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婷震驚的看著蔣邕:“爹,你怎麼能答應?”
蔣邕拍了拍,安著驚的緒,笑道:“你別急,先聽我跟你解釋。那李珠兒人確實笨了點兒,不過這樣也好。笨,我就不會擔心你會的欺負。再有,李家對我們家是有愧的,因此在以後的諸般往上,他們必然會更結著咱們家。婷兒,雖然你爹我現在已經是個侯爺,聖上也讓人將以前從咱們家抄去的財產大多數都還了過來。可是,就算那些東西都回來了有什麼用?一些好的鋪子,莊子,早就不知道歸了誰家了,咱們還能去跟人要嗎?咱們家現在底子太薄,你爹我又不怎麼善於經營,倒是不妨利用李家幫咱們在這一方面使點兒勁了。”
“可就算這樣,爹你也不一定非要娶李珠兒吧。爹,你那天也見了人了,除了長得好看點兒,其他的都不行。當不了咱們家的主人的。不說別的,就說以後要真做了侯夫人,那出去以後肯定會給爹您丟臉的。而且風評那樣不好,爹你要真娶了,不是讓人笑話嗎?更重要的是,爹你本不可能喜歡上啊。整天對個不喜歡的人,爹,你以後的日子得多不開心啊。”蔣婷撅著反駁道。
蔣邕搖了搖頭,笑著繼續勸說:“婷兒,你不知道,對現在的我來說,娶誰都一樣。那李珠兒人笨了點兒,以後爹拘著點兒不讓出門就行了。咱們家重新起來,爹又是這個年紀了,而且還是要娶繼室,怎麼也不可能娶門第高的人家的兒的。既然這方面咱們佔不上,倒不如就踏實點兒,跟李家再聯姻一次,也能在咱家的經濟庶務上有所幫助。”
“爹,他們李家人本就不可信啊。當初咱們家出事,他們不就未援手嗎?而且,孃親死後,他們還將孃親的嫁妝都收了回去……爹,就算咱們家現在銀錢上有困難,但咱們慢慢尋可信會經營的人就行了,爲什麼一定要用李家?我不相信他們!他們就是一羣唯利是圖的小人,不會真心待咱們的!”
蔣婷激烈的反對著。可能是因爲前世經歷的緣故,無法對曾經背叛過的人再施與信任。在看來,當年李家眼睜睜看著蔣家難,而無於衷的做法,已經能夠算得上是背叛了。更何況,後來他們還殘忍的從一個剛剛半歲的小嬰兒手裡,搶走了李玉兒的嫁妝。
蔣邕理解蔣婷的憤怒,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解釋道:“婷兒,當年咱們家難,李家就算有心相幫也做不到的。那是參與謀逆的大罪,皇上親自監督審案,沒有誰能幫得上忙的。而且,當初你外祖父剛去了遠方做外任,只是七品的縣令小。他們知道這件事時,咱們家已經被判了流放往西北去了。而嫁妝的事,是李家其他人的意思。你外祖父這十年換了兩任職,每一次都有升遷,如今已是五品的一方首府。現在他是真正的李家家主,所以纔會將當年李家其他人吞掉的你孃的那些嫁妝,全都收了回來。若非如此,你以爲咱們爲何會那麼容易就將那些鋪子莊子都要了回來。那是你外祖父聽說咱們要回京,早就讓人準備好了送回來的。所以說,其他的李家人不可信,但你外祖父外祖母是真心疼你的。至於你說他們不會真心待咱們。咱們管他是真心假意呢?咱們同樣也不會給與他們真正的信任啊。”
“可是,咱們在西北整整待了十年,外祖父和外祖母都連一封信都沒給咱寄過!而且,他們竟然讓你去娶搶了孃親嫁妝的人的兒……我纔不相信他們都是真心疼我呢。他們又沒見過我,怎麼會疼我?爹,反正我不想讓你娶那個李珠兒。你要再娶親,總得娶個自己看上眼的吧。那個李珠兒太笨了,真的不配嫁給你。”蔣婷依舊無法接讓那個傻姑娘做自己的繼母。李珠兒人是長得不錯,但只有臉蛋有什麼用?
