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垂下頭，勉強笑了笑：“唱得真難聽，不過我倒是也想唱了呢。”

“那你唱啊。”牽起了的手。

林晞沒有掙開，跟著他來到點歌臺，看見他跟邊上的同學打手勢，要他們不要湊熱鬧。他的同學都笑了，還有人朝他喊：“葉彥，別太張啊。”

葉彥的臉就更加紅了，對著林晞這邊的耳垂，紅得就像一樣。

林晞手指按在點歌臺上：“我自己點，你去那邊等著吧。”

他笑：“咦，還要給我驚喜嗎？”

就當真乖乖地坐到他同學中間去了。

他們湊到一起小聲說笑，嘰嘰咕咕的，那樣開心。

林晞就又嘆了一口氣，視線落在點歌臺上，然後點了一首歌。

前奏響起，林晞走到小舞臺中間，坐在上面的大高椅上，沒有看任何人。

“他留給你是背影/關於隻字不提/害你哭紅了眼睛/他把謊言說的竟然那麼聽/他不止一次騙了你/不值得你再爲他傷心/他不懂你的心假裝冷靜/他不懂把它當遊戲/他不懂表明相這件事/除了對不起就只剩嘆息/他不懂你的心爲何哭泣/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男生的歌《他不懂》，被唱來。婉轉，卻又清清冷冷，場地正中的，如果不聽歌詞，只看的樣子，安靜而好，像一首詩，更像是一幅畫。土匠爪圾。

唱完了，站起來。微微彎了彎，臉上還帶著點點笑：“對不起啊，獻醜了。然後，因爲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就那樣徑直走了。

衆人面面相覷，就是葉彥也有些呆，看著門打開又關上，視線裡再也沒有的影子才反應過來，抿著脣衝了出去。

“就這樣走了嗎？”

他在後面衝喊。

停下腳，卻沒有回頭。

袋裡的響了起來，悉的blakeshelton的《lonelytonight》。

他慢慢走過去，垂著頭，聲音聽著有些難過：“對不起啊葉彥，我是真得走了。”

“了”字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抵在了牆壁上，年輕的男孩子俯下來，有些魯地吻住了的脣。

林晞大驚，手推他。沒有推開，還被他著下，不由分說探進了裡。

他的舌尖帶著淡淡的酒香，還有陌生的，男人的氣息，充滿了侵略的意味。

也就是在這一刻，林晞意識到他已經是個男人了，有著一般男人都有的野蠻和霸道。

林晞想要咬他，都已經咬住他的舌頭了，卻到底還是沒有下重手，只是拿手扯住了他的頭髮，直扯得他不得不仰起頭，放開了。

他抓住的手，走廊上的燈映著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這副樣子，倒讓林晞生出了一點悉的覺。但還未等釐清這種覺是什麼，見他又要俯下來，忙手捂住了他的。

“葉彥！”有些惱怒地喊著他的名字，“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他眼睛亮亮地看著，目熱得讓忍不住發燙，“我想抱你！想吻你！還想跟你上牀！”

他如此直白，簡直讓林晞無從招架，又又惱又手足無措。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著這樣的他，也有些孩子氣起來了，“我們才認識幾天？你怎麼可以……”

“嗨，別那麼老土好不好？”

他還嘲笑，說話時他熱熱的氣息噴在的手上，覺就在著的手心一樣，林晞慌忙放開，被他反手又抓住了。

他親了親的手背，臉上帶著的笑：“林晞，相識時間的長或者短和沒有關係。更何況，我認識你，可不是隻有幾天。”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很早就認識你了。初中的時候我們一個學校，那時候我們班就在你們隔壁，你坐在第一組的第四桌，對不對？”

林晞：……

太久以前的事了，印象已經完全模糊。

他似乎也沒有指能記起，也並沒有要喚起深刻記憶的打算，靠近來，強迫著他，頭抵著的額頭：“不然的話，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到你的廠子裡去做事？林晞，我等著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

林晞這一下，是真的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的在這時候又響了起來，還是悉的歌聲，用力推開，拿出了。

“不要接。”葉彥捂住了的手。

“放開！”

“不放！”

“你真要這樣嗎？”

他著，知道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便放了聲音，哀求著說，“林晞，不要接他的電話好不好？就陪著我，我會比他更你，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他不能給的，我還是可以給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證明，我並不會比他差！”

