦爛的白,冰藍瞳孔深閃爍著炙熱芒,似火山巖漿,冰與火的極致撞,激出世間最為絢爛的彩。
這小家伙,總能帶給他意外之喜。
其實北辰琰并不知道凌兮月想做什麼,也不知到底會不會賭牌,他也是這個時候才完全明白過來,先前那般縱容,只是因為兩個字:信任。
北辰琰相信凌兮月不是胡鬧攪和,也相信的能力,就算將自己的全部家命托付在手上,他都不會遲疑,即便是敗,也愿賭服輸,他愿為心子斷臂!
信任二字,于人之間,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即便是江山也沒了,他都可以再打,但這種信任若是沒了,兩個人便永遠沒辦法走到最后。
足以可見,北辰琰對凌兮月的珍惜,不止是上說說。
凌兮月拂袖在北辰琰懷中坐下,一聲冷笑,“本小姐縱橫賭場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吃!”
跟比賭?
在華夏和各方賭神混跡的時候,這幫崽子還不知道在哪吃!
“噗——”
馬隆毫不客氣笑噴。
王妃人不大點,這樣說合適麼?
那刺青子撲通一下跪在西陵墨謙椅邊,瓣青紫抖,“屬下無能。”
此時此刻,還能再逞強詭辯?
更無力反駁!
西陵墨謙一眼都沒再給,此時淡淡側眸,向后的銀袍老者,雙眸漆黑一片,溫和不再,有一種詭異的危險氣息起伏,深邃無邊。
“不可能啊,不可能……這完全不合常理。”那銀袍老者低垂著頭,面若死灰,重瞳閃爍不定喃喃自語。
且不說又被這凌兮月投機,鉆了空子,就說這些子,那都是由上等的黑鐵玉制,堅若金剛石,得需最好的工匠雕琢數月時間才能打磨出一顆,別說是凌兮月一個毫無力的手勁。
就是力深厚的北辰琰,都不可能在短時間間之震齏!
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還有,最重要的是,為何凌兮月會不自己控制!
他的迷幻,除非遇到北辰琰,或自家王爺這種意志力強大無比,亦或者力絕頂深厚的高手,否則是百試百靈,在此之前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這凌兮月不過是一個毫無力的半大丫頭,如何抵抗的住!
“咚,咚,咚……”
忽然有響聲,似遙遠的鐘鳴,在銀袍老者耳邊響起。
“你是在奇怪,為何我會不你的控制嗎。”與此同時,對面的凌兮月揶揄調侃的輕笑隨之而出,纖細的手指出,指尖在桌面上有規律的敲打著。
那聲音,便是從這里發出。
銀袍老者順聲過去,眸已有些呆滯渾濁,瞧見凌兮月手中的作時,重瞳瞬間放大,一下便像失了魂一般。
凌兮月拂袖,眸驟冷。
幾乎同時,銀袍老者的重瞳也瞬間兇狠起來,下一秒,舉手,袖中藏著的匕首出,他運起所有的勁道,竟轉而朝西陵墨謙背后空門襲去!
“啊——”
變故來得太快,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