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上面勒令結束對“鐵鏈連環殺人案”的調查。傅時凜作為負責的刑警,只能把卷宗移上去。
這宗案子,無論是對害者還是對沒有偵破此案的刑警來說,都是沉重又悲慟的事。
最開始發現傅時凜不對勁的是葉常林,他能做的,也只有勸他看開一點。
但葉常林沒想到,傅時凜會因此消沉,酗酒。
完完全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段時間,傅時凜誰也不見,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喝醉就睡,醒了就一步步剝繭分析案。
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個月。
傅時凜有一次外出買酒時,看到一個悉的影。
“鐵鏈連環兇殺案”的幸存者,簡姝。
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跟幾個男生打架。
傅時凜正要上前,警車便到了。
李那時候還是一個隊長,讓他們依次上車,在到簡姝時,數落道:“怎麼又是你,你說說你這都是第幾次了?一個孩子家,天跟男生打架,哪有跟你一樣的。”
整個過程中,簡姝都沒有說話,始終垂著頭。
到了派出所以后,幾個男生陸續被家長領走了,李看向簡姝:“還是不肯給你父母打電話嗎?”
簡姝站在角落里,沒有說話,上傷痕累累。
“行吧,那你只能在這兒住一晚上了。”
聞言,簡姝沒用警察的帶領,輕車路的走到了拘留室。
李嘿了一聲,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嘖嘖了兩聲:“這丫頭還真把這里當自己家了。”
傅時凜走了過去,神無波:“你好。”
李轉過去看他:“你是?”
傅時凜拿出自己的證件:“剛才那個孩子,經常打架進來嗎。”
李看著他的名字,愣了一下才收回思緒:“可不嗎,這個月都七八次了,學校那邊說管不了,讓給父母打電話也不打,我們聯系過幾次,沒能聯系上,又沒人來給辦保釋,只能拘留了。”
“這樣多久了。”
“長一段時間了吧,聽老師說,好端端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為什麼變了這樣。”
傅時凜抿著,臉微寒,沒再說話。
他給簡姝辦了保釋,把電話給了李,麻煩他下次簡姝再打架進來,就立刻聯系他。但這些,不能讓簡姝知道。
李雖然不解,但還是答應了。
拘留室里,簡姝抱膝蹲在角落里,就在以為會在這里又度過一晚的時候,拘留室的門被打開了,李道:“行了,你出來吧,以后好好上學,別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也別打架了。”
簡姝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出了派出所后,傅時凜一直跟在后。
看著進藥店買消毒水和創口,看著進超市買方便面和面包,看著回家,打開了所有燈,直至天明。
就這樣日復一日,不知多個春夏秋冬,只要隊里沒有任務,他都始終跟在后。
那些害者,都是和簡姝差不多大的年紀,本應該明璀璨,卻死在了兇手手里。
如果們還活著,也該這麼大了。
簡姝在酒吧跟人打架時,他會在看不見的地方,幫教訓那些人。
漸漸的,派出所的人都和他了,開玩笑說簡姝是他小朋友。
那時候簡姝剛上大學。
他沒有解釋,簡姝和他和他非親非故,如果這樣,能讓派出所的人對多照應一點,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給他打電話,那也好。
后來,傅時凜出國執行任務,了重傷,再回來時,他第一時間去了派出所。
李道:“小傅,你可算回來了,前幾天我一直給你打電話打不通。”
傅時凜下頜微繃:“是簡姝出什麼事了麼。”
李嘆了一口氣:“啊,這次嚴重了,之前跟外面的小混混打架就算了,這回跟同寢室的生打架,還了刀子,流了一地,整個學校鬧的沸沸揚揚,家長都不依,向校方施,被退學了……但是你也別擔心,這回有人給辦保釋,據說是哥哥還是什麼吧,不過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從哪里冒出來一個哥哥……”
后面的話傅時凜沒有聽清,他快速離開派出所,找到簡姝學校,那個和打架的室友已經回去上學了。
傅時凜找到,出示證件,才問了兩句,生就被嚇哭了,老老實實的代,當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起因是簡姝一直在學校里獨來獨往,也不和人接,有幾次還在學校附近的酒吧看見和一群男生喝酒。
那天在宿舍里,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就開始聊起簡姝。
“我有個初中同學,和是高中同學,據說從高中開始就在外面混社會了,天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呆在一起,肯定一早就被睡過了。”
“你看天那樣,就知道男人肯定沒斷過,真是臟死了,我怎麼會和這樣的人一個宿舍。”
“我還聽說,和我們學校那個招生辦的老師睡過呢,不然以那樣,怎麼可能正兒八經的考進來。”
“天哪,那也太惡心了吧,我才不要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
幾個生一起,把簡姝的東西扔在了宿舍外的垃圾桶里。
簡姝下了課回來,看到自己的東西被扔了,敲開門冷聲問道:“誰做的。”
宿舍里的人都做著自己的,沒有一個人理。
簡姝嘭的一下踢在桌子上:“我再問一遍,誰做的!”
