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跟在他側應道：“回殿下，兩厘。”

顧敬堯垂眸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頓了頓，劍眉輕佻，極輕的嗓音好聽得令人心碎：“本王今日心不好，要不霍國公來賠個數？”

“臣賊子，你就是個瘋子，你那個王妃遇刺與老夫何乾！”

“你養私兵還養諸多死士，猖狂到獨攬朝政大權，且控製西楚上下的鹽收，權力兵力財銀你樣樣收在手裡，老夫定要第一個誅殺你這個臣賊子！”

霍國公氣得想褪下鞋砸過去，好在被同僚見機攔住。

顧敬堯頭也不回，那句深藏意味的話輕飄飄吐出：“丞相的位置不好站的，站一個死一個。”

丞相的位置不好站！

眾人在那一刻幡然醒悟，攝政王從頭至尾針對霍國公是因為不滿霍國公搶走相府的權。

是也，相府千金可是懷有攝政王的子嗣，這好像在護短吧。

“手，三厘。”

攝政王話落，陳安刀起刀落，隨著一聲驚恐的尖。

陳安臨彆之際朝天子作了個揖：“恕陛下諒罪，丞相大人為西楚矜矜業業，冇有功勞也有苦勞，現下找不到兇手，國公爺就代勞這個兇手，否則殿下也氣不過不是。”

這番話，更讓眾人篤定攝政王心底的緒，這是想要扳倒國公府，重新扶持丞相府。

國公府同丞相府素來水火不容，這下，霍鈺對丞相府的仇恨越發積湧上。

“那狗東西他也配做丞相？縱容自己的親緣強拐民，他那寶貝千金不知廉恥尚未婚配就廝混茍且，丞相府能有什麼好家風！為者家風表率，至老至品行端正纔是百姓的表率！”

看著攝政王遠去的背影，顧淵收起龍案前的檀珠走回養心殿。

他現在不了顧敬堯，倘若赤右軍殺進京結局本冇有把握。

可是，是個人都有致命的肋，饒是雷厲風行的攝政王都無例外的。

-

顧敬堯回到攝政王府，已是日暮時分，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太醫以及宮人。

“王…王妃醒了，但…但王妃不肯留在王府。”

聽到後半句，顧敬堯要走進金鑾殿的那一剎又折返，站在雪地中，冷風捲著雪花落在他黑金的狐裘披風上。

都這副要死不死的可憐樣，還想著跑什麼？

若不是病著，他真想進去將鎖起來，同那隻又弱又蠢的貓兒關在一籠子。

夜暗下來，隔著雪霧的宮燈映他的眼底，卻找不到半點亮，天寒地凍中，王府便顯得異常冷清。

“王妃喝藥了嗎。”

跪在腳邊的宮人怯怯道：“回殿下，喝過了。”

顧敬堯無神的長眸轉了宮人的方向：“還有呢。”

宮人低低道：“是慕容神醫在照顧王妃。”

顧敬堯眉心微，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突然就無比煩躁起來：“的婢不會照顧？”

那磁的聲音異常可怕的平靜，直教宮人一，繃直雙：“殿…殿下忘了嗎，王妃的侍白茶被殿下罰去水牢了。”

哦…那侍跟出府從不懂早點帶回府，那顆腦袋真該抹乾淨，隻關水牢便宜了。

宮人知他沉默似想再聽到更多的訊息，攝政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他們隻管代王妃的所有就對了，不管好的壞的。

宮人繼續開口：“今日慕容神醫行鍼灸，那些針都黑了，王妃醒來後吐了一次，便求慕容神醫紮了主脈三針，王妃說…害怕再也醒不過來，所以隻能用痛來保持著清醒。”

紮主脈，很疼的。

顧敬堯呆呆地著說話那人，就這麼看著沉默著。

宮人被他瞧得害怕，就好害怕再多瞧下去那顆頭就冇了。

“王妃定是很疼的，那麼冷的天，嬤嬤已經為王妃拭過三次冷汗，換下來的都是。”

“王妃…”

那道拔欣長的影掠過宮人，踏上石階邁進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