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羅玉耳邊炸開，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小角，你在說笑？”羅玉臉出奇的平靜，一字一頓的問道。

小角搖著大腦袋，淚珠撲簌簌的流下：“小角沒說笑，主人，主人真的死啦”

“那不可能。”羅玉冷聲說著，往莫清塵那里走。

五行傀儡，是他送給莫清塵的新婚賀禮，煉制時曾取了他的心頭為引，是以妖帝風毀去五行傀儡的一瞬間，羅玉第一時間就應到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莫清塵遇到了勁敵，這也是他立刻趕來的原因。

一道勁風打飛了阮靈秀，看見那個悉的青影安靜的躺在草叢里，他以為是了傷。

可是，絕不可能會死！

羅玉腳步都有些飄忽，心中一個念頭縈繞。

那個雁過拔，連他都被捉弄的團團轉的子，怎麼可能會死！

是了，一定是清塵傷勢太過嚴重，氣息微弱，小角又不懂得，這才說的。

羅玉這樣的男子，聰慧過人，也正是這一點，使得他很難相信別人的判斷，哪怕說話的是莫清塵最乖巧的靈。

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走到莫清塵邊去。

“玉真君，你，你不能過去。”小角巍巍的站起來，擋在了莫清塵面前。

羅玉一怔，冷眼看著小角。

小角被他冷淡又夾雜著驚慌的目看得難，卻了膛。鼓起勇氣道：“小角答應無月姐姐了。除了和真君。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主人，除非，除非從小角尸上踏過去。”

“無月？”羅玉瞥了一眼躺在莫清塵邊昏睡的火烏，又看了一奄奄一息的小狼。

憑他的過人眼力，其實第一時間就看清了這兩只靈的狀況，可是卻下意識的不愿多想，他只想親自去確認一下莫清塵到底如何了。

否則，誰說的他也不信！

“小角。你知道的，我和你主人是朋友。”不想對莫清塵的靈手，羅玉強忍著心中焦灼淡淡道。

小角忙點頭：“嗯，小角知道。”

羅玉揚眉：“那我可以過去了麼？”

“不。”見羅玉臉微沉，小角著頭皮繼續道，“除非，除非你從小角尸上踏過去。”

羅玉額頭青筋狠狠一跳，盡量使語氣溫和：“小角，本君已是元嬰修士，所掌握的能力不是你們六階靈所有的。或許，你主人并沒有死。只是你們判斷失誤了。”

小角猛地抬頭，一臉驚喜：“玉真君，真的是我們判斷失誤麼？主人，主人或許并沒有死？”

羅玉角微翹，聲音難得的溫和：“嗯，所以，本君要過去看看。”

小角猶豫了一下，漉漉的大眼睛著羅玉：“玉真君，你想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羅玉以為小角被自己說了，正含笑等著聽下文。

就見小角臉上閃過決然，認真的道：“你可以踩著小角的尸過去。”

一口氣生生憋在羅玉口里，這一刻，他只想罵娘，有這麼一筋的靈麼！

“小角，你再不讓開，說不定你主人的傷勢就被耽擱了。”羅玉深吸一口氣道。

“那你可以踩著小角尸過去。”

“小角，若是那樣，等你主人醒來，豈不是傷心絕，你趕讓開，不要說笑了。”羅玉幾乎要暴走了。

“那你可以踩著小角尸過去……”

羅玉：“……”

“那你可以踩著小角尸過去……”

一貫云淡風輕的羅玉終于暴走了，見小角口一張，又要把那句話像念箍咒似的第n次念出來，一個風刃過去把它劈暈，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這一刻，天地都清凈了，他忽然深深理解了莫清塵的暴力，是多麼的爽快，也難怪能活得那般神采飛揚。

羅玉角忍不住微揚，想起在絕靈谷一次次被莫清塵用拳頭危險的景。

可當看清莫清塵的氣，角的笑意卻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羅玉緩緩單膝跪了下去，執起莫清塵的手。

探的靈力順著死氣沉沉的經脈游走，終于來到丹田，到了毫無靜的小小嬰兒。

“發生了什麼事？”羅玉轉頭，盯著奄奄一息的小狼。

小狼自嚨至腹部的傷口一直翻卷著，因為有小角唾的滋潤，依然是鮮紅。

可它卻著氣看著羅玉，沒有半分說話的力氣。

了妖帝風的一擊，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羅玉神平靜的有些反常，一步步走向小角，對著它的靈一拍，小角悠悠醒來。

