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敢想象自己的親姐姐居然經歷了那樣可怕的事，又氣又怕，“那我二姐現在呢？”

　這個曲蕪華就不能說了。

　問村長：“你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能吃，區區一個曾曾曾孫被待至死，肯定不會心疼吧？午夜夢回，你可曾夢到過那一個個可憐的孩子？”

　村長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云韶了一下雷擊槐木手串，敖可心從手串里鉆了出來，顯現在村長面前。

　“顧玲花，你可還記得我？”

　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村長緩緩抬頭，眼的是個梳著古代發髻穿著古代服的人。

　的眼睛沒有全瞎，只是不太好用，瞇著眼去看，看清那人是誰的同時，驚駭地倒退幾步，尖道：“敖可心，你沒死！”

　蘇云韶：？

　這個反應像是不知道顧長澤復活敖可心的事。

　敖可心覺得奇怪，向前一步近村長，用帶著炫耀意味的語氣說：“怎麼，顧長澤沒告訴你，他在海底為我建了一所宮殿，讓長壽島年年月月送祭品，就是為了復活我嗎？”

　村長倒吸一口涼氣，拐杖都沒拿住，巍巍地站在那，像是一個被兒子拋棄的可憐母親。

　可是在場的人妖鬼除了兒，誰都知道這位母親曾經做下過多麼可恨的事，對生不出半點同。

　村長不信：“他為什麼要復活你？他的本事再大，也不能復活一個死人！”那完全不是人力可及的范疇。

　真要有那樣神奇的本事，顧長澤不必幾十年換一更年輕的。

　敖可心睜眼說瞎話：“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復活步驟的最后一步，只要把你丟進漩渦中，把你多年來吃人滋養的丟進祭陣法之中，我就能完全復活！”

　來之前，蘇云韶叮囑過要氣顧玲花，最好能氣得顧玲花差點升天的那種程度，這才方便善兒夢，看到最真實的記憶。

　因此，敖可心忍住惡心，故意黏黏糊糊地說：“他向我保證，只要我能夠功復活，他就會殺整個長壽島的村民，為我們母子復仇。”

　不知道哪一句話刺激到了村長，村長的緒突然激起來，大吼道：“都兩百多年了，還不夠嗎？他還沒殺夠嗎？他非要把整個長壽島的人都殺才夠嗎？他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才會收手啊！”

　就是現在！

　蘇云韶展開幻陣，善兒從雷擊槐木手串之中直接躥進村長的夢境。

　敖可心被救走以后，顧玲花十分不安。

　親眼看著大兒子和敖可心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也看到他們之間的有多好，可完全想不到兒媳婦是人魚，也想不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要說后悔嗎？

　只后悔沒聽小兒子的話，貪圖那點珍珠帶來的財富，沒有早點殺掉敖可心永除后患。

　顧玲花不知道該怎麼和大兒子代，他們召集村民們開始商討對策。

　想了一種又一種的辦法，沒有來得及實施，報信的人都到了，說是他考中了進士，顧長澤還是沒有回來。

　一年以后，就在他們懷疑顧長澤是不是在回來的路上出事的時候，他忽然回來了。

　顧玲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樣，告知他敖可心母子染病而亡。

　然而顧長澤并不是普通人，他會玄門之，會看面相。

　兒子確實死了，妻子還在。

　他知道父母家人包括整個村的村民都在對他瞞什麼，他裝作相信這番說辭的樣子，完地演繹了一個突聞噩耗的丈夫和父親的角，悲傷、恍惚、不敢置信，在村子里到游，尋找妻兒的蹤影。

　他發現村民手中有不珍珠，大大小小的品質都很好，發覺家家戶戶都有很多余錢，生活一下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顧長澤知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或許在別人眼中，圓溜溜的珍珠長得都一樣，難以分辨，但是在他眼中，珍珠和珍珠是不一樣的。

　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顧家村的祠堂外到都是鮮。

　顧長澤抓住自己的親弟弟和親妹妹丟進祭壇之上，里面還有他先前從各抓來的村民，都是吃敖可心最多的人，所有顧家村民不論年齡大小全被他強制要求在現場圍觀，親眼見證這一幕。

　地上用鮮勾勒著令人看著就覺得害怕的符箓，顧玲花不敢靠近，哀求道：“長澤，敖可心已經死了，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朋友看著你長大的長輩，你不能這樣對他們啊！”

　“我不能這樣對他們，他們就能這樣對我的妻子和兒子嗎？”顧長澤毫不留地將想從祭陣法中逃出來的人一腳踢回去。

　他刻意控制了力度，沒有把那些人踢暈，讓他們活著到生機一點點流逝，被一點點剝離，朝死亡一點點臨近的痛苦。

　“不要，長澤，我是你弟弟啊！”

　“長澤，我是你妹妹，你一手帶大的妹妹啊！”

　“長澤，我是你叔叔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顧長澤，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他們跪下了，哀求了，每個人都恐懼于這樣的顧長澤，這樣的不詳，這樣的死亡。

　顧玲花眼看著兒子兒的手腳如糖一般漸漸融化，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急切地抓住顧長澤的袖子，“長澤，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能殺他們，他們是你的親人，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不知道顧玲花說的哪一點中顧長澤的笑點，他抬手指著天，放肆大笑：“你問問這天，他能看著我的妻兒被你們待致死，不給他們留半點活路，憑什麼不允許我報仇？！天打雷劈，我倒是要看看，天會不會打我劈我？！”

　一邊是親兒子親兒和族叔伯，全是緣至親，一邊是一向疼整個顧家宗耀祖的寶貝疙瘩，顧玲花左看右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結結實實地給顧長澤跪下了。

