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媽的,老子弄死你!”
車廂裡傳來一陣驚呼聲。
被踢到車頭的強哥鼻青臉腫的從地上站起來,從上掏出了一把寒閃閃的匕首,朝龍小山衝了過來。
沈月蓉焦急的站起來,喝道:“你幹什麼,住手,我是蓮花鄉的鄉長,你快把刀放下,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
沒想到一場普通的衝突,很快就要升級爲流事件。
沈月蓉也顧不得瞞份了,雖然龍小山看起來很能打,可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一個鄉下農民,也就力氣大點,打架厲害點,哪能是刀子的對手!
強哥聽到“鄉長”,腳步停了一下。
畢竟鄉長在一個縣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字兩張口,混社會的最忌諱的就是得罪面上的人。
不過他很快獰笑起來:“你這臭娘們,就算要嚇唬我,也找個好點的份,你他媽是鄉長,老子就是縣長了,蓮花鄉的鄉長是高富貴,你當我不清楚。”
付強老家是蓮花鄉,當然知道鄉長是誰。
而且就算他不認識鄉長,他也絕不會相信沈月蓉這樣年輕的人會是鄉長,沈月蓉看著最多二十五六歲,場上,哪有人能爬的這麼快的,坐火箭也沒這速度。
“小子,你今天死定了,跪下來!從老子這裡爬過去,興許老子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強哥擡起一隻腳踩在旁邊的椅子上,指著自己下吼道。
“我要是你,最好現在就把刀放下,滾下車。”龍小山面對付強的匕首,臉不變,眼睛卻微微瞇了起來,閃過一縷寒。
完了!
沈月蓉沒想到龍小山這麼愣,這可是刀子啊,你就不能先和幾句,穩住他再說。
急忙道:“高富貴平調了,我是來頂替他的。”
可是這時候的強哥已經被徹底激怒了,哪裡還聽得進沈月蓉的話,大吼一聲,一刀朝龍小山捅過去。
車廂所有人都啊的一聲,閉上眼睛,彷彿不忍看到這腥的一幕。
沈月蓉心裡也閃過強烈的惋惜,這樣一個有正義,又通醫的青年,雖然可能曾經犯過錯誤坐過牢,可是也不該死在這裡啊。
龍小山看到刀子捅向自己的口,快速的一側,讓過刀尖,同時他五指張開,飛快擒住了付強的手腕,用力反向一拉,咔嚓,付強的胳膊的垂了下來。
付強嚎一聲,手裡的刀子也落到地上。
龍小山拉著付強臼的胳膊往前面拖。
付強因爲胳膊臼的劇痛,又被龍小山拖著往前走,差點痛得昏厥過去,慘連連的被龍小山拉到了車廂前面的門口。
他朝司機道:“開門。”
司機有些慌的按了個按鈕,車門打開。
龍小山一腳踢在付強上,將付強踢下車,紅和鼠眼不等龍小山手,便連滾帶爬的下車,強哥都掏出刀子了,都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他們哪裡還不明白今天上茬了。
兩個人扶著付強趕往遠走,只是臨走時,恨恨的掃了眼龍小山。
趕走了三個小混混,龍小山轉過,和司機道:“開車吧。”
司機連連點頭,不敢多看一眼龍小山,在他看來,那三個雖然是混混,可是眼前這個也不像是什麼良民。
龍小山回到最後一排的座位。
剛剛坐下來,便聽到旁邊傳來沈月蓉恬的聲音:“剛纔謝謝你。”
龍小山淡淡一笑道:“沒事。”
說完他又舉起那本厚厚的英文書看起來,沈月蓉見自己每次和龍小山搭話他都不冷不熱,心裡沒來由又涌起陣陣不服氣。
難道就這麼不堪目,都兩次主搭話了,就算是個普通人也得給幾分面子吧,難道這傢伙是個gay,聽說監獄裡都是男人,常年沒人的話,很容易就……
