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說的那家油坊離長安并不遠,就在城外大概十幾里的一個小村中。
李承乾一行人,急吼吼趕到小村的時候正是下午時分。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很安靜,村民大多都在自家的地頭上忙活著。
在這個沒有化,沒有農藥,一年的收全靠老天的時代,農人們不得不抓時間努力作好準備工作,爭取秋天的時候有個好收。
漫天柳絮中,李承乾站在車轅上皺著眉頭,心中有些失。
“高明兄,怎麼了?”已經從車上跳下的裴行儉看著李承乾問道。
“老五,你說的那家油坊不會是作菜油的吧?”李承乾站在車轅上聽了半天,也沒聽到榨油時那種‘哐哐’的聲音,終于忍不住心中疑,轉向王五問道。
“對啊!”王五很鄭重的點頭。
“我了個去。”一聲哀嚎自李承乾心底發出,到底是特麼馮京當馬涼了。
李承乾臉上的失落與絕看的眾人面面相覷,最終裴行儉忍不住問道:“高明兄到底在找什麼?”
“豆油,大豆油,你們誰知道?”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李承乾強打神問道。
所有人都在無聲的搖頭,就連兩個趕車的車夫也在搖頭,他們只聽過豆腐,沒聽過豆油。
“爺,豆油是什麼?”小丫頭春曉從車箱里掀開簾子,把頭出來問道。
外面的柳絮太多,小丫頭實在不了,就被李承乾留在車里,此時聽李承乾說豆油,不由好奇的探頭出來問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承乾坐到車轅上,沒有回答春曉,只是用小手按在的臉上,用力一推,把推回到車里,臉上帶著了無生趣的表,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村口徘徊的幾人終于引起村中一個老漢的注意,遠遠的走過來,向幾人詢問道:“老漢姓鄭,幾位貴客莫不是有什麼難?不知老漢可還幫得上忙?”
“李爺,這鄭老漢便是油坊主事。”就在李承乾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悉況的王五給李承乾介紹道。
哦?油坊主事?李承乾心中一,瞅瞅邊這幾個‘廢點心’,決定還是和老漢好好聊聊比較實在。
當下李承乾便從車轅上跳下,對著鄭老漢施了一禮,然后和聲問道:“鄭老伯,我們是從長安城里來的,我姓李,想和您打聽一件事。”
大唐這個時代雖然很多地方強差人意,但至有一點李承乾特別滿意,那就是這個時代鄉民的樸實。
如果他們現在這樣的況放到現代,別說在村口蹲一會兒,就是特麼蹲上一天,估計也不會有人過來問問,尤其是看上去就是有錢人的那種。
“這位小爺客氣了。有什麼事您就問吧,這周圍十里八鄉的事小老兒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對這些城里來的富家公子沒什麼好,但是鄭老漢必竟開門作生意,有些活泛心思。
“老伯,我的事比較復雜,不如去那邊坐著說吧。”李承乾指指村口大樹下的幾塊大石,對鄭老漢說道。
“嗯好。”鄭老漢點頭答應下來,就陪著李承乾向大樹底下走去。
“老伯,這顆樹怕是有上百年了吧?”站在大概兩人合抱的柳樹下面,李承乾仰頭看了看說道。
“兩百多年啦,聽老輩說好像是當年木蘭將軍種的。”鄭老漢輕拍樹,有些語氣中帶著一惆悵。
鄭老漢的話讓李承乾猛然一驚,急聲問道:“木蘭將軍?可是那《木蘭辭》中所頌之木蘭將軍?”
“正是。”鄭老漢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坐在一塊大石之上,抬頭卻愕然發現李承乾竟一把扯過呆立一旁薛仁貴和裴行儉,對著老樹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大唐標準的軍禮。
“這,這……。”鄭老漢被李承乾一番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慌中連忙從石頭上站了起來。
“木蘭將軍代父從軍十二年,閱十有八戰,而后高唱凱歌而還。忠、孝兩全,乃我輩之楷模,拜上一拜當不為過。”待行過軍禮,李承乾扭頭對一臉迷的薛、裴二人說道。
“喏!”薛、裴二人原本一臉迷,待聽到李承乾說代父從軍十二年之后,立時明白拜的那位將軍, 當下又是鄭重一禮,重新拜了下去。
待薛、裴二人重新拜過之后,李承乾才笑著扭頭對鄭老漢說道:“老伯怕是和木蘭將軍有些關系吧?”
之所以李承乾一直以木蘭將軍稱呼,實在是他咬不準木蘭到底姓什麼,后世記載也是不清不楚,說什麼的都有,但有據可考的一說是姓魏,至于說姓花,那純是扯蛋。
所以為了不鬧出笑話,李承乾還是決定以木蘭將軍稱呼。
鄭老漢默默點頭,而后說道:“先祖乃是將軍副將。”
李承乾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卻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和老爹建言,追封木蘭。
心中主意打定,李承乾又對著老漢再度行了一禮,口中言道:“實在不知老伯亦是忠良之后,剛剛是高明失禮了。”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老漢當不得。”鄭老漢被李承乾突如其來的一禮搞的驚慌失措,著滿是老繭的手,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一禮過后,李承乾直起來,對鄭老漢說道:“老伯莫要客氣,小子還有些事想要詢問老伯呢。“
“哦,對對對,不知小公子有何事,如果老漢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經李承乾一提,鄭老漢才想起,這一伙人不是來拜樹的。
“老伯是否知道大豆油?”扯著鄭老漢的袖,幾人坐到樹下大石之上,李承乾才緩緩問道。
“大豆油?”
事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鄭老漢眼中亦是出和王五等人一樣迷的眼神,反復思索良久,才搖搖頭說道:“不曾聽說,不知小公子是從何聽來?”
何聽來?老子是從1300多年以后聽來的,跟你們這幫土鱉說有用麼?在這個除了菜油就是羊油的世界,李承乾真不知道除了吐槽還能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