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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迷戀》 第90章 婚姻生活(三)

 電影開機前,尤應夢提前一段時間來到了S星。

 但并不是為了準備角,而只是將這里當作了自己旅途的最后一站。

 于是松虞每天在家工作時,都能源源不斷地收到對方的旅游打卡小視頻。

 松虞:“……”

 這就是好朋友嗎?

 當然即使如此,還是會很認真地看完這些視頻。

 看著看著,松虞也由衷地為對方到高興。

 昔日的尤應夢矣,卻像是書頁里的干花,毫無生機。而現在的,則終于回歸到土壤里,能夠在和雨下,野蠻卻茁壯地長。

 有一天晚上,尤應夢在看一場地下演出,突然一時興起,向松虞撥來了視頻電話。

 嘈雜的音浪從搖晃的投影里翻涌過來。狹窄的地下室里,松虞看到人群挨挨,席地而坐,如癡如醉地仰著頭,看著舞臺上的皮影戲。

 恰好松虞和池晏都在書房。投影正對著夜間的瀑布。

 于是皮影戲也像是從水幕里活過來。

 形瘦弱的皮影戲藝人高高舉起一塊大皮影,兩米多高,被燃燒的篝火照得影跳。花團簇錦的影偶咿咿呀呀地唱著。鑼鼓震天、人影翻騰。

 用手肘推了推他:“你看。”

 “這是什麼?”他蹙眉道。

 “皮影戲。”輕聲道,以一種近乎驚嘆的語氣,“沒想到它竟然還沒失傳。”

 池晏在旁邊懶洋洋地笑道:“很正常。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在S星到都是。”

 松虞白了他一眼:“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是藝。”

 盡管本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麼,還是深深地被這奇特的一幕所吸引,隔空陪著對方看完了演出的后半場。

 謝幕時掌聲雷,尤應夢一邊用力地鼓掌一邊對松虞說:“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會搬到S星來了,這個地方真的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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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虞:“那你要不要也搬過來?”

 “好啊,干脆做你的鄰居,天天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松虞噗嗤一聲笑出來,并沒有告訴尤應夢,池晏和自己就在同一房間里。

 池晏倚在墻邊,淡淡地瞥了一眼。

 但轉頭還是吩咐助理,如果有合適的房子,記得幫忙留意。

 又過了幾天,尤應夢神神地登門來拜訪。其名曰是要參觀的新家,然而花園都沒走完,突然問松虞:“你結婚之前是不是沒有辦過單派對?”

 松虞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尤應夢一臉“果然如此”的表:“就是告別單前的最后一場狂歡派對,紀念自己即將失去的自由。”

 失笑:“聽起來只是找個理由喝酒跳舞。”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尤應夢微笑道,“不覺得很有儀式嗎?既然你沒辦,我們來補一個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松虞遲疑地說:“可是我不喝酒。”

 “沒關系,我們又不去夜店。”

 “我都已經結婚了。”

 “我還離婚了呢。”

 “……”

 松虞仍然試圖做最后的掙扎:“不行,我手上的事多得做不完……”

 但是尤應夢卻嘆了一口氣:“就當是給我圓夢了,好不好?我結婚之前一直很想辦一個這樣的派對,但最后還是沒辦。”

 頓時無話可說了。

 知道尤應夢在結婚前一段時間,就因為榮呂的原因,不怎麼和邊的人來往。從前尤士在圈也稱得上是長袖善舞,但是這幾年下來,幾乎一個朋友都不剩。

 這樣一來,再拒絕,實在是顯得不近人

 “好吧。”妥協了。

 尤應夢立刻歡呼一聲,笑靨如花地將拖進帽間里,發誓要將好好打扮一番——哪里還能看到剛才的半點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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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虞:“……”

 這變臉的功夫,真不愧是影后。

 趁著挑服的間隙,順便給池晏發了條消息。

 【松虞:今晚不回家吃飯了,陪尤應夢出去。】

 當然不至于傻到坦白自己是要去參加什麼單派對。

 很快就收到回復。

 【池晏:好。】

 【池晏:流淚湯姆貓.jpg】

 松虞:“……”

 幾乎是錯愕地笑了出來。

 實在是沒辦法將池晏那張臉和這個可的表包結合在一起。

 旁邊的尤應夢好奇道:“你一個人對著手機傻笑什麼呢?”

