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緩緩嘆了口氣,“咱們慕容一族的基畢竟還是在陵城,如今托我兒的府,雖位極人臣富貴一生,但卻是離了故土,不及他家枝繁葉茂。”
慕容正下意識皺了皺眉。
又聽老夫人道:“想法子調遣你陵城的兩個哥哥進京任職吧,咱們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經,都是慕容家的人,就要齊心合力。”
這話說的無可厚非。
但慕容正卻始終皺著眉。
他的兩個嫡出兄長,都是老夫人生的,而他,如今雖位極人臣,是慕容家最出息的,但卻是最見不得人的庶出,雖之后他給自己的亡母抬了平妻,但中到底還有一氣。
如今時移世易,他也看開了。
當即點頭,“兒子明白,必然盡快想法子。”
老夫人點了點頭,“你放在心上便好,去久久那看看吧,聽說也剛回府。”
慕容正也是這麼想的,雖說他始終不待見那個原配生的大兒,但誰讓這個兒,如今最出息呢,得了澈郡王的眼,若好好的調教,說不定是個氣候的。
比起他的仕途跟慕容一族的榮耀,之前的滿腔怒火,此刻儼然煙消云散。
絳紫院。
慕容久久已經悠然的吃過了午飯,就聽院外通報,說慕容正來了,當即便滿是諷刺的一笑,起迎了出去,“父親可是稀客啊,不知有何貴干?”
聽到這樣的打招呼,慕容正的心里有點不好,但不好他也了,然后緩緩抬眸,他看到慕容久久的第一覺就是,這個兒變漂亮了。
上次見,還是捉賊的那夜,當時一副孤苦伶仃的覺。
可如今一聲華裳在,云鬢流轉,名貴的珠翠,點綴著白皙潔的面容,越發的致麗,一瞥一笑竟是流轉著靈的風。
怪不得素有小魔王之稱的蘇羽澈,也將看進了眼。
姿,竟是不差子妍分毫。
“你妹妹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慕容久久挑眉,“夫人口口聲聲說是兒搗鬼害們,怎麼,如今父親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慕容正又皺了皺眉,很不喜歡慕容久久與他說話的態度,明褒暗諷的,就算沒有該有的恭敬,也當言細語,有個名門閨秀的樣子。
不過他卻并沒有生氣,“怎麼會?為父就算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你的,你可是為父的嫡出長。”
是啊,嫡出長,就在前幾天,你不聽信蘇氏的讒言,要搜的屋子,毀的閨譽,如今卻在此惺惺作態,實在聽著惡心。
“父親既然信兒,那就再好不過了,兒也正好要跟父親稟報一件事呢,”慕容久久似笑非笑。
“何事?”
慕容久久繼續道,“還不是今日牡丹會上的那個香囊,里面被人塞了催香,兒還納悶呢,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把那種污穢之塞進了香囊,還給兒佩戴,后來才想到,正是我院里伺候的二等丫鬟,秋雪,如今父親來了,就替兒做做主吧,把人抬上來。”
一招手。
被關進柴房的秋雪,就被徐嬤嬤又給提溜了出來。
而秋雪從見到慕容久久平安無事的回來,就明白事是徹底敗了,一被丟進柴房,知道自己背叛主子,下場一定不會好,而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嚇自己。
“大小姐,奴婢該死,是碧荷院的李媽媽讓奴婢把香囊系您上的,如果奴婢不那麼做,奴婢的母親就命難保,秋雪不求小姐饒恕秋雪,只求給奴婢一條活路……”
秋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慕容久久則看著慕容正,道:“父親可聽到了?”
之前慕容正就懷疑是蘇氏自己先了手腳,被慕容久久反將了一軍,才弄那樣,此刻在一聽這小婢的話,心中更篤定了。
“那久久想怎樣?”
“自是冤有頭債有主,秋雪涉世未深,就找個人牙子把發賣了吧,以后是死是活就跟咱們相府沒關系,至于李媽媽,畢竟是夫人跟前的人,父親看著辦吧。”
慕容久久緩聲道。
如果此時擱在以前,慕容正自然會有意的偏頗碧荷院,但今天……
“李婆子,杖斃。”
“父親就不問問李媽媽的背后是何人指使的嗎?”慕容久久狀似無辜的幽幽一語。
慕容正此刻終于看清,他眼前的這個大兒,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不僅手段難纏,說話更是個綿里藏針的,而這種人,在權利的名位上,才能走的更遠。
但是,他卻極不喜歡這種不可控制的脾。
“久久,無論你母親跟你妹妹今日做了什麼,可你到底是沒傷著,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咱們到底是一家人,鬧到最后,誰傷著也不好。”
“父親所言極是。”
慕容久久點頭贊同。
慕容正見慕容久久終于肯低低頭了,方才滿意,“你知道就好,久久,為父知道過去對你多有疏忽,才放縱了府中的惡奴欺負了你,但是你放心,今后那種事絕不會再有的,但你也要明白,萬事都要以相府的門楣榮耀為先,你個人的榮耀雖好,但沒有相府的支撐,又能夠走多遠呢?”
慕容久久聽在耳中,卻是笑在心里。
這是在跟服攤牌嗎?說到底,慕容正看中的還是此刻上的價值而已,只可惜,從穿越到相府的第一天,從沒有過這方面的覺悟。
“兒明白。”
慕容正點了點頭,又象征的問了些生活上的瑣事就離開了。
而他也算說話算話,剛一離開,就下令將李媽媽拖到了院子,行刑杖斃,當慕容久久趕到的時候,刑罰已經進行到了一半,昔日相府里人人都要忌諱三分的主院管事李媽媽,此刻如死狗一般,堵著被綁在長凳上。
渾已經被打的皮開綻,奄奄一息,刺目的鮮啪嗒啪嗒的染紅的地上的青磚。
來往不家丁奴婢,都看在眼里,人人滿面驚恐,李媽媽都落得如此下場,這相府,當真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