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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后》 第四十九章 捷報

 京城的街道上,一隊驛兵疾馳,后都著錦旗,明晃晃繡著捷報大字。

 “大捷——”驛兵們高聲喊著,“邊軍生擒西涼王——西涼王被擒——”

 他們跑得比龍衛還要囂張,但街上的民眾沒有半點驚慌回避,而是紛紛涌過來,不可置信。

 怎麼又大捷了?

 就在不久前,驛兵踏碎京城,帶來噩夢般的消息,西涼兵突破邊郡還攻占了云中郡一座城。

 京城陷,有人急著加固門窗,有人準備南下避難,恍若西涼兵打下云中郡一座城,距離已經不遠了。

 五城兵馬司不得不安解釋嚴查秩序,但這邊還沒平息,太傅鄧弈被皇后抄家——當然,還沒抄,但太傅被龍衛從皇城押送回來,門外還被龍衛守住,抄家是遲早的事。

 皇后和太傅又打起來了!

 街上消息更喧嘩混,有說太傅問罪皇后縱容邊軍懈怠,導致西涼人占據一城,有說皇后質問太傅手邊軍導致出現紕,甚至還有說太傅與西涼人勾結,因為西涼人給太傅送了大禮。

 這個猜測有點扯,但似乎也有理有據。

 太傅的確收禮,都是禮,西涼人送得自然也能收。

 一時間民眾們到打聽,去太傅府外圍觀,忙得都顧不上拖家帶口逃難去了。

 怎麼突然又有大捷的消息傳來,而且還是抓到了西涼王!

 “我明白了,這是戰!”

 “沒錯,應該是邊軍開始了對西涼的總攻,總攻嘛,總有破釜沉舟之氣,難免有疏,所以才給了西涼可乘之機,占據了一座城,但是——”

 “但是,邊軍還是攻破了西涼王所在,抓住了西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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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好了,擒賊擒王,西涼王被俘,西涼氣數已盡。”

 這一次不用兵馬司的人來安,民眾們據著一前一后兩個信報,完了一場戰事籌謀。

 大捷,的確是大捷。。

 戰事真的要結束了。

 邊軍威武!

 皇帝年紀那麼小,皇后也敢親自去打仗,大夏風雨飄搖,竟然還能戰勝西涼。

 天佑大夏!

 皇帝皇后威武!

 大街小巷響起了一聲接一聲的呼喝,有大人有小孩,還有人放起了竹。

 小兔蹲在楚園的墻頭,看著街上幾個小孩扯著竹喊著“皇帝皇后威武”跑過去,問坐在墻角納鞋底的老婦:“鼠婆,你作真快啊,我都還沒聽到阿棠小姐吩咐,是小曼姐姐吩咐的嗎?”

 納鞋底的老婦嘿一笑,手中的針磨了磨鞋底,說:“不是我們,我們這次沒手呢。”

 小兔哇了聲:“那這是已經不需要我們煽風點火,大家都已經開始稱頌阿昭姐姐了。”說著嗖地從墻頭跳下,“我也要去。”

 他里發出噼里啪啦竹聲響,追著那群孩子去了。

 鼠婆笑了笑,繼續納鞋底,看似隨意,實則盯著四周一切靜。

 皇城里開始新一的忙碌,楚昭急召見了朝臣,因為太傅不在,謝燕芳沒有再回避,一起參加且主導了朝議。

 邊軍的信報還在接連不斷地送來,今晚的皇城注定是個不眠夜。

 夜降臨,謝燕芳從值殿走出來,后帶著一名小吏,跟來往的員們含笑打招呼,一直走到城門外停下,老仆蔡伯在外靜候,見他出來忙捧上食盒。

 “七夫人給公子和七爺的宵夜。”他說,“以及七爺要吃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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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燕芳點頭,后的小吏忙手接過,退后幾步。

 謝燕芳袖手看著夜,忽的側耳聽,說:“聽,竹聲。”

 一般到冬天才會出現竹聲,現在夏末秋初還早呢。

 蔡伯道:“響了一天了,都在慶賀邊軍大捷,恭賀皇后皇帝。”

 謝燕芳看著夜笑著點頭:“真好啊,對于帝王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時候。”

 蔡伯哼了聲,問:“公子還去邊郡嗎?抓了西涼王,更需要史前去。”

 謝燕芳神無聊:“抓了還有什麼意思,隨便打發個人去就行了。”

 蔡伯想說句取笑他的話,但想到這件事,自己也笑不出來,滿腔惱火:“怎麼這麼突然!”

