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之後，燕三清又打電話了一名專門給富人服務的私人醫生。不到十分鐘，一名中年醫生趕到現場，並無視一片狼藉的現場直奔燕三清，幫他治療腰椎。中年醫生的醫很高明，在燕三清腰椎上按一會，又紮了幾針，很快就搞定了。

至於王亮等人，在季的施下不敢逃跑，於原地忍痛苦等待警察。王亮的肩胛骨被季抓斷，比斷手還疼，一直在地上哀求。七名打手好不到哪去，不是胳膊就是被卸掉，看向季的眼神充滿畏懼。

“燕教授，你這兒發生什麼事？”緩解燕三清的疼痛後，中年醫生才問道。

剛來的時候他就想問，出於職業素養忍著好奇心，先治療顧客的傷勢。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打手，中年醫生十分不解，這一切是誰造的。

“那個禿頭來店裡打砸，幸虧季小子出手相助，把他們打趴下了。”燕三清不再客氣，跟孫一樣稱呼王亮爲禿頭，並指了指在一旁喝茶的季。

“他打的。”中年醫生閃過一訝異，隨後把季默默記在心裡。

當中年醫生幫常浪包紮好頭部時，兩輛警車姍姍來遲，下來六名警察。他們第一時間拉起警戒線，走進古玩店查看現場和小混混們的傷勢。

“警察，救我。”王亮捂著右肩，說話都涼氣。

“擒拿手，二指禪，骨力，這是林外家功夫，是個練家子。”爲首一名中年警查看過幾人的傷勢後，目凝重之。

“誰報的警？”一個青年警察眼神冷漠地掃向衆人。

“是我，這些人打砸我爺爺的古玩店，還把他老人家打重傷。我要投訴他們私用暴力，毆打老人，破壞私有財產，麻煩警把他們抓起來。”燕餘香拿出了律師的架子，指著王亮等人道。

青年警掃視一眼店，有點質疑燕餘香的描述，從現場來看不是老人被打，而是王亮等人被打殘了。他把還坐著的幾人都打量一遍，看不出是誰造這一切。燕餘香是個年輕子，燕三清和醫生肯定不是，常浪頭部傷嚴重，季太年。

六名警察都是男的，能認出傷口的只有那個中年警，估計練過武功。其餘五名警察應該是警校出生，練過一些綜合格鬥，對傳統功夫並不瞭解。華夏的傳統功夫比較難練，很多都要從小修煉，不如西洋格鬥速效果好。

中年男子查看王亮等人的傷勢後，又仔細打量燕三清，常浪等人的手。他眉頭微皺，因爲現場沒有一人的手有練過二指禪，擒拿手的痕跡。像那種剛猛霸道的武功，練久了之後手指都會有一層繭，指骨十分壯。

“唐隊，怎麼辦？”青年警看向唐正儀。

“先打120，把他們送到醫院接骨，不然這些人都得殘疾。”唐正儀面凝重，似乎遇到茬子。

“等一下，他們可是罪犯。”燕餘香不滿道。

“就算是罪犯，也有權利治療傷病。”唐正儀道。

燕餘香學法律的豈會不知人權，只是出於不想太便宜這些人。不過唐正儀的威勢十足，燕餘香不佔理不佔利，所以沒有繼續糾纏。

唐正儀又問道：“是誰把他們打傷的，麻煩站出來一下。”

王亮心懷恨意，指著季道：“警，是那個小子先手的，我要投訴他使用暴力。還有那個老頭，他賣假貨給我，騙了我五百多萬。”

唐正儀看向季，只見他的十指白皙修長，本不像練過武功的人。而且季太過年，唐正儀不認爲他可以把功夫練到那種地步。

“我爺爺從來沒說過那件古董是真品，是你自己認爲它是真品。”燕餘香道。

“利用顧客的無知，把假貨賣出天價，已經構欺詐罪。”唐正儀道。

燕餘香氣得不行，又沒法反駁，因爲據法律來判的確如此。但是李園講規矩，很有人買了假貨之後報警的，這種事一年到頭難得出現一次。

“好，就算我們對他進行欺詐，他帶人來打砸門店，毆打我爺爺一樣是犯罪。你可能不知道，這家古玩店的價值高達數千萬，等同於他破壞了數千萬私人財產。”燕餘香道。

“一些假貨本不值錢，你騙誰呢！”王亮仗著有警察主持公道，又開始耍橫了。

“王亮，你是不是以爲把店裡的古董都打碎，就鑑定不出來。我告訴你，打碎了一樣可以鑑定價值，還可以拿碎片去分析份。”燕餘香道。

王亮聞言一愣，隨即開始害怕：我全部家才幾千萬，要是賠錢，非得把賠不可。這樣算起來，燕三清欺詐他幾百萬算線，到最後吃苦的還是他自己。

“無論欺詐還是打砸，我們都會秉公理。”唐正儀道。

“那就好。”燕餘香道。

好了王亮卻整個人都不對了，他眼珠子一轉，捂著肩膀道：“警，我疼的不行，能不能麻煩你給我看一下傷口。”

