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知一趁著黑趕到鎮上, 又在醫站外頭蹲了大半夜,一大清早還尋人幫忙才弄到藥。
兜來轉去的,等他一狼狽, 滿頭大汗的回到上河村生產隊,天都大亮了。
癟老劉正在低頭干活, 一抬頭就瞧見錢知一往豬圈的方向走,連忙喊道:“錢知青, 你這是要去干嗎呢?”
錢知一回過頭,出平時那副鎮定高深的模樣:“大隊長, 我進城求了人, 好不容易弄到藥,待會兒給豬吃了就能好。”
之前幾次,錢知一之所以能說服癟老劉, 就是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似乎懂得很多的樣子,才把癟老劉差點忽悠瘸了。
錢知一自然知道,對付癟老劉什麼模樣最有用。
誰知話音未落,地里頭的劉家兒媳婦就嘲諷道:“呦, 可算是弄到了, 你這一走就是一天, 要等你回來豬都了。”
“知道的說你去鎮上弄藥,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畏罪潛逃了呢。”
錢知一臉微微一沉,瞥了一眼:“大嬸子,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是為了大隊的豬才忙到現在, 可不是去鎮上耍著玩。你這隨隨便便空口白牙的, 上我這樣不計較的還好, 遇上個較真的,非得告你一個污蔑罪不可。”
“哎,你這知青會不會說話,你誰大嬸子呢。”劉家兒媳婦沒聽到后半句,聽到稱呼就已經氣得跳腳,罵道,“咱倆還不一定誰比誰大呢。”
癟老劉皺了皺眉頭,回頭罵了一句:“行了,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兒媳婦怕公公,冷哼一聲低頭干活去了。
罵完了兒媳婦,可不代表癟老劉站在錢知一這邊,從以前他的為人世就可以看得出來,癟老劉是個護短的主兒,不然當初也不會一直照顧劉寡婦一家。
如今明面上他罵了媳婦,心里頭卻越發對知青有意見,覺得他們果然都是麻煩。
癟老劉看向錢知一,臉淡淡:“錢知青,我們也知道你是好意,但豬已經好多了,吃得下睡得著,這藥就先別用了。”
“什麼?”錢知一皺起眉頭來,“好了?怎麼好的?”
要不是昨晚親眼看見那些豬奄奄一息,他至于大半夜的去鎮上嗎,結果現在跟他說沒問題了?
“是啊,都好了,活蹦跳的,阿東給治好了。”癟老劉道。
心底冷哼知青算什麼,他們自己生產隊的人也能有辦法,不像是這個錢知青有點本事,鼻子都要翹上天去了。
又是顧明東!錢知一心底大恨。
自從來到這上河村,見到了顧明東,錢知一就覺得自己沒順利過,偏偏吳夢婷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對顧明東特別關注,這話讓錢知一分外吃醋。
錢知一眼神一沉,提醒道:“大隊長,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藥,醫站的人說了,平時就算有介紹信他們都不一定能賣,這東西貴著呢,可不是什麼鄉下土方子能比的。”
這話一聽,癟老劉果然新奇,湊過去看了眼藥。
不過藥都長得差不多,他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可大隊里頭的豬現在確實是好了,便說:“錢知青辛苦啦,不然這樣,你先把藥放我這兒,要是后頭豬再有什麼問題,我就給它們用。”
癟老劉琢磨著藥要是好東西,留著以后給其他畜生用也不錯。
錢知一心底自然是不愿意,堅持道:“隊長,我還是先過去看看。”
癟老劉見他不信自己,語氣頓時冷淡下來:“行吧,你要看就去看,但藥不能隨便給豬吃,現在豬好好的,要是再吃出點問題來可得你負全責。”
說完也不再搭理他,自顧自低頭干活了。
錢知一不得不自己往豬圈的方向走,心底涌起一怒氣。
這跟他想象的場景完全不同,按理來說他走門路尋來的藥,肯定能救回幾頭豬,到時候這些鄉下人可不得好好激他,仰他。
誰知道等他回來備冷落,這群鄉下人真是沒眼!