 謝燕芳嗯了聲:“也是我們大意了。”

 知道謝燕來很厲害,但真沒想到他能厲害到殺去西涼王帳,且還能生擒西涼王的地步。

 谷宮

 西涼王兇猛又膽小,邊圍繞地是大夏最強悍的兵士。

 “我們的九公子,真的讓人刮目相看了。”謝燕芳嘆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還是半死不活。”蔡伯冷冷說。

 取得如此戰績,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謝燕芳鄭重道:“就是死了也是很厲害。”他從不吝嗇對人的贊,厲害就是厲害,又用胳膊肘撞了蔡伯一下,笑道,“我們家的九公子變得這麼厲害,是大好事,開心點啊。”

 蔡伯冷笑:“但這好事每次都礙事。”

 “也不算太礙事,我們該做什麼還是可以做。”謝燕芳說,袖手看另一邊,“送太傅上路吧,現在是他負罪自盡的好時候。”

 另一邊似乎沒在夜里的杜七垂手應聲是,然后真正沒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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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燕芳再看了眼夜,然后想到什麼看向蔡伯:“七嬸準備的宵夜有幾份?”

 蔡伯愣了下:“當然兩份啊。”

 謝燕芳哦了聲,點點頭,道:“沒事了,回去吧。”說罷轉向皇城走去。

 蔡伯覺得莫名其妙,算了,反正公子也總是莫名其妙。

 謝燕芳走回值殿,喚另個小吏來,讓他將一份宵夜和湯藥給謝七爺送去。

 謝七爺員今日也在皇城,正與自己所屬的員們討論忙碌,小吏拎著去了。

 謝燕芳并沒有用屬于自己的宵夜,而是蓋上食盒,對先前跟隨自己的小吏說:“拿去送給皇后。”

 小吏有些意外:“一直以來都是皇后給朝臣們送宵夜,朝臣給皇后送的,公子您是第一個。”

 謝燕芳微微一笑:“因為除了是皇后,也是我的親人。”

 那個孩兒太孤獨了,等坐穩朝堂,再無朝臣需要對抗的時候,就該放松一下。

 人是需要,關懷,和

 .......

 .......

 太傅府燈火明亮,但再無先前的人來人往。

 連仆從們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就知道外邊來的不中用。”仆從大聲抱怨著,“家還沒抄呢,心都散了。”

 他說著話來到鄧弈的書房,書房里亦是亮著燈,照出鄧弈端坐的影。

 “二爺。”他敲門喊,“老夫人讓我給你送宵夜了。”

 鄧弈在道:“放外邊吧。”

 這也是仆從習慣的場面,不過,也許久沒見了,當了太傅后,他就沒機會給鄧弈送宵夜,這事爭搶做的人多得是。

 仆從將食盒放下,叮囑一句:“別看太晚書,仔細傷了眼,老夫人知道了又要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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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弈在嗯了聲。

 仆從轉要走,想到什麼又停下,問:“二爺,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不管是離開這里,還是坐牢,都能用。”

 鄧弈在似是無奈,沉默一刻,才傳出一聲:“去睡吧。”又叮囑一句,“守好老夫人,別起夜摔倒。”

 仆從有些不高興:“不用二爺你吩咐,我自己知道,那些婢仆婦都只是面子,本就沒那麼細心,一向都是我照看老夫人的。”

 說罷踢打踢打地走了。

 門外恢復了安靜,夜越來越濃,夜風偶爾搖曳著樹枝而過,在窗上地面上留下跳影。

 “你讓我看什麼。”鄧弈問。

 他不是在自言自語,室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在他后的書架的影里站著一個人。

 聽到他問,那人向前一步,忽的手捂住他的口鼻。

 鄧弈覺到口鼻之間刺鼻刺痛,不知道他的手上了什麼東西,他微微側目,借著書桌上的燈看站在后的人。

 年輕人微微一笑,眉目俊逸,酒窩深深,真是許久不見的中山王世子蕭珣。

 蕭珣對書房的一格窗戶邊抬了抬下

 “看。”他輕聲說,“他們來了。”

 鄧弈看向那邊,微微瞇眼,看到明暗匯中,有裊裊煙霧從窗里彌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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