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央是星網直播區一名小有名氣的主播。
和景星闌一樣, 何之央也曾就讀于聯邦中央軍校,只不過他比景星闌大整整七屆,早在四年前, 他就已經從軍校里畢業了。
在畢業后不久,何之央就以聯邦杯機甲大賽第十七名的績與星網簽約,經常去參加各種業余的機甲大賽, 靠著獎金和直播賺錢。
雖然和最頂上的那幾位相比還有一段差距, 但他每次開播也都是至有上億人觀看的,團更是比在一些小星球上生活的總人數還要多。而正是因為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況, 讓他對自己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 也不想跟那些大主播一起搶什麼10級頂流頭銜了,只想安安生生地賺點兒錢養老。
在沒有參加比賽的日子里,何之央就會在星網的直播區挑一些主播進行查房。
查房這種行為,一方面可以給帶來樂趣,另一方面也能幫那些無人觀看的新主播提升人氣,所以何之央在星網的風評一向不錯,很多中小主播還私底下花錢求著他來查房。
但何之央并不缺錢, 所以對于這種要求,他基本上是一概無視的。
他選擇查房對象的標準只有兩個:第一, 由推薦;第二, 在新人榜上隨機挑選。
大概是軍校出的人做事都會比常人更較真嚴肅一些, 何之央雖然平時經常會在直播里和們嘻嘻哈哈,但他確實是把直播當做一份正經工作來認真對待的。所以他也希自己的查房能夠幫助到一些很有潛力、但是暫時沒有被觀眾發掘的小主播, 而非一些只想撈一波錢就跑的家伙們。
因為之前生病, 何之央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本來這也沒什麼, 但他沒想到, 自己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直播間的們想看自己查哪位主播的房, 結果滿屏都是“晏河清”三個字刷過,整整齊齊的仿佛像是約好了一樣。
“晏河清?”他被勾起了一些興致,但并沒有如的愿立刻進直播區,而是點開星網的論壇搜索了一番,“沒聽說過啊,看來是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我看看……嚯,才直播了這幾次就了新人榜第一?這麼牛的嗎!”
他看著晏河清討論區里們總結出的實績圖,饒是何之央已經在直播區混了好幾年,也不被這份恐怖的躥升速度震驚到了。
“這位是直播什麼類型的?”但接下來他沒有繼續往下翻,而是為了和互,自顧自地猜測起來,“我想想,能夠在短時間積累到大量人氣,應該是那種讓人的神力大幅度波的類型,這樣就能排除很多生活類的直播了。機甲戰斗還是恐怖直播?不對,恐怖直播雖然符合神力波的標準,但是因為小眾所以上限不會太高……那難不這位跟我還是同行?”
神力值并不是一不變的,一般在年后會固定下來,但是也有極數像景星闌這樣年后繼續緩慢增長的類型。就算是普通人,在收到巨大的緒沖擊后神力值也會發生波,但只要保持在一個固定區間,基本都不會對人的造影響,甚至還有研究聲稱說這會變相刺激神力增長,只不過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理論的正確。
像是何之央,他就是直播機甲戰斗的。
這種直播類型也可以說是星網排名第一的漲利,熱度常年居高不下,所以他會這麼猜測也很正常。
但是當他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直播間的們都在彈幕里“哈哈哈哈哈”的刷屏,一個個仿佛都了鋸葫蘆,神兮兮地告訴他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下子,何之央的好奇心是徹底被勾起來了。
“行吧,我就滿足一下你們。”但他不肯說其實自己也很好奇,只是一邊一邊點開了直播區的搜索欄,“我看看……他好像沒有在直播啊?可惜了。”
他一臉憾,剛想退出,晏河清的直播間標識就刷地亮了起來。
何之央愣了兩秒,隨即在們“臥槽,預言家”的刷屏中哈哈笑起來,得意道:“沒想到我這張還靈的嗎,雖然是反向的靈,不過正巧趕上了也是幸運!”
他笑嘻嘻地戴上了腦波鏈接儀,和自己直播間的觀眾一起進了晏河清創造的全息世界中。
正在辦公室魚看直播的部長看著屏上的統計人數刷的一下翻了好幾倍,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后臺程序又出什麼bug了。等定睛一看發現是有別的主播來查房,他這才松了一口氣,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但很快部長就發現,他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何之央直播間的房管“無敵帥男”頂著和他同款的小金標,和他打了聲招呼:“‘可桃’是吧?妹子好!”