帶著憤憤然的心,錢知一就盼著那幾頭豬出問題,最好奄奄一息等著他來拯救。
結果到了地方一看,幾頭豬哪里還有昨晚的無打采,一頭頭神的很,哼哧哼哧的吃起來沒完沒了,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錢知一氣得一腳踹在豬圈上,結果豬圈沒事,他的腳疼得嗷嗷。
發泄了一通,錢知一拿那幾頭豬無可奈何,只得掉頭回知青所。
進門鞋一看,他也是倒霉,腳指頭腫了一塊,錢知一看著那饅頭似的腳指頭,只覺得更疼了,他低頭想吹一吹緩和一下。
誰知他正低頭吹腳指頭,吳夢婷忽然開門簾進來:“錢大哥,你回來了……”
然后就看到了尷尬的一幕,只見錢知一低著腦袋,臉湊在腳旁邊,似乎正在□□指頭!
吳夢婷關心的表尷尬住了。
錢知一猛地放下腳,連聲解釋道:“夢婷你聽我解釋,我剛才那不是……不是,其實我是在……”
說完想下床過去,誰知道踩在地上又是嗷嗚一聲慘。
吳夢婷很快調整好表,關切的問道:“錢大哥,你的腳怎麼了,是不是走了一夜磨破了?”
錢知一連忙順坡下來:“可不是嗎,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晚上,還走了我爸的人才弄到藥,結果那群鄉下人不識好歹。”
吳夢婷不著痕跡的掃了眼他的腳,發現確實是傷了才松了口氣。
出一個溫的笑容:“錢大哥,你沒必要為了他們生氣,說到底我們都是外來者,他們不喜歡我們也正常。”
有心想走近一些顯得關心,誰知道剛靠近,就聞到一子酸溜溜的味道,好懸才忍住沒出異,到底沒在他邊坐下,只是站著。
錢知一卻沒發現的異常,依舊在忿忿不平:“他們不喜歡我倒也罷了,但你這麼溫、善良,他們憑什麼還兌你。”
吳夢婷只是哀嘆了一口氣:“如今到了這里,我才知道這些才是最無用的,對生產隊而言,還不如有一把力氣好使。”
錢知一握住的手,聲道:“夢婷,你別發愁,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吳夢婷角微微一,忍不住想起錢知一這手剛過腳指頭,假裝害的回手,低聲說了句:“我相信你。”
隨即話音一轉:“方才大隊長讓我過來說,以后養豬的活兒給顧明東,咱們得下地。”
“還有今天,你如果不去的話得算請假,不計工分。”
錢知一臉一沉:“顧明東,又是顧明東,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
吳夢婷心底也微微發沉,明明顧明東家的日子過得不錯,他為什麼就不看在李麗娟的面子上,照顧照顧這一位“表妹”呢,早知如此,就不找關系來這兒了。
被他們怨恨咒罵的顧明東猛地打了個噴嚏。
顧明北張的問道:“大哥,是不是著涼了,待會兒我給你熬一碗姜湯去去寒。”
顧明東忙道:“不用,估計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大哥,以后我早點起來割豬草,上學前就能割完,這樣你早上就能多睡一會兒。”顧四妹又說。
顧三妹也在旁邊說:“我一道兒去,兩個人干活快。”
顧明東今天下工之后特意去喂了豬才回來,耽擱了一段時間,所以姐妹倆才這麼說。
顧二弟從外走進來,聽見們的話就說:“咱們三流去割豬草,分工合作干活不累。”
顧明東笑盈盈的聽著弟弟妹妹商量著分擔他的活兒,也沒阻止他們的這份好意,畢竟他現在一個人賺錢養家,弟妹幫忙才是應該。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養出一窩子白眼狼來。
雙胞胎咬著手指,聽著二叔和姑姑們的話,對視一眼也說:“我們也要幫忙。”
顧明東哈哈一笑,摟住兒子說:“你們還太小,干不了這活兒,這樣,院子里頭的歸你們照顧,可以做到嗎?”
