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不知年月,印象中銀裝素裹的冰湖已經化凍,干枯的枝頭爬上點點新綠。
大地回春,萬復蘇。
青金與綠松也將準備賣的纖夫們,領到了菜橋子下頭,讓嵇珹去挑選。
這些人他們已經是略的挑選過了,年歲與格都算符合,但最后是去是留,還是要主子拿主意。
嵇珹心知小橘子要挑選丫頭,便讓也一起過去。
涂橘知道最近漕運因流寇的關系,耽擱了七七八八,家中沒有田地產業,吃不上飯的人,也愈發的多。
但直到看見橋下站了一層又一層的黑腦袋,心中仍舊有所。
大致估算起碼有五六百人,有的渾臟污,有的上的衫破舊,補丁摞著補丁。
不過,他們的每一張臉,都被曬得紅里發黑,可見是真的貧寒勞力者。
底層百姓為了生存,只能靠做苦力來賺錢生存。
其中,也不乏拉船的纖夫,們在拉纖時與男人一樣著上,著膛。
子本就世道苛責,不到萬不得已,們絕不會走到這步,更不會自己,可為了討生活卻不得不迎合。
想一個罪臣之,還能食無缺,比纖夫來說已經是幸運太多了……
嵇珹與小橘子的多愁善不同,他眼里的纖夫是上佳的兵源。
纖夫服從口號、注重協作,能承常人所不能承,稍做訓練就是一只極富有戰斗力的隊伍。
而他要的人是銳中的銳,挑選出的一百人要絕對的忠誠,甚至是對主子的盲從,而且要求他們單人戰斗力,均可一敵十。
選拔這樣的一支隊伍,首先要進行的,是極其嚴苛的訓練。
唯有這樣的隊伍,才能真正為他與小橘子的保命符。
當即,他給小橘子使了個眼。
涂橘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開口。
“我家夫君乃是府學嵇大儒的嫡長子,有秀才功名,素有才名,今日要買一百個下人,不拘著男,賣后的溫飽,皆不問題。
但也不是養著吃干飯的,自然需要考核,而且賣后做了我家的護衛,命便不再屬于自己。
有不愿意賣命了人,現在就可以離開!”
涂橘說的賣一事,青金與綠松早就明言過,而且說得更甚。
是以,這會兒無一人離開。
“好,大家準備,每五十人從菜橋子跳下去,游到對岸的前二十名留下。
之后每隊的前二十人再組合,重新分五十人,繞著湖跑五圈,留下每隊的前二十名,其余淘汰,之后再比舉重,投擲……”
若是尋常百姓聽到涂橘這樣折騰人的考核,早就不干了,或者也是議論紛紛,但這些纖夫則不同,短暫的議論了幾句,就接了規則。
他們都是運河上的纖夫,本就是苦力,比農夫佃戶的日子更艱辛卑微,眼下生計斷了,好不容易有了討生活的路子自然不會放過。
眾人除了一起干活的,各自也都面,很快就分好了五十人的隊伍。
涂橘看著他們就想到曾在房府討生活的自己,莫名有些不忍。
微微頓了頓,淺笑著高聲宣布,道“我家夫君知道大家謀生不易,是以,今日無論獲勝與否,參賽一次就給三個銅板,兩次勝出的就給六個。
好了,各自分好隊,五十人一組,開始比賽!”
聞言,眾人皆出喜,干勁十足,就算不幸淘汰了,也沒有白來一趟。
春寒料峭,纖夫習慣的掉裳,赤的水,冰湖剛剛化開,里面還帶著細細的冰碴,可這些人大約是習慣了,無畏寒冷,水后迅速便往前游去。
嵇珹眼疾手快,迅速橫一步擋在了小橘子的跟前。
他后悔帶過來了……
第一選拔,都是纖夫的長項,被淘汰掉的速度、敏捷、耐力,與優勝者差距不大,卻也按照規矩淘汰掉了。
涂橘也讓青金給淘汰者分發銅板,幸虧撬了房府的數萬兩白銀,不然還真不敢有這樣豪邁的底氣。
這第一關,對于纖夫們算是開胃菜。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那些被淘汰的纖夫們拿到銅板后,紛紛跪倒在地遙遙對著涂橘磕頭,激的眼淚都下來了。
三個銅板可以買好幾斤的大豆,足夠吃上半月了。
留下來的纖夫們也微微,看向涂橘的眼神,更是躍躍試。
他們不拍累,不怕苦,只要有飯吃,什麼都愿意干。
秀才娘子如此大方,只要他們被選拔上了,還怕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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