現年四十多歲·摳腳大漢·部長:“…………”
盡管他沒出聲,但對面還是很熱地繼續發來一段話:“我是何大佬直播間的房管,晏河清的直播我也看,咱們以后多多互啊,互相通一通,就是自家人了!”
部長看著下面彈幕的一片熱烈歡迎,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掃大家的興,所以只能忍辱負重道:“好的……歡迎你們來參觀。”
然后兩個直播間的彈幕里立馬刷過一片起哄:
“聯姻功!”
“神萬歲!”
“神下次也要記得帶著娘家人來我們這兒玩啊!”
部長:“…………”
拳頭了。
幸好,這些調侃的彈幕在隨著晏河清的文字出現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在仙俠世界的宏大圖卷緩緩在眾人眼前展開時,第一次看到如此震撼景的何之央不自地睜大了雙眼,甚至好幾分鐘都忘了和自己的們對話。
良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我明白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來看晏河清的直播了,”他喃喃道,“真是……太了不起了。”
而在千音出場后,何之央的眼睛更是差點兒黏在了他的上。
“兄弟們,姐妹們,”他激的臉都漲紅了,說話時的聲音甚至都在微微抖,“這就是我的理想型啊!我……臥槽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要是是個真人,我哪怕傾家產也要追,絕對的!”
但他這番話一說出口,卻引來了彈幕里一片激烈的抗議。
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晏河清的都紛紛表示何之央你是在想p吃,千音是大家共同的老婆,怎麼可能被你一個人霸占?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尤其是在莊云也和千音一同陷境同妖爭斗后傷,尋到一靈泉準備沐浴療傷時,整個直播間更是激到快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老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嗚嗚嗚我不允許你在這麼多人面前服!你那冰清玉潔的子只能給我,你的老公一個人看!”
“這雪白的皮,這傷后微蹙的眉頭,這蒼白虛弱的小臉兒,啊,幻肢了!”
“靠靠靠,老婆傷后的氣聲我能聽幾千遍不停好嗎,睡前一聽,夢中就能見到老婆了!”
“莊云也!把你的爪子拿開!這是我的老婆!”
何之央直播間的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晏河清們用各種語在彈幕里刷屏,而他們卻只能驚嘆一聲“臥槽好”,頓時覺對面個個都是才華橫溢的詩人,而他們就跟個剛從泥地里挖出來的蘿卜一樣,土里土氣。
可惡,他們想,輸了。
一時間,直播間燃起了熊熊斗志,何之央的們紛紛表示他們也要補課!也要為了老婆學語學寫詩!
不得不說,雖然這和喬鏡最初設想的有些出,但是吧……偶像的力量是無窮的,只要能達到結果,也算是一件事了。
何之央呆呆地看著被莊云也扶著進靈泉的千音,看著抿的,散落的烏發,因為意識恍惚而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霧般朦朧空茫的眼神,和因為疼痛而深深掐在胳膊上的五指,以及衫半褪的玉白肩頭……在驚嘆晏河清構建細節的致之余,他的鼻子也不猛地一熱。
——他竟然因為一個虛擬的人流鼻了。
但何之央的都來不及嘲笑他,因為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狼嚎,就連部長也盯著朦朧水汽間緩緩解開扣的千音,不自地屏住了呼吸,忽略了屏上不斷跳、甚至都已經遠超正常區間的觀眾平均神力數值。
莊云也擔憂地看著千音:“你還好吧?了這麼重的傷,我們真的還要往下走嗎?”
他們來到這個境,就是為了探尋千年前發生的真相,挽救如今已經陷死胡同走投無路的修士們。
所以千音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地獄,誰地獄。”
他的話音剛落,們就開始嗚嗚嗚地嚎啕著老婆太好了,還紛紛表示一定要把這句意蘊深長的話記下來,說的真是讓人心神激。
然后——
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千音一把扯開了自己前的服,雙手合十,赤/著上半盤膝坐在靈泉,閉眼開始為自己療傷。
他的姿態依然很,坐姿端正拔,垂眸冥想時的樣子宛如一尊慈悲的玉觀音。
但是在這一刻,兩大直播間,不約而同地陷了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一條孤零零的、仿佛每一個字都著淚與悲憤的彈幕,在空白的區域緩緩飄過:
“我老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