 “沒什麼。”若無其事地說,“笑我邊有個影帝。”

 “影帝?誰啊……”

 松虞只是笑。

 出門坐飛行時,傅奇照例上了駕駛座。

 尤應夢從前就經常在劇組里見到他,但兩人真正能夠說上話,這竟然還是第一次。

 用一只新涂了玫瑰指甲油的手指,點了點他寬闊的肩膀,笑地說:“小弟弟,姐姐們出去玩,男孩子不可以跟過來的呀。”

 “抱歉,職責所在。”傅奇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姿態。

 飛行的前視鏡里恰好映出了這張面無表的臉。他早已完全康復了,但下頜還留著一道深深的疤痕。是故意不肯做手消除的。

 或許不是壞事。昔日那張太年輕的臉,也多了幾分兇悍的威懾力。

 尤應夢倒是毫不怵,又想要說些什麼。但傅奇已經前傾,假裝若無其事地啟了飛行

 輕微的振里,松虞強忍著笑意,替他解圍:“算了,你讓他跟著吧。”

 “好吧。”尤應夢頭發,仍然是對著傅奇笑瞇瞇地說,“那可不許告哦。”

 松虞沒說話,但是也輕輕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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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暗示傅奇識相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盡管對此也很懷疑。

 *

 坐在飛行里,松虞莫名地想到,上一次自己和尤應夢獨自出行,還是在首都星拍電影的時候。

 們從榮呂的宴會里溜了出來,跑進貧民窟的夜市里,甚至還參觀了一圈紅燈區。

 那一夜對彼此而言,都像是一場叛逃。

 這讓松虞不也很好奇,今晚這所謂的單派對,尤應夢究竟有什麼安排。但對方的態度始終神神,仿佛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直到推開飛行的門,立刻笑出聲來。

 一甜膩的香水氣味侵蝕了自己的

 或者說,這就是金錢的味道。

 眼前的景似曾相識,甚至有幾分故地重游的意思。

 松虞似笑非笑地看了邊的尤應夢一眼:“賭場?”

 尤應夢笑盈盈地點了點頭:“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地方,最有紀念價值了。”

 “是很有價值。”松虞:“但我們上次去的那個,可沒有這麼豪華。”

 這無疑是所來過的最浮夸的賭場。

 或者說,這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銷金游樂園,紙醉金迷的不夜天。奇形怪狀的建筑,外殼盡是閃耀的霓虹燈,電子屏上每一支致的廣告,織著復古與未來,都讓人心澎湃。

 寬闊的棕櫚大道,車水馬龍的人群,目不暇接的天秀場。男人的眼睛里寫著一夜暴富的綺夢,貴婦的臂彎里則箍著無數只奢侈品的禮品袋。目的形,皆是將二字書寫得淋漓盡致。

 “畢竟這里是S星。”尤應夢挽著松虞的手臂,嫣然一笑,“而且,我們今天可不是來參觀的。”

 松虞奇道:“難道你還要賭錢?”

 尤應夢:“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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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嫵的臉,被霓虹燈照耀得更加風拿出一張黑卡,輕飄飄地扔給了傅奇。

 對方倒是眼疾手快地接了個滿懷。

 “麻煩你,幫我們把里面的錢全部換籌碼。”尤應夢眼尾一挑,“全部哦。”

 傅奇一怔,點了點頭,抿著轉過去。

 臨了還不忘轉過頭來叮囑一聲:“請二位就在這里等我。”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尤應夢對他揮手。

 松虞頓時明白了什麼:“贍養費?”