　“長澤，娘給你跪下磕頭，你就放過他們吧！現在放過他們，他們還有一條命在，就當他們已經吃到教訓了，不行嗎？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啊，你怎麼忍心呢？”

　“我放過他們，他們放過我的妻兒了嗎？”顧長澤彎下腰來，面孔離顧玲花極近，他的雙目之中盡是冰冷銳利的寒意與殺意。

　“你憑什麼覺得我不能殺一群殺我妻兒的畜生？嗯？”

　極近距離地看著這雙眼睛，顧玲花忽然發現自己有點不太認識這個兒子了，吶吶地問：“你還是我兒子嗎？”

　“我怎麼不是你兒子了？”顧長澤拍拍顧玲花僵掉的臉頰，直起來，也沒管親生母親跪在地上。

　不知怎麼的，顧玲花松了口氣，還是兒子就好。

　下一刻，顧長澤說：“我倒希自己不是你們這樣惡心之人的兒子。”

　顧玲花張了張，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

　沒什麼比一向疼的大兒子當面罵惡心，后悔當的兒子更令傷的了。

　“長澤。”顧玲花哭喊著大兒子的名字，“你怎麼可以那麼說？要不是為了你，要不是……”

　顧忌著什麼沒有說下去，而顧長澤沒有這點顧忌，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不就是你覺得寵我，把本來應該當祭品的我留下來，把我的雙生弟弟送了過去，還說他是哥哥，我是弟弟嗎？承認自己的卑劣，有那麼難嗎？”

　嘩——

　顧玲花一直瞞的被當眾穿，雙耳嗡鳴，什麼都聽不清。

　等恢復意識，祭壇之上只剩一塊不大的，顧長澤小心地捧起那塊匆匆向海邊跑去。

　“我的孩子呢？”顧玲花跑到祭壇上，跑到人群里，跑遍整個村子，沿著海邊日夜不停地走，可是不管再怎麼找自己的兒子和兒，他們都回不來了。

　村長還在夢境之中徘徊，久久無法離，現實中，兒就見村長在那不停地大喊大，歇斯底里，還聽到了某些關鍵詞。

　得知真相的，忽然覺得村長可憐的。

　然而村長可憐，敖可心母子不可憐嗎？的父母，被當祭品的大姐，被祭尸的二姐不可憐嗎？整個長壽島的其他村民不可憐嗎？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兒看著村長的目冰冷中著嫌惡。

　這個表現令蘇云韶他們有些疑和不解。

　“你不是自愿來村長邊服侍的嗎？”

　怎麼想都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真要喜歡、尊敬村長，得知真相以后肯定會有所掙扎，而不像是本就知道什麼的恍然。

　兒：“我本來是覺得年紀大了，老人家一個人生活在這兒，怪可憐的，也想替我父母盡盡孝，可是……”

　不怎麼懂事的那幾年，是在父母邊度過的，懂事以后，從其他村民里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年邁的曾曾曾祖母。

　那個時候的不明白父母為什麼和長輩分離這麼遠，老死不相往來。

　到了年齡，出島讀書，知道人應該孝敬父母和長輩，讀完中學又回到了長壽島，和父母說過那番道理，每每提及，父母總是會很厭惡，說村長不配當長輩。

　和父母據理力爭，覺得緣至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至于此。

　當時的父母有些傷心，母親難過之下告訴了大姐和二姐是怎麼死的。

　在長壽島每家每戶的第一個孩子都會被當祭品，兒雖然覺得島上的習俗有些奇怪，接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至于病死，那不是更正常了嗎？哪個人不會經歷生老病死的痛苦？

　當時的兒太過年，以自我為中心，覺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一直生活在島上，事事落后，沒讀過什麼書，也不認識什麼字，快被時代拋棄的父母是錯的。

　的人生當中只有讀書和吃喝，沒有經歷太多，并不能到父母的痛苦。

　一意孤行地離開顧家村，來到長壽村，對獨居的村長說：“曾曾曾祖母，以后我會代替父母和姐姐一起孝順你。”

　村長驚訝：“你父母同意了？”

　兒說謊了：“當然。”

　那個時候的看到了村長臉上的驚愕，卻以為村長只是驚愕于父母想和修復親人之間的關系，并不知道村長和父母之間隔的是二姐的那一層，更多的還是父母擔心被村長所害。

　初來乍到的兒并沒有發現長壽村的不對。

　和父母是整個島上唯一不吃人的人，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

　村長大概是知道一點的，所以一開始并不讓進廚房，頂多讓去地里摘點菜或者理一下食材，燒菜的工作都由村長自己來做。

　后來或許是覺得煩了，也或許是覺得兒這個曾曾曾孫好，允許進廚房。

　“掌勺以后，村民們偶爾會送來一些看不出是什麼的。”兒面有悲，“直到我的朋友過來。”

　去外面讀過書，知道電子產品和網絡，在網上認識了朋友，也和初中的那些同學沒有斷掉聯系。

　長壽島的網絡太差了，回一個消息就要很久，這樣的況下還能堅持和互發消息聯絡，那是真的得很好。

　年紀小的時候并不會思考太多，朋友請自己去家里吃飯，兒就去了。

　讀書的時候因為回一趟家不太方便，又知道自己家住在破舊的深山老林之中，有些自卑，擔心被同學看不起，并沒有請同學回過家。

　前幾年農家樂盛行，很多人都講究原原味，綠蔬菜，喜歡柴火飯，兒就趁著假期把同學和朋友們請到家里來做客。

　而那也是悲劇的開端。

　歡歡喜喜地清洗著床單枕套，提前曬著所有被褥枕芯，上山采來不甜甜的野果子，還跟村長要了幾只家養的鴨，就想用能力范圍的最好來招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