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候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什麼事都是主任一個電話。
其實周從文當年也不是沒有抱怨,更不是不敢反抗,他只是還有一奢——自己好好聽話,王主任或許會可憐自己,放自己做一兩臺手。
只要一兩次機會,自己就能改變所有人的看法。為了這個機會,周從文連呼吸都曾經反復練習。
但這只是一個夢,永遠都不會變現實。
重生回來,周從文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卻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自己已經變了,那些悲催的過去不會重演。寄希于別人發善心?自己不會再這麼稚。
而且他的關注點并不在王發上,而在明天要做手的陳教授上。
當年陳教授很欣賞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哪怕當時有系統加持,周從文也依舊很需要這個機會。
從江海市到省城,再到魔都,省城是三級跳中很重要的一塊踏板。
也不知道明天的手陳教授能不能拿下來,要是不行的話……周從文并不介意幫他一把。
周從文的運氣還算是不錯,這一夜睡的很安穩。
2002年的時候社會治安很不好,酒駕幾乎是常態,車禍巨多;打架斗毆、搶劫行兇更是家常便飯,能睡一夜安穩覺周從文很滿足。
第二天一早,王發領著陳教授先來看患者。
一行人走進病房,王發馬上就覺到走廊里的氣氛有些古怪。
王志泉像是個孫子一樣在一個老頭面前低三下四的彎著腰,一臉討好的笑容。
王發心里一沉,這是患者家屬沒搞定!而且王志泉竟然沒和自己說!
自己這個兒子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王發心里有數。
可自己作為科室主任總不能先和患者家屬承認錯誤不是,要是那樣的話就屬于板上釘釘。
先解決問題,剩下的再說,這是王發訂下來的方式方法。
前幾天患者家屬還好,王發還以為這次王志泉出息了,但他卻萬萬沒想到在請陳教授來做手的時候出了問題。
“陳教授,這面請。”王發假裝沒看見低三下四的王志泉,他領著陳教授走進病房。
患者沒什麼事兒,只是一臉郁。
要不是有那張片子證明他右側部有一把刀,誰都不知道他竟然就是患者。
陳教授也嘖嘖稱奇,做了查后心里有數,“王主任,送患者吧。”
“好。”
王發一揮手,王強會意,他準備帶著患者去手室。
“王主任,當時你們醫生怎麼弄的!”患者的老丈人一臉不忿的問道,“我跟你講,今天手之后咱們再談,要是人沒事的話,小心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王發怔了一下。
這話說得,聽起來怪怪的,哪里不對勁。
患者的老丈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是他沒有尷尬,而是繼續說道,“我都被你們給氣糊涂了!當的什麼醫生,還不如屠宰場的屠夫。”
王發皺眉,想要反駁卻又覺得自己把握不好尺度。
按照王發的脾氣,要是有人指著他鼻子這麼說話,老早就了白服沖上去掐架了。
但這件事是王強和王志泉做的理虧在先,鬧大了的話不好解決。
陳教授有些為難,說句實話,到現在他已經開始打退堂鼓。老王弄的什麼,患者家屬還沒搞定,這是純純的屁活兒。
手難不難的先放在一邊,這種很麻煩的醫療糾紛陳教授就不準備。
說是屁、救火的活,但誰又真的像屁,粘自己一的屎呢?
“老人家,您消消氣。”
場面尷尬的時候,周從文微笑著走上來。
“你誰呀,長齊了麼就跟我說消消氣。”患者的老丈人鄙夷的說道。
“呵呵。”周從文笑了笑,“我建議,只是提一個建議。你應該不知道醫院還有公訴的權利吧。”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也不是公訴權,什麼我不知道。但醫院可以和檢察機關提出訴訟,公訴權在監察機關手里。”
“你什麼意思?”患者老丈人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從文。
“刀傷麼。”周從文笑了笑,“故意傷人, 要是以我的經驗判斷患者之前的刀傷屬于重傷害,提起公訴的話你可能會判個十年八年的。”
“……”眾人無語。
“你……”患者的老丈人像是撒了氣的皮球一樣,雖然臉上還有倔狠,但那只是給自己留一面。
王發和王強也都怔住,他們沒想到周從文非但沒有火上澆油,反而幫著拉架。
“民不舉,不究,一般都是這樣,除非有人多管閑事。”周從文笑著說道。
“我建議先把問題解決,以后再說以后的。你想找責任我不管,但陳教授都已經大老遠的來了,現在要是提出異議,似乎不好吧。”
周從文看了一眼陳教授,微微一笑,“先把病治好,人命關天不是。手很難,只有陳教授這種大手才能拿得下來。”
現在可不是09年之后大基建灌溉下的華夏,省城到江海市在十幾年后45分鐘就能到的路程,換到現在至要2個半小時。
周從文說的沒錯,陳教授是來救火的,真要錯過這個機會,他擔心患者有風險。
其實周從文的話里面有很大的病,但患者的老丈人膽氣已經沒了,加上也不懂什麼公訴權,哪里會爭論對錯。
別說是他,就連王發都不清楚醫生到底有沒有權利向檢察機關提出訴訟。
見患者的老丈人不說話,周從文也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王強連忙帶著患者離開病房,他腦子里都是漿糊,本沒意識到剛剛有多危險,只是在暗自痛罵王志泉是個一點用都沒有的廢。
周從文也跟著上手。
和以后腔鏡時代有巨大的區別,加上王發為了現對陳教授的重視,所以直接配三名醫生。
王發親自給陳教授當一助,王強是二助,周從文老老實實的當著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