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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倒把福兒弄得一愣, 怎麼就不是犯男了？

　可細細一想，也不是沒道理。

　為啥？

　衛傅沒有犯朝廷律法，他因被人皇權奪位, 才導致的流放。讓他流放的是奪位的那個人, 本沒有經過刑部大理寺判罪。

　可這也不對，他們來時是經過建京刑部的，難道是刑部那沒有記錄？

　福兒被弄懵了, 因為有這件事放在心里，自然也沒功夫去看的子菜了。

　誰知過了兩天, 爹竟然來跟說，種的菜長出來很多，看樣子可以炒一盤了。

　福兒忙過去看，家里其他人也都來了。

　除了老爺子、趙秀芬、王多壽, 知道王鐵栓天在后面柴房里搗鼓什麼, 其他人不知道，只知道他在養什麼東西。

　只見那些韭黃已經長到半尺來長, 蔥蔥蘢蘢的, 水靈靈的, 看著就新鮮生。

　何止能炒一盤，可以炒好幾盤了。

　福兒當即下手掐了一。

　手太快, 王鐵栓沒來得及阻止，忙道：“你這丫頭，你掐它做什麼？”

　福兒懵懵的, “菜不就是讓人掐的, 爹你不說能炒一盤了？”

　“那是比喻, 我可沒讓你真掐真炒。”王鐵栓心疼道, 去了那被福兒掐斷的茬兒, 仿佛這菜比親兒還親。

　“爹，菜不就是讓人吃的，不吃種它干什麼？”

　“當然是拿去賣銀子！你知道這子菜多錢一斤？”王鐵栓說得頭頭是道，“我有次在建京酒樓里見到一回，一碟這個菜炒蛋，就要賣到一兩銀子。這麼貴的東西，吃它做什麼，我拿去換了銀子回來，給你買大吃買糖吃。”

　福兒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兒，現在不像小時候那樣了，不饞也不饞糖，就饞新鮮菜吃。

　趙秀芬見兒那可憐樣兒，不道：“說炒一盤就炒一盤，大著肚子，想吃什麼就一定要吃到，不然一直惦著。你忘了我那會兒懷著老二的時候，不就饞一口酸棗，吃不到就一直想，后來還是你跑到柳莊給我弄來的，你可還記得？”

　“要吃就給吃，要不是想吃，你也弄不來這個。”

　一看老爺子都發話了，王鐵栓只能給饞兒掐韭黃去。

　他舍不得掐，就逮著韭黃尖上掐一寸，掐了一碗。福兒嫌，因為這東西一下鍋就沒了，這麼多人，總不能一個人吃獨食。

　最后王鐵栓又下狠心掐了一碗，就忙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

　臨出去前，福兒發現爹又騰了間屋出來，那間屋的炕還拓大了，占了兩邊墻，就中間留了個過道。

　看來爹這是準備大干一場，拿這個去賺錢來著？

　“爹你別忘了養菇子。”

　“記著記著呢。”

　“還有等會等我吃完了，我再跟你說兩種菜，你也試試。”

　王鐵栓的眼睛頓時亮了。

　.

　趙秀芬去拿了兩個蛋來，照著韭菜炒蛋的法子，給兒炒了一碗菜。

　碗里都是黃的，就蔥是綠的。但明明都是黃，那黃就是不一樣，蛋的黃是瓷實的，不如韭黃的黃，看著就。

　“快吃吧，別盯著流口水了。”趙秀芬沒好氣道。

　福兒抱著碗，決定還是分半碗出來。

　都快當娘了，不能一個人吃獨食。

　趙秀芬不讓分：“現在晌不晌夜不夜的，又不是吃飯的時候，誰吃啊？你自己一個人吃得了。”

　最終福兒還是分了半碗，讓娘他們趁熱分吃了，總是嘗點新鮮的，沒吃過的。

　最終一人分了一筷子，都說比韭菜好吃。

　比韭菜！

　王多壽多分了一點，福兒拿娘給熱的饅頭，把饅頭掰開，給他夾了個饅頭夾韭黃蛋。

　把孩子的，連道還是姐好。

　渾然忘了小時候是誰仗著力氣大，總搶他吃的的，把小多壽氣得也不喊姐了，張口閉口都是胖福兒，為此挨了不揍。

　還剩下半碗，福兒在碗里放了兩個饅頭，拿去饞衛琦了。

　也給衛琦夾了個饃。

　現在衛琦能坐起來了，就是還不能走，得繼續養著。

　之前他稍微好點后，老爺子來給他看過了，說他之前之所以會病重，就是因為傷的緣故。說他斷了，里面的骨頭沒接好，傷也沒養好，就又長途跋涉，如今就算把人養好了，很可能也會瘸。