“可以!”雙胞胎異口同聲道。
顧亮星還昂著脖子說:“爸,我們可會挖蚯蚓了。”
“挖好多好多蚯蚓,把養得那麼。”顧亮晨用手比劃道。
顧三妹在旁邊笑起來:“大哥,你可別再喊他們挖蚯蚓了,那天四妹回來,打開廚房的罐子一看,好懸沒嚇死,一大缸子都是蚯蚓,看得人頭皮發麻。”
原來自從家里頭養了,雙胞胎就不出門了,就在屋前院后的挖蚯蚓,也是顧明東那自留地照顧的好,能讓他們使勁的造。
一開始他們捉到一條喂一條,結果差點沒把小撐死,被顧四妹教育了一頓。
后來雙胞胎就學乖了,喂了差不多量之后,剩下的蟲子就抓起來,先存起來,所以才有了裝滿各種蟲子的陶瓷罐。
顧四妹倒是不在意,反倒是表揚兩個侄子:“阿星阿晨這麼小就知道顧家,是個好樣的,別說,蟲子喂得多,咱家的下蛋都勤快。”
顧三妹也點頭說:“可不是,別人家的養四個月才下單,咱家三個月不到就開始下蛋了,而且下得賊勤快,一天一個不算多,偶爾還下兩個。”
就連顧二弟也說:“也就是現在生產隊不允許養太多,不然咱家養上一百兩百只,下蛋賣都能得不錢。”
統共六只,一只公五只母,最多的時候他們居然到了十個蛋,震驚了全家。
顧家兄妹幾個差點沒把這幾只當祖宗伺候。
在顧明東的堅持下,如今一家六口人,每天一人一顆蛋,就這麼奢侈還能有剩下,如今積攢了大半個籃子!
顧明東了鼻子,暗道這可不僅僅是蟲子的功勞,異能的存在才是功不可沒。
不過他看了眼昂著得意小腦袋,分外自豪的雙胞胎,決定深藏功與名。
院子里頭,被點名表揚的母們正在散步,偶爾在草叢里拉出一只蟲子吞了,一只只冒油亮,看著便分外的神。
正在這時候,母們發出驚慌失措的聲音,唯一的一只公沖出來,張開翅膀要啄人,兇悍的讓人害怕。
開門進來的郵差被嚇了一跳,眼看公被主人家喝止住才松了口氣。
“你們家這公可真大,還兇,跟我養的鵝似的。”他忍不住嘆道。
顧明東笑了笑:“鄉下散養的,所以兇。”
郵差看了眼那群,心底羨慕,這麼多這家人肯定不缺蛋吃。
他從郵差包里頭出一封信:“你是顧明東吧,有你的信。”
顧明東接過去,沒急著看,送走了郵差才打算拆開。
一回頭,他就瞧見幾雙好奇的大眼睛。
顧二弟抓耳撓腮的問:“大哥,誰給你寫的信?”
顧明東剛想懟一句關你屁事,忽然心思一轉,說:“你嫂子家寄過來的。”
幾個弟妹有些驚訝,果然沒再問什麼。
顧明東走進屋子,這才打開信封,娟秀的文字映眼簾。
從頭看到尾,顧明東滿意的點了點頭,杜萍萍很守信用,答應過的事辦得很好,抵達安全的地方之后,才寄出了這封信,漂泊了一個月才落到顧明東手中。
心里頭,杜萍萍從頭至尾,將王麻子與劉寡婦的那點事說得明明白白,甚至什麼時候、在哪里、做了什麼,都一一列出。
顧明東看完,都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記憶力,心底暗道不愧是讀過書的人。
他沒打算現在就用這封信,索將信件卷起來,塞進了墻里保存好。
剛做完這一切,忽然外頭傳來吳夢婷的聲音:“顧大哥,你在家嗎?”
顧明東心底一陣厭煩,忽然,他看到了那封信,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這麼好的時機,吳夢婷都送上門了,不做點什麼詐一詐,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打定了主意,顧明東走出房門,就看見吳夢婷穿著一件白襯衫,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一看見他出來,就出一雙幽幽怨怨的含目。
顧明東微微挑起眉頭。
旁邊的顧二弟神一振,眼底冒出幾分花火,被大哥錘打的多了,他已經知道顧明東眉是什麼意思——肯定有好戲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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