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嘯端起茶嘬了一口，輕笑一聲說道：“這倒不是很難說明，當一個人寄山水的時候，審的標準便主要集中在花草樹木，鳥魚蟲之上，就算佳人再，恐怕也不一定能引起他的興趣；相反，當一個人在房花燭之夜，燭影搖曳，被翻紅浪，正會無聲勝有聲的意境時，窗外的風月，草中的蟲鳴或許便會為大煞風景之事。這樣的佐證不知清影小姐以為然否？”

水清影聽著楊嘯頗為骨的挑逗，輕啐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回答。

跟這位六公子在一起的時候，水清影總是能到一種無憂無慮的覺，因此就算有時候他做出一些肆無忌憚的舉，水清影也總是能夠容忍住，要是換了別人跟說這話，恐怕當即便要拂袖而起，說聲送客了。

楊嘯嗬嗬一笑，說道：“其實清影姑娘不過是想問一下在下是不是為了應和你所做的詞句才故意輸給周雅芙公子而已，為什麽不幹脆直接問呢？”

水清影沒有答話，但臉微紅，的確是想問這個問題，被人道破心思難免有些尷尬。

楊嘯嗬嗬一笑：“其實在下做那首詞就是為了與清影的詞相和，不知這個答案清影是否滿意？”

楊嘯故意將稱呼裏的姑娘兩字去掉，試試水清影的反應。水清影的臉再次一紅，故作淡然地說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有什麽滿不滿意的，六公子可不要自視過高了！”

楊嘯做出一幅苦悶的樣子歎道：“看來是在下自作多了，唉，也罷也罷，自古多空餘恨，看來我再留在此是有點不太合適了，在下這就告辭！”

楊嘯說罷站起來，向水清影做了個揖，朝門外樓梯口走去，心裏卻在暗暗數數。

一！

二！

水清影沒想到楊嘯說走便走，目複雜地看著楊嘯的背影，鮮豔的紅咬在一起，似乎在做什麽決定，終於還是在楊嘯出門的瞬間道：“六公子……”

三！

楊嘯猛然轉，對水清影道：“清影不必挽留，剛才在下隻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清影可別以為我生氣了。不過在下的確有事，暫時不能相陪，這兩日我一有空便來臨仙舫，清影你可以放心了吧！”

說罷略顯揶揄地朝水清影眨了眨眼睛，大笑一聲走下樓去。

“這個壞蛋！居然敢騙我！”水清影傻傻地看著楊嘯離開，這才恢複正常，角難得地又出一笑意。

“小姐，這人不簡單，要不要老去查探一下他的底細？”就在此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從水清影後傳來。

水清影角的笑意漸漸收起，聲音又回複平時的淡然，輕輕搖頭道：“暫時算了，這種覺好，順其自然吧！”

楊嘯接到周家公子的約請函，一塊看端午節燈會。

柴明歌黯然失笑說：“楊嘯，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那個周公子是扮男裝？”

楊嘯哈哈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而且我也弄清楚了的真實份。他就是大司徒周宗的小兒，周雅芙。李煜的姨子，與姐姐周雅芙並稱娥皇英。南唐的絕代雙。”

楊嘯如約來到端午節燈會。

周雅芙頗有些興地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路邊，樹上，水麵到都有各種燈，將金陵城裝扮地如同不夜城一般。他心道原來端午節燈會是這麽熱鬧的，自己這十六年居然一次都沒有來逛的，真是可惜了！

邊一個普通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周雅芙邊，苦著臉說道：“小……爺，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如果讓老爺知道了，小人免不了要責罰了。”

周雅芙頭也不回，說道：“齊伯不必擔心，過一會我們就回去，這還是我第一次逛端午節燈會呢！再說，有齊伯保護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到時候爹那就由我親自解釋好了！”

被稱為齊伯的中年男子無奈地搖搖頭，隻能由著這任的小爺去了，自己隻好在一邊悉心保護，可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每年的端午節燈會都是子出來最多的時候，們當中可能一年也沒有幾次機會能走出深閨，現在自然十分珍惜這樣的機會，鶯鶯燕燕或好奇地四下觀燈會景，或含地觀察有哪些俊俏後生，眼下子的地位雖然不像宋代理出現之後那麽低下，但其實也好不到多，尤其是現在於諸國混戰的時期，子太過拋頭麵也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所以們大多平時都不出門，因此一有機會出來，自然要逮住一切機會尋找自己中意之人。周雅芙相貌俊秀，自然引起很多小姐閨秀們的興趣，不時地周雅芙這邊瞟來，目含卻又大膽，周雅芙以前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不臉發紅。

時間已近酉時頭，差不多到了跟六公子約定的時間了，周雅芙站在烏巷口張，遊人熙熙攘攘，卻還沒有見到六公子的影。

這家夥自命風下麵下麵下麵流，自製力肯定很差，不會趁著燈會跟哪家小姐勾搭上了吧，周雅芙腦子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自己的臉微微一紅，自己怎麽會想這些問題？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六公子的影，這家夥在人群中來去，惹得周圍的子嗔，男子罵，看來自己剛才的猜測就算不中亦不遠也，不微氣惱。不過看他發髻和衫散，一臉苦笑無奈之，看來這一路來也費了不力氣，周雅芙心下的氣惱稍減。