“玉真君？”小角眨眨眼。

“小角，你詳詳細細的告訴我，你主人遇到了什麼事？”羅玉聲音冷的幾乎沒有，籠罩在周的氣息卻令人不過氣來。

小角眼中芒黯淡下去，把事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妖帝”羅玉緩緩念出這兩個字，看著仿佛睡的子，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生怕吵醒了眼前的人：“笨丫頭，你的仇，玉替你報。”

說完，出手去想要替莫清塵換下染的青，卻慢慢收了回去，盤膝而坐修煉起來。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一直閉目靜坐的羅玉忽然睜開了眼睛，背手而立，仰著天際。

一道青遁由遠及近的飛來，轉瞬到了近前，化作灰影子。

顧離飛落到地上，看著躺在草叢中的莫清塵，忽然失去了走過去的勇氣。

小角奔過來，飛撲進顧離懷里：“和真君，您終于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

顧離拍了拍小角的頭，聲音溫和依舊：“小角，莫哭。”

說完抬腳向莫清塵走去。

羅玉默默讓到一側，平靜道：“和真君，既然你來了，在下就離去了。”

顧離抬眸，淡淡道：“多謝玉真君守護小徒了。”

都是聰明人，只看到小角的樣子，顧離自然想到傷害莫清塵的不是羅玉。

羅玉目不經意的掃了掃顧離兩鬢垂下的白發，又落到灰上的暗痕跡上，抿了抿：“和真君，后會有期。”

顧離亦是頷首：“后會有期。”

羅玉轉頭，深深看了莫清塵一眼，腳底生風，只一瞬間就消失在綿綿青山中。

顧離緩緩蹲下去，凝視著莫清塵的面龐。

良久，把上抱起來，輕輕放在膝蓋上，用手指替梳理凌的青。

一下一下，梳理的極為認真。

“真君？”小角湊過來，看著顧離的樣子有些不安。

許久，顧離的聲音傳來：“是誰？”

摻雜在本命元神燈中的一日追魂香，因為過了時限早已失去了追敵的效果。

“是妖帝。”小角道。

“妖帝？”顧離抬眸看著小角。

小角點頭：“嗯，真的是妖帝，妖帝說，主人的弟子杜若是他的一魄投胎而。他要和杜若合，主人不答應，他，他就殺了主人”

說到這里小角驚起來：“真君，你，你流了！”

顧離卻似乎再也聽不到小角的話，任由一滴滴心頭之順著角流下，灑落在莫清塵的青衫上。

自從用移之法把纏心牽機線從莫清塵上轉到自己上，他雖仗著修為深厚制化解，天長日久看著沒有大礙，卻終究留了患。

一旦緒過于激，就會被殘留的纏心牽機線反噬，纏心臟，吐出心頭之。

只是他以為，UＵ看書wｗw.ｕukanshu.com把清塵到落手里，看著幸福安好，永不會會到那種疼痛了。

心頭之，紅的目驚心，串的從顧離角涌出，落下。

他的面龐，漸漸失去了。

小角慌了，大聲道：“真君，真君，你快止吧，你快止吧，小角求你了。”

看著小角純凈的眼神，顧離慘然一笑：“小角，你莫怕，這，止不住的，等流夠了就好了……”

“為什麼？”小角不解的問。

它一直知道，真君對主人的很深，卻不明白他怎麼會流這麼多的。

顧離溫的小角的頭，喃喃道：“因為……我也會傷心……”

小角更加茫然，心中想，難道傷心，就會流麼，可是小角也傷心，為什麼不會呢？

可是看著顧離的神，卻再也問不出來。

一道白影匆匆落下，向這邊奔來。

“顧兄”

看著顧離的樣子，又看了一眼躺在他膝頭的莫清塵，白展寧長嘆一聲：“顧兄，節哀順變。”

“我知道了。”顧離垂眸，靜靜端詳著莫清塵如同陷沉睡的面龐，繼續用手指幫把青挽起，手中多出一支玉簪，輕輕別了進去。

他一直以為，這支玉簪，永遠不會送出去了。

很多年前，他是的師父，隨心的雕琢出一支冰玉釵，替進發間。

后來，他依然是的師父，用心雕琢的這支玉簪，卻從沒想過再送給。

顧離把莫清塵抱了起來：“白兄，和要回去了。”

說完，把三只靈托起，向著瑤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