最開始提出建議把東西扔了的那個生道:“你吼什麼啊你,聲音大了不起嗎?我們不想和你住一起,聽懂了嗎?也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事,看見你就惡心。”
簡姝上前,一把扯住的頭發,把往外面拖:“怎麼扔的怎麼給我撿回來。”
生尖連連,其余兩個生見狀,對視了一眼,上前去退簡姝。
可們怎麼都沒想到,們三個人加在一起,都不是簡姝的對手。
其中一個在拉扯的過程中,被簡姝推到了桌子邊,順手就拿起了桌面上的水果刀,本想去嚇簡姝的,可誰知道沒控制好力道,又被簡姝躲開了,隨即扎在了另一個室友的手臂上。
后來,靜鬧的太大,宿管來了,看見一地的差點嚇暈了過去,連忙報了警。
警察和學校的領導來了以后,幾個生一致對外,說刀是簡姝拿的,人也是傷的。
簡姝似乎想要解釋,學校的有個領導道:“自從進學校后,就天惹是生非,麻煩就沒斷過,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也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教的。”
簡姝再沒開口,直到退學都很安靜。
傅時凜了解了經過后,讓生寫了一封道歉信和事的原委在學校的公示欄上。
即便,簡姝再也看不到。
他沒有再刻意去找,各大派出所也再沒有打架的記錄。
就這樣過了五年。
……
回家后,簡姝窩在沙發里,靠在傅時凜的肩上,在吃他喂過來的水果,突然停頓了一下。而后欣喜道:“傅哥哥,他了!”
傅時凜大掌放在小腹上,低聲問:“這里嗎?”
“不是,左邊一點。”簡姝把他手帶了過去,“他剛剛好像是踢了我一腳……又踢了,你覺到了嗎?”
傅時凜勾:“覺到了。”
“那你能覺出來,他在跟你說什麼嗎?”
“嗯?”
簡姝認真道:“他在說,爸爸我了,想吃火鍋,想吃冰激凌。”
“家里有底料和菜,我去給你做,但是冰激凌不行,天很冷。”
簡姝抱著他胳膊搖了搖,撒著:“就一口,一口就好了。”
傅時凜著的耳朵,嗓音沉磁:“乖,等天氣暖和一點再吃。”
簡姝剛嘟,就收到了一個親親,傅時凜起了頭發:“等我一下,我去給你做火鍋。”
“那我要辣一點點的。”
“好。”
簡姝回過頭,趴在沙發上,看著廚房里形高大拔的男人,角不自覺揚起。
沒想到,自己耿耿于懷的那個傅隊長的小朋友,其實就是自己。
他們這一路走來,始終都只有彼此。
簡姝就這麼靜靜看了一會兒,走了過去,從背后輕輕環住傅時凜的腰,將小臉在他背上。
傅時凜握住的手,聲音低低的:“怎麼了?”
簡姝道:“傅哥哥,他又踢我了,還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傅時凜輕笑了下:“什麼話?”
“他說,爸爸,我真的好你,媽媽也和我一樣,特別的你,謝謝你一直在為我們付出。”
傅時凜頓了一下,轉過將抱在懷里:“你幫我給他說,在這個世界上,爸爸最他和媽媽,只要是對好的,我都愿意去做。”
簡姝慢慢紅了眼眶,把腦袋埋在他膛里,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
無論是相遇還是現在,每一次都帶給希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