　如果想要不瘸，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把再打斷重接，但人要吃苦。

　不用想就知道衛琦會怎麼選，所以他目前于養子的狀態，只等好吃好喝，把人養好點，挑個時間把打斷了再重新接。

　要不福兒也不能記得還了個他。

　“這是黃菜？”

　所以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衛琦到底皇宮里長大的，自然好東西見過不。

　“好吃不？”

　“好吃。”

　衛琦三口兩口吃完一個大饅頭，說了句實話。

　再看看那邊福兒正捧著半碗慢慢吃，以及另一邊跟他一樣，就分了個夾饅頭、還吃得津津有味，一點都沒覺得哪兒不對的王多壽。

　“我還想吃。”他說。

　福兒道：“不，你不想吃，你一天到晚坐在炕上，也不，吃多了不好。”

　“爺說我要養，把養得強壯點，到時打斷才能得住，最好多吃點好的。”

　福兒看看衛琦那理直氣壯的臉，心想這孩子真討嫌，當初覺得一點都沒錯。

　“那我再去給你夾個饃？”

　衛琦了，瞄了肚子一眼，忍下想說都吃，而是點了點頭。

　.

　福兒日日都盼著衛傅趕回來。

　十天后，一行人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有點嚇人。

　無他，三人的裳都破了，上面還有跡。

　問過之后才知道，這次王興學差點就回不來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竟然見個醒了出來尋食的熊瞎子。

　要知道獵人在老樹林子行走，什麼都不怕，就怕兩種猛，大蟲和熊瞎子。但熊瞎子要冬眠，冬天很能見，至于大蟲都有地盤，別在虎周邊活就行，這麼大的雪，大蟲即使捕食，也不會離巢太遠。

　誰知他們就這麼倒霉，偏偏上一個。

　當時三個人都沒注意，王興學差點沒被熊瞎子一把扇掉腦袋，還是衛傅眼明手快拽了他一把，躲過去了。

　三人跟熊瞎子搏斗了一場，最后當然是熊瞎子死了，不然三個也回不來。他們上的是熊，不過三人多多了點傷，但沒見，都是挫傷。

　老爺子一聽是挫傷，當即把人進屋去了，讓三人下裳給他看。

　經過一番查看，四人才又從屋里出來。

　原來見不怕，就怕傷藏在皮里，從外表看不出來，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以前黑山村有個人就是，被牛撞了一下，當時也沒事，好好的，拍拍灰繼續走，誰知道下午從田里回去，人就不行了。

　衛傅見老爺子給三人查看暗傷的手法不同尋常，又一次疑上了心，不過他沒說。

　三人把東西放在家里，又趕著車去了趟靖安堡，在澡堂子里洗了個澡，才又回來。

　回來時，飯已經做好了。

　吃飯時，王興學大致描述了下他們這趟經歷。

　這次由于有馬車，錢又夠充足，所以王興學準備得也充足。撿著各種米面糧食糖鹽餅買了一大堆，買的多就便宜，他也沒都拿上，而是放著店里，三人先背了一部分進山。

　就這麼進山一趟出山一趟，三人連跑了許多地方。

　中間還差點被人劫道，幸虧王興學和衛傅武藝都不差，打幾個見財起意的賊還是沒問題的。

　也是連著這兩次，王興學才意識到衛傅的武藝是真不差，至比他好。

　由于三個人都累了，也就沒多說，吃了飯都先去歇著，等明天歇夠了再說。

　衛傅連話都沒顧得給福兒說幾句，上炕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時醒了，福兒也醒了。

　兩人也沒點燈，就這麼說話。

　衛傅說二哥做得這活兒是真辛苦，有時那山里的村子離山外遠，一天本走不到，走不到怎麼辦？挖個雪窩子進去睡一晚，第二天再走。

　幸虧只有一個地方是這麼遠，據二哥說他剛開始做這個活兒，若不是想著收一條好皮子，倒手能賺幾兩，他本就堅持不住。

　越是深山老林里，越是能出好皮子。像他們這次去的那個深山里的村里，就收了好幾條上好的紫貂。

　據二哥說，這幾條紫貂，就值了。

　福兒見他說得興致，想起以前在東宮，他一件大氅可能就不知用了多紫貂，還只用紫貂腋下最細的那塊皮，不問：“你不覺得太辛苦太累？”

　“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我想試試我能不能行。”

　可能因為他話音有點不對，雖看不清他臉上表，福兒也沒敢再問他為何要試這個。而是故作輕松提起了在家里試著弄子菜，還說爺說他不是個種地的料，不如去讀書。

　自然而然又提起老爺子去查了下，說他戶籍不屬犯男之列，應該能去考科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