沈月蓉打了個哆嗦,涌起一陣惡寒,趕驅掉那種念頭。
不是沒見過gay,哪裡有龍小山這樣充滿剛味的,在確定自己如果不主搭話,龍小山肯定會一直看書看到蓮花鄉後,沈月蓉無奈的放棄了那一人的矜持,不是花癡,爲一個剛剛到基層的鄉長,真的很迫切需求人才,龍小山無論醫,手還有見義勇爲的品格,都讓覺得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剛纔他還救了,就算出於報恩的心理,沈月蓉也想給這個剛剛出獄的年輕人一個機會。
沈月蓉拿出一個剛纔帶來的紅富士蘋果,用隨帶著的小刀削掉皮,遞給龍小山道:“謝謝你救我,請你吃個蘋果。”
龍小山略微詫異,轉過頭凝視著沈月蓉。
“幹嘛,怕我下毒啊。”沈月蓉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只是很有像你這麼親和的。”龍小山接過蘋果,大口的啃了一口,真甜!還帶著一人上獨有的清香。
沈月蓉翻了個白眼,心想親和,這話要是被燕京圈子裡的同齡人聽到,還不得笑掉大牙。
“你在看《國富論》?”沈月蓉把話題引到了書上。
“是啊,你也知道?”龍小山同樣驚訝,畢竟這種晦的經濟學原版書看過的人實在是。
“當然。”沈月蓉的眼神中出一驕傲:“我大學主修經濟學,我的導師就是這本經濟學聖經的中文版譯者,你說我看過沒,既然你也看過,那咱們探討下。”
沈月蓉目直視著龍小山的眼睛,帶著一挑釁,可惜沒有看到預想中的躲閃和不安,龍小山眼神清澈而淡定。
他微微勾起脣,出了一興趣道:“好啊。”
兩個人很快流起來。
沈月蓉震驚的發現龍小山是真的看得懂《國富論》,他的很多論點清晰有力,而且隨口就能引用裡面的章節文字,讓人懷疑他是將整本書都背了下來。
沈月蓉被激起了好勝之心,不相信一個年齡看起來比還小,剛剛刑滿釋放的勞改犯會有比更充沛的學識,逐漸將流深化,甚至旁徵博引,拋出一些當年導師提出的觀點,可是龍小山應對有據,毫不虛,而且有時候提出的觀點更新穎紮實,令有豁然開朗的覺。
逐漸的,沈月蓉已經忘了是在一輛破中上和一個勞改犯流,而是在大學講堂上和那些經濟學的翹楚在流,範圍也不再侷限在了國富論。
“蓮花鄉到了!下車了!”司機的大喊聲驚醒了還在忘流中的沈月蓉。
沈月蓉依依不捨的站起來道:“這就到了。”
剛纔都忘掉了時間,等看向窗外破舊的蓮花鄉停靠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和龍小山下車後,沈月蓉明白自己撿到寶了,這個龍小山絕對是個人才,一定要抓在手裡,沈月蓉邀請道:“小山,剛纔在車上你救我,我還沒怎麼謝你,等會我請你吃飯。”
“不了,沈姐,我好幾年沒回家了,今天得趕著回去,去龍村沒車的,我還得走十幾裡的山路。”龍小山婉拒道,雖然能和沈月蓉這樣的大吃飯他也很心,而且他也蠻欽佩沈月蓉的學識,可是他真的想家了,獄多年,不知道爸媽和小妹怎樣了,他歸心似箭。
沈月蓉是商極高之人,立刻明白過來龍小山應該是出獄第一天回家,這時候再留龍小山顯然不合適,雖然有些憾,不過既然知道了龍小山是龍村的人,那就翻不出的掌心。
沈月蓉恬淡一笑道:“那小山你一路小心,說不定沈姐哪天也會去龍村,到時候你可別裝作不認識我。”
“哪裡,沈姐這樣的大見一次就永生難忘了!”
“油舌,快回家吧你。”沈月蓉嗔道。
“沈姐再見!”
龍小山背起他那個簡易的單肩包,揮了揮手,大踏步的離開,很快消失在人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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