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京城暑氣的加重,溫度的攀升,一年一度的行宮避暑時間又到了。
這一次,皇后魏明雨因為懷有孕,不宜遠行,留守在京城皇宮之中。
而皇帝奉著太后,一起去青龍山行宮避暑。
定南王府中,文公主和定南王夫婦是皇帝親自邀請的,兩位南疆貴李嫣和香盈盈也都準備去行宮玩一次。
畢竟說不定什麼時候們就要回南疆去了,這一輩子也許就不會再來京城,更不會有機會去青龍山避暑行宮了。
皇帝帶了杜良媛、華貴人以及另一位秦人,一共三位妃嬪同去。
因為這次云微寒的份是定南王妃,定南王府的準備又十分充分,比上次去行宮避暑的路上舒服多了。
一路上經過了七八天的跋涉,隊伍再次來到了青龍山下。
下車時,凌玄翼輕輕拍了一下云微寒的頭:“下次再敢拿自己冒險,我就打腫你的屁!”
云微寒心虛地扭頭不語。就知道看到青龍山,他就會想起那次墜崖事件。
不過,早知道賀清韶現在是這個德的話——“這次就是他被刀砍死,我也不會出手了。”云微寒想起賀清韶故意惡心他們倆的舉,回過頭小聲對凌玄翼說道。
原來對賀清韶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覺得他燦爛、格率真,沒有那些皇族高高在上、不把別人當人看的臭病。
沒想到,他會越走越歪,居然自甘墮落到這種程度。
虧得凌玄翼還在去東海的一路上不時指點他,想讓他做一個好皇帝呢。
云微寒嘆了口氣:“三郎,你說他怎麼就變這個樣子了呢?”
原來那個一笑就出兩排潔白牙齒、讓人覺得十分清爽的年哪里去了呢?
凌玄翼哼了一聲:“不管是誰坐到那個位子上,都要拋棄很多東西。”只是有些人知道如何選擇,而有些人卻不知道孰輕
孰重,難以取舍。
他能夠理解一個從來沒有接過正規儲君教育的年,突然背負整個天下的重任后,心中的張、恐懼、迷茫;也能夠理解賀清韶從那趟東海之行發現了民間生活真相以及天泰和南疆之間的差距之后,肩膀上的力和心中的惶急。
但是,他不能夠接賀清韶一系列明里暗里的挑釁行為。
既然賀清韶做出了選擇,那麼,就要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這次分給定南王府的是一座極大的院子,與京城的定南王府相比,面積都差不多大。
定南王夫婦仍舊住在正院,文公主選擇了東南的一個花木茂盛、晴好的院子,而李嫣和香盈盈仍舊跟著文公主,住在附近的小院里。
因為是第一天住,所以凌玄翼和云微寒也親自來到文公主的院子里問候,做出詢問老太妃住覺的姿態。
也許是因為前幾天文公主想擺架子晾晾凌玄翼和云微寒時,兩人扭頭就走的行為震住了文公主,這一次,他們非常順利地被允許。
文公主坐在上方,邊是兩個已經站起來的。
凌玄翼和云微寒對著文公主行了禮,李嫣和香盈盈也趕忙上前對兩人行禮問好。
云微寒面上帶著關切的笑容問道:“母妃一路行來,可好?住在這里可有什麼不便?但有什麼品短缺、人手不足之,盡管吩咐兒媳才是。”
文公主眼皮子都沒抬:“王妃有心了,老婆子我都還熬得住。”
云微寒早知道在這里落不到什麼好話,也不生氣,仍舊笑瞇瞇地說道:“母妃一切安好就是我們兒的福氣。”
凌玄翼接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母妃休息了。”
文公主看著并肩走出門外的兩人背影,變形的眼皮下目閃爍。
來到避暑山莊,大部分人
都十分放松,每日只管游玩戲耍,不像在京城那樣需要注意很多外界的評價和影響。
因為魏明雨沒有來,太后時不時就派人來邀請文公主去一起說話。文公主每次都帶著李嫣和香盈盈兩人同去,卻從來不云微寒,仿佛這樣就能打擊云微寒一樣。
云微寒對于自己在太后面前的失寵本不在意。
既然賀清韶已經出了對凌玄翼的惡意,太后自然也不會對有什麼好態度。就算是太后對依舊和善親熱,云微寒還要提防另有所圖呢。
只是,這一天文公主一回來就令人將云微寒喚過去,劈頭就是一通痛罵:“老婆子我原以為你也是家清白出,好歹也知道個禮義廉恥,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勾引別的男人,真是把我定南王府的臉都丟了!”