可是,對於蔣邕來說,李珠兒只有臉蛋便夠了。他笑得很寥落的對蔣婷道:“婷兒,你不知道,那個李珠兒的面相與你孃親有七分相像……你長相像我,除了眼睛有點兒你孃的影子,其他的全都是傳了我們蔣家人的樣貌。那李珠兒正好與你相反,除了眼睛不像你娘,其他的地方,都有你孃的影子。我第一次見時,差點兒誤以爲你娘又活了回來……嗨,我跟你說了那麼多,其實都是屁話。就跟你說的似的,咱們又不信他們,也不是非得用他們不可。再說了,只要爹我還是侯爺,他們就不敢背叛咱們。我只是……只是妄想能夠多看看你孃的臉,只要能多看幾眼……”
蔣婷怔怔的看著蔣邕,心裡涌上一悲傷和酸來。低了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知道如果任由蔣邕娶了李珠兒,恐怕只會造就兩個人的悲劇。蔣邕只是拿李珠兒當做李玉兒的替代品。他苦苦相思了十年了,如今突然看到一個酷似亡妻的孩子,而別人又正想算計著他娶了這孩子當妻子。他願意答應,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他所求的,不過是過李珠兒那張臉,能夠每天看到思念中的亡妻罷了。
可是,蔣邕那樣的做法是不對的。就算他娶了李珠兒,就算他能夠借李珠兒的臉來藉相思之苦。可這樣做,只會讓他更加痛苦罷了。而這件事,對無辜的李珠兒來說又何其殘酷?
沒錯,蔣婷是討厭李珠兒的,可是同樣也不忍心看著一個花季,從此就將自己的幸福掩埋在這座侯門深府裡啊。其實,除了笨點兒,本沒有做錯過什麼啊。被人退了親,所以風評不好。可這在蔣婷眼裡本不算問題。
蔣婷之所以討厭李珠兒,只不過是因爲跟家人一起算計的親親老爹罷了。可真沒有惡毒到想要毀掉李珠兒後半生的幸福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蔣邕若娶了李珠兒,他這一生的幸福,就真的完了。他只會一生都沉浸在失去李玉兒的痛苦裡,在這段已經逝去的裡迷失,永遠也出不來了。
可看著蔣邕痛苦而寥落的神,蔣婷卻又不知如何勸他打消這個念頭。爲他的癡而,卻也爲他的癡而心疼。真的激李玉兒,因爲是給造就了這麼好的老爹。可現在也怨憤李玉兒,因爲的死帶走了老爹的心,讓他失去了再一次追求幸福的勇氣。
“爹,”蔣婷還是擡起頭來,狠了狠心道:“我不想答應這件事。因爲我討厭那個笨蛋人。”
要賭,看看老爹心中是更在意這個兒的,還是對亡妻的思念更佔上風。
蔣邕略有些詫異的看著蔣婷,最後在堅決的目中妥協了,笑著了的腦袋道:“好,既然你現在不喜歡,那爹就暫時不答應李家。只是你不妨多與那李珠兒往往,或許是咱們誤解了呢。”
“爹……”
“好了,你放心,只要你不答應,爹就一定不會將娶進門的。唉,你這孩子,總是想那麼多做什麼?爹難道就是那麼昏聵的人嗎?”蔣邕了蔣婷的小鼻子,看到不滿的表後,又笑著道:“你別以爲爹真的只是因爲長得像你娘就非不娶了。只是這件事本就對咱們家有利,爹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好了好了,爹不說了還不行嗎?後日就是端午節了,城南和城外的幾大湖小湖裡都有賽龍舟的,你要不要挑一個去看啊?”
蔣婷輕輕哼了一聲,看他不想再繼續談與李家聯姻的事了,便也作罷,順著他的話轉了話題:“我昨天就收到蕓姐姐的帖子了。說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映月湖上的龍舟賽最熱鬧,早早就定了湖邊一家酒樓三樓上的雅間。後天,我們就一起去那看賽龍舟去呢。爹,你後天沐休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
蔣邕搖了搖頭,道:“我後天正好當值,不能陪你一起去看了。後日去看龍舟的人必定很多,你們都早點兒去,到了地方吃著點心等著,免得跟人,知道嗎?”
蔣婷笑嘻嘻的回道:“知道了,爹就是擔心太多了。我今年都十一歲了,還能想不到這些?我都吩咐好蘇姑姑了,讓今天晚上就開始準備做糉子的材料,我們要試做很多種餡兒的糉子。到時候,我帶過去,專門饞一下蕓姐姐去……”
蔣婷與蔣邕談笑著說些閒話。正院裡不時傳出蔣婷大大的歡笑聲,好似他們之前從未談過那樣沉重和悲傷的話題一樣。直到,蔣婷出了正院,才卸下了臉上刻意的笑模樣,整個人都要散了架一樣,靠著知畫,慢慢的往月季院走去。
而蔣邕待蔣婷走了之後,一個人默默的在偏廳裡坐了許久後,又轉到了後面的祠堂裡,對著李玉兒的排位站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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