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法旨,爲這場大戰陡然劃上了句號。
說是忌憚與大帝的權柄也好,亦或者是忌憚大帝往日的威嚴也罷。
此刻一衆人跪在大殿前,心裡坎坷不安的等候著。
無論是糟老頭還是甶孑,每個人臉上都像是被吃了一顆有苦有酸的大梅子一樣,臉上的皺紋都擰到了一起。
至於河……
有人側目去,卻見河被鎮在一面石碑下彈不得。
石碑奇大奇重,的河老祖一陣齜牙咧,稍微彈一下,衆人都能聽到一陣骨頭的碾磨聲。
對此結果,衆人並不意外,糟老頭都勸過他了,他自己不聽能有什麼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殿裡寂靜無聲,空氣裡抑的氣息讓他們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也到被鉗住了嚨般難以息。
這種煎熬,就像是犯錯的學生被罰站在教室外,每每當老師走過時,雖然總低著頭。
但心裡卻不得老師訓斥自己一頓後,好放自己回去的覺。
此刻糟老頭他們心的如出一轍。
正眼的盤著大帝及早給他們一個結果,無論是被鎮十八地獄,還是被打到魂飛魄散,總是好過在這裡如此煎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帝並未有置他們的意思。
讓他們跪在外面許久後,只聽大殿裡傳來大帝的聲音。
“都進來吧。”
衆人相視一眼,只聽聲音鬆鬆垮垮,反倒不像是氣急敗壞的模樣。
“難道大帝已經氣糊塗了??”廖秋低聲說道。
“別胡說!”神荼瞪他一眼,但心裡也在困,換做往日,大帝這時候還不暴跳如雷,把他們這些臣賊子丟進油鍋,千刀萬剮,今天怎麼覺似乎和從前有了許多與衆不同之。
“會不會和那張法旨有關?”
甶孑低聲傳音道。
這句話讓衆人無不一怔,但卻不敢多想。
原來之前那張法旨上,居然一個字都沒有,還是鬼鬆老人示意他們在大殿外等候置。
加上大帝此刻鬆垮垮的口吻,毫無昔日那般威嚴,不由讓這些老傢伙們嗅到了一嘍別樣的氣息。
“多想無用,走吧!”
糟老頭站起,帶著衆人走進大殿。
一殿門,只見空曠的大殿上,只有一樓主燈昂立在玉案上。
孤燈之下眼前大帝已然退去了象徵著王者的儀袍,那頂珠冠被大帝隨手放在桌上。
隨意紮起的長髮,此刻卻了大帝手中的筆,在一本竹簡上隨意寫畫著什麼。
這樣詭異的畫面,反而讓糟老頭他們心底裡一陣發。
他們越是捉不,越是到大帝的深不可測,心裡巍巍的走上前,拱手拜倒在地:“拜見大帝。”
安靜的殿堂上沒有迴應之聲,直至片刻後糟老頭他們纔敢擡起頭來,就在這時候,大帝隨手居然將桌上的竹簡丟了過來。
“砰噠……”
竹簡在糟老頭面前一滾,就勢舒展開,微弱的線下,上面的字跡卻是格外清晰。
糟老頭定睛一瞧,驟然臉大變:“大帝,這是……”
“別我大帝,我已不再是幽山主人。”
大帝擡起頭打斷了糟老頭的話,但此話卻無人敢有迴應。
糟老頭更是隻當做是大帝的惱怒之言,一時額頭直冒冷汗。
見狀大帝有些無奈,但也不做解釋,只說道:“宛弓,當年我們簽訂下的契書,酆都一職三萬年一換,如今已是超時了些,但也差不了多,反正超時這段時間你也是閒置在旁。”
糟老頭伏地跪拜,眼珠子溜溜打轉,張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聽大帝的意思,似乎是自己從此自由了??
但大帝可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了下去,只是隨手繼續將手邊的竹簡丟給衆人。
衆人小心翼翼接過來一瞧,無布例外是爲他們當年簽下的契書。
契書後面,還有大帝新鮮的落款,有人拿到此,猶如得到珍寶,顧不得許多立即抱在懷裡。
毫不誇張的說,這就是他們的命子一般。
有了這份契書,他們從今之後再不需要到冥土的束縛,天大地大,隨他們任意翱翔。
這和那些私自離開冥土的人完全不一樣,他們在冥土得到的一切,都能夠帶出去,而且任何時候都能夠通過冥土五大鬼門關折返回來。
要說當中的差別了話,一個是私自罷工離職,一個是圓滿退休走人,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
衆人拿到退……契書後,心頭已然安耐不住的狂喜。
一旁廖秋卻是狐疑道:“怎麼沒我的份啊?”