 “沒錯。”尤應夢點了點的手臂,相當豪萬丈地說,“今晚我贊助賭資,不把這錢花,誰都不許回去。”

 松虞:“……”

 片刻后,傅奇捧著一堆小山一樣的籌碼回來。

 盡管這座豪華賭場里并不缺富人,但這土豪般的行徑,還是引起不人的側目。

 尤應夢眉飛舞地向他招手,而松虞

 看這分量,想必們是三天三夜都回不去了。

 最后的話果然沒有錯。

 或許是因為新手環,尤應夢一直手氣奇好。不僅沒輸錢,籌碼還越疊越高。目的沒達當然很不滿足,又攛掇著松虞過來幫忙。松虞無計可施,只好也跟著上了一把賭桌。

 “就當是積攢創作素材了。”對尤應夢說。

 尤應夢很無語:“你能不能有一秒鐘不要想著電影。”

 松虞笑著聳肩:“我盡量吧。”

 那想什麼呢?

 想自己吧。

 于是松虞突然回憶起來,這一年來,自己過槍,上過賭桌,甚至還被人強行注過致幻劑——還真是什麼壞事都做盡了。

 微微一笑,對尤應夢說:“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點。”

 “多大?”

 回答只有一聲清脆的巨響。

 將所有的籌碼都扔到了桌子上。

 嘩啦啦的金雨,小小的桌面簡直快要堆不下,霎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但松虞自己還很平靜。

 “開吧。”對荷說。

 在將籌碼全部扔出去的一瞬間,突然理解了賭徒的心理。

 這也是一種全然的失控。

 放在賭桌上的,可以是大筆錢財、不勞而獲的機遇、甚至于是命。但付出了什麼并不重要。

 重要的也不是輸贏的結果,而是這個瞬間。

 快速的占有和失去,不顧后果的allin,這本也是種能夠癮的快,令人腎上腺素狂飆,瘋狂地分泌出多胺。就像吸毒一樣。

 這個瞬間,所有人都地盯著這張桌子,無法呼吸。

 連荷都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手。

 但松虞莫名覺得,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然,們又贏了。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竊竊私語,什麼樣的眼神都有,心懷鬼胎,惡意,猜忌,懷疑,嫉妒。

 “,手氣真好,第一次來玩啊?”

 幾個一大logo的公子哥湊近過來,虛浮的臉上,掛著放浪而輕佻的笑容。

 松虞本懶得理他們。

 然而借著燈,這幾個人又仔細地打量著藏在口罩下的面容。

 “怎麼覺在哪里見過你們啊?”一個人油舌地說。

 微微蹙眉:“傅奇。”

 于是傅奇立刻站出來,格擋在面前。

 “滾遠點。”他說。

 聲音很平靜。

 但腰間冷一閃,足以讓這面前幾個人看清,他帶了槍。

 進賭場本要過安檢,而面前之人還敢公然展自己的配槍,這一定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人。幾個人瞬間偃旗息鼓,訕訕地走了。

 松虞回頭對尤應夢說:“我們走吧。”

 尤應夢也一臉憾道:“嗯,真掃興啊。”

 但狂歡的派對尚未結束。

 于是尤應夢又讓傅奇去買了一大堆酒,三個人爬上了賭場的天臺。

 不同于賭場的紙醉金迷,天臺只是一片荒地,角落里堆滿了雜

 但風景甚至好過附近的臺酒吧。坐在天臺的邊緣,就能夠俯瞰紅燈區流溢彩的夜景。正對著他們是一只巨大的。如同一個五話夢,緩緩地旋轉著。

 尤應夢一臉驚喜地著松虞:“你怎麼知道有這種一個好地方?”

 松虞笑了笑:“我瞎猜的。”

 傅奇了外套,鋪在地上。

 于是另兩個人就毫無形象地坐了下來。

 尤應夢打開了一罐啤酒,很不幸地被泡沫濺了滿

 反而開懷大笑起來,仰頭將它喝,又將啤酒罐在手里,噼里啪啦地扁了,才隨手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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