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或者說是天龍山上的氣氛，和前一段日子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回到仙城的陸塵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並不到意外，就在頭頂的天上搞出個海滔滔的東西看著瘮人無比，誰還能泰然之，更不用說這種海蒼穹的景象還出現了不止一次，並且一次比一次擴大，大有席卷整片天穹的意思。

雖然直到現在除了天空中出現海異象外，並沒有其他更多的怪異征兆，但那東西看起來當然不像是個吉祥喜慶的玩意。而且現在沒有，不等於將來沒有，等那個海真的鋪滿了整個天穹，會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而且看著這百年未見的詭異景象，真要發生什麼事，那指定不會是小事。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聰明的人裡已經有人開始從仙城溜走了，不過仙城乃是真仙盟總堂所在，天底下最強大的力量就在這裡，放眼世間也沒有敵手，如果就被這一點點暫時無害的異象就嚇跑了，那真仙盟上下也就了一個笑話。

所以，天龍山上雖然也有些氣氛張，但仍然還算穩定，因為明裡暗裡都有人加以維持呵斥，穩定人心。

陸塵是經曆過仙城地下城池那一戰的人，當然能夠認得出如今天空中的那種海異象與地下那座神城池中的詭異月似乎有些關聯。只是不管事前事後，去過那地下城池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特別是浮雲司和星辰殿這兩大堂口，更是下去了好多人。

陸塵不信除了自己沒人看得出這二者之間的關系，這天底下聰明人那麼多，真仙盟裡更是人堆，還不要說那幾個站在人族修真界巔峰的老妖怪了。

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出來說話。

陸塵心中疑不解，正猶豫是否要去進一步了解時，在他回來的第二天中午，天空中的海異象便消失了。

陸塵找到自己邊消息最靈通的老馬仔細問了下，才知道天上這種異象每次出現都有一定時間，到了差不多時候便自己消散了，再過一陣子忽然又會毫無征兆地出現，並且每次再現時天穹中的海都會多蔓延幾分，讓人看了總覺得心中不安。

不管怎麼說，海異象的消失，終於還是讓天地重新恢複晴朗，青天白日，天地澄澈的，讓人覺得舒服許多。

如果說，第一次海異象出現還讓人驚慌失措，但是連續來了這麼幾次卻都沒有造任何害後果，倒是讓人漸漸安定了幾分。就算有一些對日後不安的擔憂，但至眼下倒還平靜著。

陸塵在思慮一番後，終於還是沒有去找天瀾真君，雖然他直覺中總覺得這件事和死頭有關，也很想找到死頭然後很直接了當地指著天空問他道：“怎麼回事，你知道麼？”

不過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你想敬而遠之，事往往就會找上了你。天瀾真君沒過多久就派人來召了陸塵過去，然後對他打了個招呼，說讓陸塵陪著他去一次那個神的地下城池。

※※※

去了一趟西陸昆侖山，回來後陸塵發覺仙城裡和天龍山上氣氛有些怪異；但是跟著天瀾真君隔了一段時間重新來到那個地下城池所在的巨大地窟後，陸塵卻覺在這裡時好像停滯了一樣，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仍然和他當初記憶中的景象一模一樣。

那些高大的神的也是空空的房屋樓宇，那空中的一月，還有那些無所不在的暗紅芒，都和當初一模一樣，似乎從來也不會改變。

天瀾真君帶著陸塵，緩步走在這座空曠的城池裡，面上神無喜無悲，陸塵也不明白為何這位要帶自己來到這裡，也不好多問，只好跟在他的後走著，但目一直在周圍不停掃視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城池中央，看到了那座奇怪的巨大雕像，天瀾真君抬頭向它看了一眼，隨即很隨意地在地上坐了，又手招呼陸塵過來。

陸塵走到天瀾真君前坐下了，抬頭向高看了一眼，只見那詭異的月懸浮在空中似真似幻，散發著紅的芒，將他們兩個人的影都映了紅。

天瀾真君看了他一會，然後開口道：“你來這裡，是有些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陸塵點點頭，心中也猜到自己這位師尊怕是有什麼重大要告訴自己，這才選了這種地方，或許也是跟這一月有關的？他放低了聲音，輕聲道：“好。”

天瀾真君淡淡地道：“我打算拆了仙盟。”

“嗯……啊？”

※※※

說實話，陸塵已經很久時間沒有大吃一驚了，或許有時會驚訝，會意外，但大多數時候他都能鎮定事，哪怕是遇上生死危急關頭，他早已磨練出來的沉穩心都能讓他保持一種冷靜。

但是天瀾真君這句話，卻著實的、真真正正的讓他大吃了一驚！

仙盟，當然就是真仙盟的意思，雖然了一個字但只是略稱，天瀾真君話裡的意思可謂是再清楚不過了，而且說得是異常肯定，毫不遲疑，顯然心意已決。

陸塵震驚無比的當然也不是這句話，天底下多人也想毀了真仙盟，天天咒罵的不知有多，陸塵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但是眼下不一樣，因為說話的人是天瀾真君。

他是這世間極數真正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雖然他自己就是真仙盟的化神真君，甚至可以說，他就是真仙盟這種制下最大的益者。

陸塵愕然地瞪著天瀾真君，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瀾真君說完之後，就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見陸塵如此震驚的模樣，他好像突然間心很好，笑呵呵地道：“怎麼樣，嚇到了你了嗎？”

陸塵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瘋了嗎？”

天瀾真君道：“沒有。”

陸塵咬了咬牙，道：“那你是說真的？”

天瀾真君道：“當然。”

“為什麼？”陸塵忍不住心中疑，盯著天瀾真君道，“到底是為什麼，這真仙盟分明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明明是有了它之後，你才能縱橫天下，聲日隆，甚至可以為天下第一人！”

天瀾真君了自己的頭，想了一會，道：“大概是我覺得，這破玩意已經變了味啊。”

陸塵臉微變，道：“什麼意思？”

天瀾真君笑了一下，神間卻似乎有幾分蕭索了出來，道：“這真仙盟，我現在看來看去，好像越來越像是當年全盛時期的魔教了啊。”

陸塵愕然，一時間無言以對。