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雨并沒有如同前次一般早早就停了,抬眼去天空格外森昏暗,滂沱的大雨一直下到午時才略停了盞茶的功夫。
就在大家以為不會下了的時候,一道驚雷自天邊劃過,豆大的雨點又迅速砸了下來。
下下停停,停停下下,這樣連續了兩日,雨勢總算小了些,不過依舊不見停。
一時間天地間雨連綿,風雨萋萋,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卻讓人提前到了一秋日的寒意。
剛開始大家都還覺得正常,畢竟夏季的雨就如同娃娃的臉一般說變就變,原以為過個三五日就會好了,可眼見這樣的況連續了七八日還不見停就都有些恐慌了。
京都的權貴富戶還好,地下的排水渠修得完善,除了整日下雨給平日里的生活帶來一些不便,其他影響并不算大。
只是那些以種地為生的平民,日子就不是那麼好過了,雖然家中尚有余糧,可是地里還未收的糧食全部被淹了,一家老小大半年的辛苦就這麼糟蹋了。
眼看這雨不像是要停的樣子,再這樣下去,今年尚且還能得過且過,可這明年該怎麼辦呢?
京都尚且如此,城外的況就更糟糕了,尤其是周圍的各郊縣就更加苦不堪言,地勢低一些的村落已經被大水沖垮,村民們死的死,傷的傷,一時間哀鴻遍野,民不聊生,一道道折子從各地紛紛送上了書房的臺面上。
翌日,朝會大殿中,百有序分列,只是一個個面都有些不好看。
朝堂之雀無聲,大熙的國主寧昇高居于龍椅之上。
他穿明黃龍袍,頭戴冕旒,朝珠下是一張冷峻的容長臉,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雙細長幽深的眼睛俯瞰著整個朝堂,銳利的眼神似要穿人心一般,威勢無雙。
“臣等參見圣上,愿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侍的一聲尖銳高喊,文武百齊聲跪地,聲音響徹朝堂外。
“眾卿平吧。”寧昇掃視了一圈眾人,一揮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王者氣息。
“謝陛下隆恩。”眾人齊聲道。
“近日來連日雨,周邊已有不地區了洪災,險不斷,不知眾卿可有何良策?”
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一片寂靜,寧昇見此眸微沉一把拍在龍椅上:“怎麼一個個連話都不敢說了,平日里不是能說會道的,關鍵時刻就啞了?”
“陛下息怒,臣惶恐。”眾臣皆低頭跪倒在地。
“一息之間多百姓流離失所,而你們為朝廷命,不能為朕分憂,一出事就只知道惶恐,朕要你們何用,百姓要你們何用。”
寧昇一雙銳利如鷹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堂下百,臉越來越難看,眉頭皺一個川字。
看他都養了一群什麼樣的大臣,一個個不知為君分憂,解百姓之疾苦,只知道溜須拍馬,在要關頭一點用都沒有。
正當他一肚子火時,總算有一道蒼老的聲息響起。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戶部侍郎楊先上前一步。
“準奏。”繡著金龍的明黃袖一揮,寧昇的臉總算緩和了些。
“陛下,臣認為當務之急,理應先頒布賑災之策,下派欽差前去視察災,以民心,而后協同當地員安置災民,開倉放糧解救萬民于水火。”
楊先面沉著,一張老臉上壑縱橫。
“臣附議。”很快就有大臣站出來附和道。
“那眾卿認為派誰去最為合適?”寧昇著額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底下眾人。
楊先當即拜道:“三皇子殿下宅心仁厚,更難得的是有一顆赤子之心,微臣認為三皇子殿下是最合適的人選。”
“楊大人所言極是。”又一大臣站了出來,才說了半句就轉了話風:“只是三皇子殿下自小弱多病,甚外出,此行又甚是辛苦,臣下認為還是四皇子殿下比較比較合適,四皇子年有為,才智卓越,尤其是進了戶部任職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僅從未出過差錯,還立過不功勞。”
“臣也認為四皇子比較合適。”又有大臣站出來附和道。
“臣附議”
……
四皇子寧睿只是安靜的站在人群中,臉很是平靜,只是他寬大的袖下微的雙手泄了他心中所想。
這件事事若是辦好了,不僅可以獲得更多的支持,也是贏取民心的好機會。
此刻堂下的員們倒不緘默了,一個個爭相發表著自己的意見,只有那麼幾個人始終沉默不語。
這些人里大半是推薦四皇子寧熙的,也有小部分人是推薦四皇子寧睿的,甚至還有五皇子與六皇子。
寧昇聽著百的回話并不做聲,臉勾起一抹諷意,用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淡淡開口道:“紀相覺得呢。”
紀安冷不防皇上會突然問他,小小的驚愕了一下。
他雖然在宅之事上不上心,可這政治嗅覺還是很靈敏的,瞧著只是商討洪災要事,可這其中深意就不言而喻了,當即站了出來眼也不眨的說道:“微臣認為幾位皇子都是人中龍,只是臣與幾位皇子都不太,若真要說,臣覺得四皇子倒是個合適的人選,畢竟四皇子對朝堂之事更為悉,有了經驗,理起事定會更輕省。”
一番話說得倒是中肯又討巧,好像真的沒有任何私心,只是單單從事的表面出發似的。
寧昇斂下了眸子,也不再為難他,把目移到一襲暗綠袍的寧睿上,神復雜的開口道:“哦?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那睿兒,你認為呢。”
四皇子寧睿心中欣喜不已,面上卻仍舊是一副謙和的模樣,站至朝堂中間溫聲道:“多謝父皇厚,只是兒臣怕自己資歷不夠,難以勝任。”
寧昇十分憾的搖了搖頭:“這樣啊,此事事關重大,你若實在不愿,朕也不好勉強,眾卿可還有合適的人選?”
四皇子寧睿當即愣在原地,他明明只是想謙虛推諉一番,再裝作無奈的接下此事,可現在是什麼況。
訥訥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白皙的俊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云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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