“你這種臨時工有個屁!”荼荼鄙視他一眼。
而大帝卻向廖秋道:“正好,這裡有一份契書你考慮考慮吧。”說完就將一份契書丟給了廖秋。
廖秋打開一瞧頓時眼珠子都直了。
當即大笑起來,得意的向荼荼晃了晃手上的契書道:“你看,現在轉正了。”
原來那份契書是一份嶄新的契書,而且裡面給予的職位,正是抱犢山鬼門關,中央鬼帝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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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鬼帝之名算是一屁坐實了。
接下來只需要在契書上籤上名字,給大帝蓋個章就算是正式職冥土,以後十殿閻羅見他都要跪地而拜。
哦,前提是需要他把十殿閻羅湊齊才行。
衆人欣喜之中,卻是冷不丁的聽到一聲質疑聲:“敢問大帝,卑職的契書爲何不在?”
衆人聞聲回過頭去,正看到面鐵青的甶孑,站在衆人後面,怒目瞪圓直視著大帝的影。
他本以爲自己也將徹底自由,但看了一圈卻也沒發現自己的契書,心底不大爲惱火。
“你!”
面對甶孑的質問,大帝劍眉下雙眼閃過一抹冷:“哼哼,你還好意思提起來?”
“黃泉未有解封!十殿閻羅還未歸位!甶孑你留下一屁爛賬,難道就要拍拍屁走了?”
面對大帝質問,甶孑臉一會發青一會發白,他知道大帝還有一件事沒說,衆闖出冥土,是他的失職。
此刻不提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一時間甶孑不由低下頭去,委屈的像個活了萬載歲月的寶寶。
“甶孑,從今天開始,罰你鎮守枉死城。”聽到這裡甶孑眉頭微挑,這倒是一門不錯的差事,哪知道大帝接著了口氣,繼續道:“城外的忘川河歸你看守,何時忘川水乾,你何時恢復自由。”
聽到這,甶孑差點一口沒噴出來。
滿臉幽怨的看向大帝,枉死城外是有忘川河,可兩者相隔數萬裡呢!!
忘川河周圍終年被一腐臭圍繞,寸土不生,路過的小鬼都繞著走,自己去那看守,還不如去十八地獄。
這是把自己打發到了鬼都看不到的地方去,簡直要甶孑鬱悶的吐。
他想反抗,但實在沒有辦法鼓足這個勇氣。
況且現在就算是私自離開冥土,怕是第三神道已經就要結束了,自己連吃冷飯都吃不上。
鬱悶中只聽大帝笑道:“甶孑,忘川河對別人來說不是一好地方,與你卻是一樁差啊。”
“差?”
“諸神時代,偶有大能沐浴在忘川河上,將心中執念怨念,化作一胎,隨著忘川河一併被洗刷去,沉與河底,這些大能的胎你儘可取用,豈不哉。”
大帝笑盈盈的說道,衆人也知道甶孑喜歡收集來當做手辦。
如此對他而言,到還真是一好去。
聽到這甶孑心裡縱使還有些牴,但心也總算平復了許多,不願的低下頭領命退站一旁。
“大帝,如今十殿不滿,我等又要卸任,冥土空虛,不如請娘娘出山重開迴,爲冥土鎮運氣。”
一片皆大歡喜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讓衆人臉上笑容頓時沉了下來。
衆人一瞧,這不是趙文和這個呆子麼。
一旁的王真人和神荼想要拉他卻是來不及了,這呆子平時不作聲,一作聲就又臭又,簡直和鍾馗那個頭鐵大王有一拼。
這件事不提也罷,此刻被趙文和提出來了,衆人就不能再裝聾作啞了,於是糟老頭深吸口氣,還是上前彎拱手道:“懇請大帝送娘娘出山,重開迴,造福蒼生。”
“懇請娘娘出山,重開迴,造福蒼生。”
衆人紛紛隨其後。
本以爲大帝會爲此冷下臉來,但等衆人一瞧,卻發現大帝居然滿臉惆悵的模樣,彷彿並未爲此怒一般,只是不知道在嘆著什麼。
“嗯!!!”
見大帝的古怪神,糟老頭等人不神驟變,聲音一下提高了八斗:“難道大帝你!!”
衆人頓時屏住呼吸,那可是后土娘娘迴的化,難道大帝居然敢對娘娘下手麼?
看著他們驚駭的神,大帝只能幽幽的說道:“晚了,生米都煮飯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