說到最後，他眼裡泛出了水。

林晞不忍去看他，卻還是堅決地出了自己的手。

電話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掉了，隔了沒多久，又響了起來。

是司明。

退開兩步，按了接聽。

然後不小心，連著免提也一起按到了，司明的聲音很突然地在兩人中間響起：“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悅。

林晞忙將免提按掉了，咬了咬脣回答說：“應酬幾個客戶。你……忙完了嗎？”

很怕葉彥這時候會搗，但還好，他沒有，只是手撐在牆上，有些悲哀地看著。

林晞移開了視線。

“在哪裡？”司明問。

“外面。”

“位置？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告訴我位置，林晞。”

不知道爲什麼他這會兒會這麼強，林晞沒法，只好告訴他，還吶吶著解釋了一句：“這邊打車很好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卻沒有理，徑直掛掉了電話。

林晞有些失地握進了，希他這時候能表現得親一些，以抵擋面前虎視眈眈的男孩。

可是，他卻看起來，那樣疏離。

葉彥一直都將圈在牆邊，此時手落在的肩上，微微用力扣住了的肩膀。

“葉彥，我是真的要走了。”林晞輕輕吁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地說話，“今晚的事，我就當你喝醉了，一覺睡醒，我們就都忘了，好嗎？”

他還是看著，問：“可能嗎？”

林晞無言。

葉彥又說：“林晞，我本來只想陪著你就好，陪著你，在你最難最難的日子裡。可是，他是個什麼人呢？讓你連明正大稱呼他一聲男朋友都不敢，讓你在看到他護著別的人的時候，連站出去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的男人，你又何必要委屈自己？”

林晞的眉頭皺了起來。

並不是很樂意聽到別人說司明的壞話。

葉彥的緒有些激，看起來，是真的爲在不值。

可是，他又知道什麼呢？

林晞不想解釋，這原本也並不是可以解釋的事，搖了搖頭：“可是不管他怎麼樣，我他。”

葉彥的臉就白了，抓著肩膀的手也不自地鬆了鬆。

林晞趁機再次掙了出來。

“我走了，你進去吧。”走開幾步，和他說。

然後不等他迴應，就小跑著離開了。

頭也未回。

林晞一氣跑到了樓下，外面居然飄起了鵝雪，地上已經覆了淺淺的一層。

站在廊下，呆呆地出手去。

雪花落在掌中，冰涼涼的。

不知道玩了多久，耳邊突然有聲音響起：“怎麼站在這裡玩起雪來了？”

是司明。

他依舊穿著白日看到的那裳，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當他走近的時候，聞到了他服上淡而清雅的香氣。

是頂尖香水纔有的味道。

不屬於他也不屬於。

林晞收回手，笑了笑：“沒事，就玩了玩。”

他將的手攏過來：“玩得這麼冰。”微微握了握，把的手放進他的袋子裡，“是和哪些人在一起，要我去打個招呼嗎？”

他說著就要帶著往裡走，林晞趕忙扯住他：“不用了。”乾笑著，“都已經散場了。”

他俯看著，眸裡，有著不明白的緒。

僵持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林晞。”

林晞忍不住抖了抖，艱難地回頭。

還好，不是葉彥，只是一個跟他的聲音有些相似的，他的同學。

那也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胖胖的，看起來非常生。

他手上拿著的圍巾，看到他們這樣，眼裡明顯閃過一疑，有些猶豫地走上前來，把圍巾遞給：“你的圍巾落下了。”

林晞接過來，圍巾上還有著一點葉彥上的餘溫，忍不住攥了，笑著說：“謝謝你。”

“不用。”男孩子說。

“再見。”

他朝擺了擺手，又跑回去了，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眼裡的緒讓林晞想要嘆氣。

司明不知道看出了什麼沒有，他出手：“天冷，圍上吧。”

林晞本還來不及反應，他就把的圍巾拿過去了。

或許，他也覺到了圍巾上的熱度？

林晞垂下了眼睛。

他很溫地俯首替綁上了圍巾，因爲不經常做，手法甚至還有些生疏，就很簡單地圍著的脖子繞了兩個圈。

繞得有些，林晞覺得很難。

但沒有說什麼，他擡起了的下，眼睛直直地進的眼睛裡，過了好一會，他才說：“你的客戶好像很年輕。”

聲音很淡，也很輕。

可是，林晞還是從中聽出了別的意味。

忍的，帶著薄薄的怒意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