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烏云和雨水仿佛在這座城市里唱起了哀歌,從方圓流出的,像散落的花瓣,被雨水一點點溶解,我眼中的世界只剩下紅和灰這兩種極端的......我沉重到快要無法呼吸,僵著,看著搐的方圓,他的鞋已經掉落,污水弄臟了他的臉,還有白的子......這還是那個在大學里陪我喝酒,將打工的錢借給我玩樂隊的兄弟嗎?
為什麼我看不清他的臉,也聽不見他呼吸的聲音?
為什麼?
米瀾被辦公樓里的保安從車上拖了出來,控制住,沒有爭扎,面如死灰,仿佛撞死了方圓,這個世界里的一切便都已經與無關......
妍握住了方圓的手,卻在快要崩潰的痛苦中手足無措,已經哭不出聲音,下意識的將方圓的手越握越.....漸漸,我們都聽到了從遠傳來的救護車聲音......
可他們帶來的卻是死亡的宣告,方圓已經沒有了心跳,他沒有來得及留下只言片語便與這個世界告別了......而這座城市也就這麼寂靜了!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留下的一滴懺悔的淚水和沒有喝完的啤酒......我好想原諒他!
那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被醫院的工作人員抬上了救護車,一直沉默的米瀾終于瘋狂了起來,嘶吼著:“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決定原諒你,你還要和那個賤人在一起?......為什麼!......方圓,你這個惡魔,你這個玩弄的惡魔......我已經不能生孩子了,為什麼你對我......都沒有一點愧疚,還要和那個賤人在一起......”
警笛聲的響起,意味著一切將往那個塵埃落定的結果里靠近,米瀾被戴上手銬,推進了警車里.......我的心在揪痛,我該怎麼告訴這個世界,告訴,方圓在二十分鐘前對我說的一切,我又該怎麼告訴這個世界,告訴,妍和方圓只是因為巧合走在了一起?
如果沒有這一幕的發生,妍和方圓將會在這里分道揚鑣,然后各自去面對自己的家庭......
米瀾太沖了!
可是卻有沖的理由,因為的格原本就有缺陷,同時也是一個害者,已經在不能懷孕的噩耗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將下半生的全部希寄托在了方圓上,卻看見了那巧合的一幕,而妍是一直以來不能擺的噩夢,所以崩潰了,也失控了......
我終于無力的坐在了地上,低下頭任雨水沖刷著自己的......我在這揮不去的影里,琢磨著其余的明亮,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發生的事,都是基于因果發生的?也本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善惡回?或早或晚,方式不一罷了!
......
這個傍晚,我和秦巖在公安局接回了配合調查的妍,失魂落魄,卻拒絕和我們在一起,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知道想去哪里,便讓秦巖放心,承諾會看好。
秦巖也許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妍此刻的心,他默不作聲的選擇了離開,將最大的空間留給了妍,我終于忍著像刀割一般的疼痛,輕聲對妍說道:“跟我走吧,我也想去那里......”
......
我將車開到了那所承載了我們無數緒的大學母校。
今天是寒假到來前的最后一個周末,所以兩旁的街道上走著的都是那些在青春里躁的學生,曾經我們也像他們這樣,害怕期末考試,卻又矛盾的以為拿到畢業證書便算搞定了整個世界.....
這些悉的場景,頓時便讓我紅了眼,我仰靠在座椅上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邊的妍失神的看著車窗的一切,的淚水一直沒有停過,我知道:置這里,會比我想的更多!
半支煙完,車窗外傳來一陣“下雪了”的歡呼聲,整個校園頓時變了歡樂的海洋......我茫然的回頭看著,才發現我們的車子已經被陸續走來的學生所淹沒,而天空真的飄起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我打開了車門,也站在了這群學生的中間,我在他們洋溢著青春的臉上看到了一些往事,在這段往事里,也有這麼一場類似的雪,還有我和方圓。
那是一個夜晚,我和樂隊的兄弟們參加完演出向學校里走去,我們很沮喪,因為租用場地花了不錢,可這場演出卻沒有能夠賺到什麼錢,這麼長期的不敷出已經讓我們有了解散樂隊的打算......
那個夜晚的雪,要比現在下的更大,積雪中,方圓騎著自行車氣吁吁的追上了我們,他什麼也沒有多說,摘掉自己的手套從口袋里拿出了1000元遞給了我。
我知道這些錢是他在校外打臨工賺來的,來得不易,所以沒有手去接。
他笑著將錢塞進了我的口袋里,用長著凍瘡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說道:“這些錢拿去請樂隊的兄弟們好好一頓吧,然后打起神繼續干......都堅持到這個時候了,千萬別想著放棄......”
“我......”
方圓不給我拒絕這筆錢的機會,他戴上了手套便騎車離去,卻在騎了幾米后,想起什麼似的又轉頭對我說道:“對了,昭,這些天的筆記我都替你整理出來,放在你的柜子里了,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你抓點看,別在像上學期那樣掛那麼多科了......!”
“知道了。”
“嗯,世界很現實,很殘酷,夢想和學業都要堅持......哥們兒走了,錢不夠花再給我打電話!”
“不用了,你這麼干,讓哥們兒以后怎麼還這些人?”
“咱倆之間不用說什麼人,等你們樂隊玩出名氣了,記得以后在演唱會上為哥們兒唱一首《seasonsinthesun》,這首歌不錯,我最近都在聽......”
那天晚上,他騎車離去的背影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后來,我便在一次學校的校慶晚會上為他唱了這首歌,原來他一直還記得,所以才希有機會再聽一聽!
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仰起頭,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我哭得軀抖,哭得邊的人都跑來安我,可我卻沒有辦法停止,直到哭到肺痛,心痛,跪倒在地上無法再直起來......
他不是壞人,至曾經不是壞人!
......
學校的食堂里,我和妍吃了一頓這一年里最樸實的晚飯,我們面前擺著的只有一盤素菜,一碗粥和幾個饅頭......我忍著痛,將這些吃完,妍卻一直沒有停止哭泣,在這座校園里,和方圓的回憶只會比我更多,他們曾無數次像現在這樣坐在食堂里,吃著最樸實的晚飯,說著男的心事。
這個夜晚,我和妍沒有回去,我們在考試前開出的通宵自習室里坐了一夜,我們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聽著那些翻書和做筆記的聲音......我終于知道,妍從來也沒有在心中放下過方圓,可是已經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因為相比于這份放不下的,更需要眼前的生活......
(推薦聽這首《seasonsinthe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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