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城老巷。
嵇珹將買來的纖夫們,都安排到了涌泉寺住下。
曾經,涌泉寺香火鼎盛時足足有數百位僧尼,香客絡繹不絕,香火極為鼎盛,只不過如今破落了,但稍微修整一下也能住人。
他的那些師兄弟們則擔當了教頭的職責,教席眾人箭等武藝。
纖夫們晌午練習武藝,下晌在嵇珹的指令下練習陣法。
夜里也不閑著,在涂橘的帶領下,開始學習黑火藥的原理與使用。
火藥上手快,騰出時間就開始學騎。
馬匹十分俏,只有七匹,眾人倒著上馬學習,忙的是好不熱乎。
涂橘這些日子也在盡可能的研究,防止火藥的一系列事項。
一旦火藥被雨淋,或是沾水,也就廢了。
在包裝紙袋上涂了豬油,其實牛油也可以,但是牛是律法中止宰殺的,也就只能選擇豬油了。
接下來,又將引信改進。
引信的火繩用醋浸泡晾干后的麻繩,燃速慢,可燒很長時間。
待用時將火石、火鐮、火絨,放在一起敲打了幾下,冒出煙后把一截火繩點燃。
這點燃的火繩纏在炸藥包之上,亮火的那一頭預留的長度不同,炸的時間也隨之不同,這樣就可以預留出撤離的時間。
不知不覺,又是一月過去。
月前枝椏上小綠芽已經生長的郁郁蔥蔥,綠意討喜。
涂橘與嵇珹每日走過菜橋子,就能到達臺城老巷,十分便捷。
立在菜橋子上,著蕭條的市井,道“夫君,若是朝廷守不住城門,百姓是不是就要任人宰割了?”
“世,人不如狗。”嵇珹微微頷首,達貴人出錢財也許可避免,但百姓可就苦了。
“夫君,這幾日我查看史書,發現沙礫是個好東西,用麻袋裝滿沙礫,一袋袋的碼排,也可當做臨時的厚墻保護里面。”
說著,涂橘凝遠方,遙指湖水,又試著提議。
“臺城老巷這片半面環湖,咱們可以將涌泉寺的外墻也一起圈進來,組城中城。”
流寇扣下嵇瑯,如何折磨都與無關,可嵇瑯是談瑾獨的心上人。
談瑾不在海津鎮落腳還好,可眼下談瑾就住在公議胡同的別院里。
弄個不好流寇就押著嵇瑯來扣城門,那守城兵開城門是死,不開城門也是死,不能不防。
況且,海津鎮臨海,沙礫還真不,臨時搭建面城墻想必也不難。
可問題是府那頭定然不準……
嵇珹的眸暗了暗,道“如今確實不好直接建個城中城,但可以提前將沙包準備好,待兵臨城下,立刻招呼人手碼放沙包,小半日便可。”
“那咱們快去雇傭些百姓,就定一日五個銅板吧!”涂橘得了他的認同,目更加的堅定。
嵇珹來青金,讓他去購買麻布,再組織些婦人紉大麻袋,又吩咐綠松去雇傭散工運來大量的沙礫。
未免作太大惹得談瑾等人注意,暫且將做好的沙袋都碼放在臺城老巷后的那一大片空地上。
因為工作簡單,城中百姓但凡是能彈的都來打短工,以此補家用,不過兩三天功夫裝滿沙礫的大麻袋,就堆滿了整個后巷。
幸虧他們這里屬于城西,不然要是貴人住的城東,或者富人住的城北,就是那些達貴人也要不滿了。
涌泉寺,婦人們麻袋的麻袋,挖沙子的挖沙子,抗走碼放的就利索扛走,一切井井有條,也充滿了歡聲笑語。
涂橘看著眾人幸福的模樣,只想這一刻永恒。
可當一想到每日花出去的大筆銅錢,心里不由的直敲小鼓。
照著這樣下去,銀子怕是要不夠用了。
而且,剛剛得到消息,流寇的聲勢不斷浩大,在攻陷山東、直隸地區的二十多個州縣后,兵分兩路。
西路由楊虎、劉三、趙瘋子率領,進河南山西,山西人李華也起兵呼應。東路由齊彥名、劉六、劉七率領,在直隸、山東作戰。
劉六、劉七等人乃是響馬盜出,齊彥名更是心狠手辣,他們率領的所謂義軍同賊盜無異,隊伍紀律極差,燒殺搶掠、**,橫行鄉里、強奪糧草,簡直是無惡不作。
數月間,起義軍破城無數,宛若蝗蟲過境。
也就是說,海津鎮有七八可能,會遇到那些做過響馬盜的劉六、劉七等人圍攻。
一旦被流寇攻陷的話,這些歡聲笑語將盡數化作哀嚎。
嵇珹將小橘子的憂愁看在眼里,將此事同嵇大儒商討了一番。
嵇大儒當年能高中狀元,絕非庸才。
倘若月前他還不拿這些所謂的起義軍當一回事,但眼下見其勢如破竹的勁頭,也深知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