因爲他的確很疼，本不用裝，所以沒人懷疑他。

唐正儀練過武功，多懂得一些接骨功夫，於是上前幫他查看。撕開王亮肩膀上的服，只見他的肩胛骨前面兩個指，後面一個拇指，就跟鐵指掐出來一樣：“好厲害的擒拿手，把骨頭都掐裂開。”

他回頭看了一眼季，有點拿不準：那小子不像練過武功，難道真是他打的。聽說家拳練到化勁，四梢和皮可以蛻變，莫非他已經練到了那種境界？

四梢分別是舌頭，牙齒，指頭，頭髮，分別是梢，骨梢，筋梢，梢。梢是末端的意思，筋骨的末端最爲難練，功夫練到四梢等於打通了所有經脈。

國裡面有個詞做鶴髮，指一些家功夫極深的老師傅，年齡雖然大了，但是氣通暢，皮和髮像一樣充滿生機。

唐正儀見過能開碑裂石的高手，卻從來沒見過四梢蛻變，返老還的大師。季明顯不是返老還，而是真的很年輕，太不可思議了。

“警，我認識公安局的副局長黃安權，是不是給個面子。”王亮趁機在他耳邊低聲道。

“黃副局長。”唐正儀眉頭一皺。

“待會送我去醫院的時候，你把我放了行不行，我以後給你言幾句。”王亮打算不要那幾百萬了，他現在只想躲過燕餘香的索賠。

“你可以打電話黃副局長來保你，但是我不會私自放人。”唐正儀站起來，不再跟他私聊。

王亮急了，他跟黃安權有點關係，還沒到打個電話就能人來的地步。看到唐正儀這麼不給面子，王亮十分惱火：看來只能在醫院想辦法逃跑。

“年輕人，麻煩你跟我們去警局做一下筆錄。”唐正儀走到季面前，準備隨時出手。

“不去行不行，我還有事。”季不想浪費時間。

“不行，你打傷這麼多人，屬於防衛過當，按照法律要負刑事責任。如果你配合我們調查，我可以讓你將功補過，從輕罰。”唐正儀想用刑罰嚇唬季。

這裡畢竟是法制社會，無論武功多麼高都擋不住子彈，更擋不住大炮。所以唐正儀沒有放過季的打算，如果季敢反抗，他完全可以開槍擊。

“我要是不手，難道眼睜睜地看著燕先生被他們打死。”季不爽道。

“你放屁，我就是推了他一下，他自己人老沒用。”王亮罵道。

季冷然地向王亮，看到他目寒，王亮嚇得立馬閉。而唐正儀則完全肯定，的確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害人沒必要說謊。

“我跟你們去做筆錄，事件發生的時候我全程在場，目睹了整個過程。”燕餘香主站出來道。

“你們都要去。”唐正儀道。

燕餘香都快被這個邦邦的警察氣壞了，怎麼一點人都不講。從法律角度來看，季的確防衛過當，但是從角度來講，他屬於行俠仗義。

可惜警察本不管這套，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警察沒資格行俠仗義。如果你跟歹徒同歸於盡，還能追加一個烈士，要是你毫髮無損，歹徒被打死，你就等著坐牢。

季站起來，唐正儀反地把手搭在腰間槍套上，其他警察看到隊長這麼張，也都握住了手槍。一時間，店的氣氛突然變得張起來，有種劍拔弩張的覺。

“用得著這麼誇張，我只是一個學生而已。”季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道：“不就是去做筆錄，我爲一等良民，自然要配合各位警的工作。”

“小康，你帶他上車。”唐正儀依舊保持警惕，是這份警惕讓他活到現在。

“是，隊長。”青年警拿出手銬，上前鎖住季的雙手。

季抖了抖手銬，這種級別的束縛對他來說就跟麻繩一樣，可以輕易折斷。他之所以示弱，只是不想鬧出事來，跟政府作對多半沒有好下場。

“燕先生，麻煩你幫我保管那個箱子，另外給我請一個高級律師。”季說道。

“委屈你一下，我馬上人去保釋你。”燕三清疚道。

“我有律師證，我跟你一起去。”燕餘香對唐正儀道：“警，爲了避免我的委託人遭到不公平待遇，我要求全程陪護他進行筆錄。”

“你是律師，沒問題。”唐正儀道。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把王亮等人擡上車拉走，而季和燕餘香則上了警車。考慮到孫太年輕，燕三清不大放心，還是打電話請了一位資深的律師。

同季坐在警車後座，燕餘香突然有點：“季，原來你練過武功，之前那幾下真是帥呆了。”

季有點無語，都被人拷上了帥個屁：以後打完架一定要馬上離開現場。被拷上之後，季自覺太傻了，之前幹嘛要在那裡等呢？

唐正儀在副座，從後視鏡瞥了兩人一眼，提醒道：“練武功是爲強健，而不是打架鬥毆。”

燕餘香到底還年輕，不屑道：“說的跟拍電影似的，要不是季出手，我爺爺被打死怎麼辦。你那些話就不用跟我說了，我學過法律，比你更清楚裡面的門道。”

唐正儀張了張，很想教育一下燕餘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