楊嘯遠遠地也看到了巷口的周雅芙，連忙加快速度向這邊走來，半晌才終於拜托人下麵下麵下麵流，氣籲籲地來到周雅芙麵前，苦笑道：“抱歉周兄，在下其實是第一次來逛燈會，沒想到人居然會這麽多！遲到了片刻，還請周兄原諒則個！”

柴明歌看到周雅芙邊的中年男子，似乎想到什麽，神微微一，不過馬上控製住了，淡然站在楊嘯後不說話。

周雅芙淡然說道：“無妨，我也才來了片刻而已。隻不過陸兄，眼下人如此眾多，我們該怎麽賞燈呢？”

楊嘯笑道：“這無妨，剛才在下沒有注意，被進了人群中間，這才如此狼狽。其實我們隻要不人下麵下麵下麵流之中，沿路邊順著人下麵下麵下麵流走便可以了。走，周兄，在下早就在天然居定下一張桌子，咱們現在便朝天然居方向而行，順道一路上看看店邊的燈謎。以周兄之才，這些燈謎定難不倒你！”楊嘯說著便要拉周雅芙的手一起前行。

周雅芙微微點頭，先行走，巧妙地避開楊嘯的手，微笑說道：“陸兄過謙了，以周兄的才，小小燈謎定易如反掌，走吧，我們便一起去天然居！”

楊嘯嗬嗬一笑收回了手，並沒有在意，跟了上去。

金陵每年的端午節燈會能有如此規模，附近店鋪酒架，秦樓楚館都起了很大貢獻的，每年的燈會，附近的店鋪總會掛出心編出的燈謎，提供厚的獎品來獎勵猜中燈謎的人，引得遊人絡繹不絕。當然，那些才子和才也有貢獻，正因為他們的到來，才使得燈謎的互和彩提升了不。

四人兩前兩後慢慢前行，見到掛出的燈謎就駐足片刻，也不刻意地去為了獎品而猜，有時候猜對了也不去跟店家講，就這麽說說笑笑地朝天然居走去。

“周兄，你看這條燈謎：西嶺倚空高百尺，初涼早起人添。猜前唐名句。周兄猜猜會是哪句？”楊嘯指著一條燈謎笑道。

周雅芙思慮了片刻，淡笑說道：“這又何難？不過是一則拆字迷而已，空高百尺，百字去掉天空就是一個白字；初涼早起去早上的日字；西嶺是一座山名，取山字；人添便是個依字，百尺的尺加上初涼的兩點便是盡。合起來不就是王之渙《登鸛雀樓》中的‘白日依山盡’麽？此燈謎謎麵跳躍，不夠湊，隻能算是中品而已！”

楊嘯掌笑道：“妙哉，周兄果然高才！”

周雅芙輕笑一聲說道：“該到陸兄了！”他四下一，指著一條燈謎笑道，“山頭落日半明，打一個字，陸兄便猜這條吧！”

楊嘯嗬嗬一笑，沉片刻，拍手笑道：“這也是一則拆字謎嘛！山頭兩字取山中間的一豎，一豎加上個日字便是由，半明乃是取字的一半，也就是車字，兩字組合便是個軸字了，看來周兄承讓了，故意選了個簡單的燈謎給在下。”

周雅芙和楊嘯一邊說笑一邊行走，對彼此的才都非常欣賞，談地頗為投機，不片刻來到了預定好位置的天然居。

天然居是秦淮河畔最為有名的一座酒樓，地秦淮河邊，高三層，在六朝名士所居的烏巷與秦淮畫舫集中地之間，地理位置非常好，樓主勺的乃是名廚，做出來的菜肴非常味，據說天然居的後臺乃是朝中大員，四周宵小地也不敢胡來，因此每日往來天然居的客人絡繹不絕，尤其是今天，樓加了很多桌椅都還是不夠用，要不是楊嘯事先預約了一張桌子，那肯定是找不到地方坐的。

走進樓，掌櫃馬上放下手頭的事嗬嗬迎了上來，笑著對楊嘯說道：“這位定是名滿秦淮的六公子了，公子定的位置在三樓，請跟小的來！”

楊嘯微笑著道謝，跟著上樓，不時有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向他點頭示意，楊嘯一一回禮，心下頗有些得意地想，看來本人在秦淮一帶還真是有點名氣了，否則今天樓這麽多人，這掌櫃怎會放下手上工作來作陪？

掌櫃將楊嘯等人帶到定好的位置之後，識趣地告辭離開，楊嘯和周雅芙臨窗而坐，向窗外不夜天的景。

三樓臨窗的位置一直是天然居最引以為豪的地方，秦淮河邊的建築，就數天然居最為高聳，坐在三樓，近可觀夫子廟一帶熱鬧的氛圍，遠可觀秦淮河一帶畫舫林立的景，每到夜晚，臨窗遠眺，確實有一種如雲端的舒適。尤其今天是端午佳節，能看到的景更是不勝收。但當然，這等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到這裏來賞景的，能到天然居三樓的客人，不僅需要有厚的銀錢，而且還必須得是風雅之士，否則就算錢再多，最多也隻能到二樓的雅間觀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