云微寒安在文公主邊的眼線早就將今天文公主在太后那邊的見聞暗中通知了。
不過是文公主偶爾看見了打扮和言行舉止酷似云微寒的云輕染而已,太后又嘆著氣、晦地說了皇帝對于云微寒的愫,言辭之間暗示云微寒不守婦道、勾引皇帝。
文公主早就看云微寒不順眼,只是不能改變已定局的賜婚,不得不著鼻子為他們主持了婚禮罷了。
本想著門之后,這個小家的兒作為兒媳,年紀又輕,只要嚇幾次,就能收服。沒想到云微寒膽子很大,本不把文公主放在眼里,而且凌玄翼又和云微寒共同進退,讓文公主無下手。
現在有了太后的這番話,加上云輕染這個活生生的證據,文公主終于抓到了發作的理由。
云微寒站在原地,面如常,連低低頭都沒有:“母妃這話可是從何說起?無端端就說自家兒媳勾引男人,往兒媳上潑臟水,這可不是母妃應當做的事。”
文公
主邊的李嫣和香盈盈神尷尬地想要行禮退下,卻被文公主攔住了:“你們走什麼?又不是你們做了丑事,見不得人!”這次立意要下云微寒的威風,讓這兩個將來的側妃也親眼目睹云微寒認錯的丑態,以后看還怎麼在這兩個側妃面前抬起頭來。
云微寒笑了:“聽母妃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母妃對我有海深仇,不是婆媳,而是仇敵了。”頓了頓,“倒也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臟水往我上潑,不管有沒有證據,只想置我于死地,可不是仇敵嗎?只是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母妃,讓母妃不惜損害定南王府的名聲也要我死?”
文公主看神定氣閑,言談從容,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都沒有,自己反而氣得眼皮子直跳:“好你個賤人!真是厚臉皮,到了現在還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我可告訴你,今天王爺和皇帝一起去山下騎馬了,沒有人能救你!”
云微寒看著文公主已經開始發紅的臉,笑了笑道:“我是皇上圣旨賜婚的定南王正妃,如果這樣也算是賤人的話,卻不知道同樣做過定南王正妃的母妃是什麼人?”
不等文公主說話,云微寒繼續說道:“至于救我,我需要誰來救?誰又能怎麼樣我?”上下打量了文公主幾眼,“難道是母妃要對我下手?呵呵,我勸母妃你安分些,不要總是做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年輕時候腦子不清楚還能說是沒有閱歷沒有經驗,現在這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分不清楚里外輕重,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文公主氣得手都哆嗦了,本來想要訓斥云微寒的,沒想到反而被云微寒這樣毫不留地挖苦了一通。
看得出來,云微寒本就沒把放在眼里,才會說出這種一聽就大不孝的話。
“來人,來人,給我掌的!”
文公主著氣、拍著桌子道。
站在文公主后的兩個宮連忙給順氣捶背,害怕一時背過氣去。
而那個一直跟在文公主邊、大概五十來歲的老嬤嬤沉著臉向云微寒走了過來:“娘娘,恕老奴得罪了。”
跟在文公主跟前數十年,和文公主的十分深厚。對于文公主對自己親生兒子的憎惡心中一直暗暗嘆息,可是又無能為力。
本想著這次定南王娶親之后,進門的云華郡主是一位通達理的大家閨秀,能勸導著定南王不要和自己母親計較,對文公主好好盡孝。
沒想到,這位云華郡主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兒媳的樣子,不但不主來晨昏定省,而且還和定南王完全保持一致,對文公主如此不敬。
這樣的兒媳婦,如果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后這定南王府哪里還有公主的立足之地?
老嬤嬤心中想著,里說著“得罪”,一只厚厚的掌已經抬了起來,猛力地向著云微寒清麗的臉頰上扇去。
李嫣和香盈盈都在角落里,不敢看這樣的景。
文公主是婆婆,自然可以拿定南王妃,可是們卻是未來的側妃,是要被王妃拿的人。
今天看見了王妃挨打的場景,以后就算們能夠進了王府作側妃,王妃恐怕也不會饒過們的。
啪的一聲脆響,一聽就知道這一掌扇得十分用力。
香盈盈捂上了眼睛,李嫣則捂著,免得自己驚呼出聲。
李嫣看得清楚,王妃娘娘一把抓住了老嬤嬤的手腕,毫不猶豫地一掌就扇在了嬤嬤的老臉上!
然后王妃順手一推,老嬤嬤就順著王妃那一耳的力道遠遠地滾了出去,直接撞到了旁邊的屏風上,將那幅畫著春江花月夜圖案的紫檀木屏風都撞倒了。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聽見文公主重的息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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